第3章 3.舟子的決心

「讓開，讓開！」人群的外圍，再次有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很快有三名宮中的官吏擠進人群，站在了圈中。

三名官吏看到九公主竟然也在，立馬半跪行禮，起身後轉向舟子，由領頭一人冷冷的說道：「你就是舟子？」

舟子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領頭那名官吏再次瞟了一眼舟子背後的九公主，冷冷一笑，拿出一紙文書，說道：「這是對你下的驅逐令，限你一月之內離開周國，否則你將會被當做亂民處死！」

「轟！」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的人群立馬就炸開了鍋，更有一道道各異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舟子。

「驅逐令？舟子不是我周國的人嗎，他都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了，朝廷怎麼會突然對他下驅逐令？」

「這樣一來，那個癩蛤蟆的駙馬不是做不成了，哈哈！」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本來就是痴人說夢，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九公主怎麼可能嫁給一個廢物？」

反應最激烈的不是圍觀的人，也不是舟子本人，卻是受傷的大胖。他聽到官吏的話以後，當即便忍著傷痛搶到了舟子前面，一把從官吏手裡奪過文書，翻看幾遍以後說道：「大人，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我兄弟他是駙馬爺啊！」

那官吏冷冷的看了大胖一眼，開口到：「你是在質疑朝廷的判斷力嗎？」

說罷，三名官吏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舟子，轉身離開了。

舟子從大胖的手裡接過了那一份文書，卻是並沒有去看。他雖然武道盡廢，卻不傻。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都早已被他想明白了。

終於，舟子重新轉向了九公主，眼神變得有些冷，開口說道：「為什麼要對一個老人家下手？」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九公主突然覺得舟子的目光有些可怕。可是她堂堂至上者，面對一個廢物怎麼可能膽怯？於是她壓下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心緒，開口到：「舟子師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舟子的聲音變得更冷，說道：「有什麼事你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為難我的爺爺？」

九公主從未被人如此當眾質問，滿臉的笑終於再也綳不住了。於是她的神色也轉冷，開口道：「他不該冒犯我的母后。」

舟子搖了搖頭：「不，是我不該與你訂婚，更不可能與你成婚！」

九公主有些惱怒，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本公主還配不上你嗎？」

「小子，你敢侮辱九公主，簡直找死！」劉青松站到了舟子的面前，一雙手捏出「噼啪」的骨節挫動聲。

大胖見狀將舟子擋在了身後，說道：「你又想欺負人！」

劉青松說道：「九公主何等尊貴的身份，能與這廢物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是他天大的福氣，他竟然還敢侮辱九公主，不是找死是什麼？」

大胖說道：「我兄弟不會胡亂說話，他說是，就一定是！」

劉青松獰笑一聲，說道：「怎麼，剛剛還沒被我打夠？」

這時，舟子那略顯瘦弱的身軀再次站到了大胖的前面，竟然將大胖擋在了身後。然後，只聽周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跟你打！」

劉青松笑了，圍觀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九公主全都笑了。舟子的話，彷彿是他們此生聽過最大的笑話——一個廢物竟然向一名外山強者發起了挑戰？

舟子沒有退縮，再次開口，聲音變得更加清晰：「一個月後，我跟你堂堂正正的在外山斗戰台上打一場，你敢嗎？」

拜天宗禁止私鬥，卻不反對同門切磋，畢竟切磋往往能夠讓宗門弟子得到實戰經驗，快速成長。而外山的斗戰台，就是拜天宗外山弟子切磋的地方。登上斗戰台，只要不出人命，宗門都不會去管。

劉青松狂笑到：「大言不慚，一個月後，如果你能拜入外山，我便接受你的挑戰。不過，你一個廢物，想要在一個月內進入外山簡直是天方夜譚，又說什麼登上斗戰台與我一戰？」

舟子不再理會劉青松，轉向九公主，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改變，彷彿再不是那個書獃子。只聽他說道：「你不該動我的爺爺！」

不知為何，九公主的小臉竟被舟子的氣勢壓得蒼白了幾分，她的心中更是暗到：「他怎麼知道是我動了他的爺爺，難道是我偽裝得不夠好嗎？」

只是想到此處，九公主覺得自己似乎也太小心了，對於一個即將被驅逐出境的廢物，她又何必在意？放幾句狠話這種事情，誰不會呢？

只要從今天起不必再擔心要嫁給一個廢物，她就心滿意足了。

舟子擠出人群，拋下了一臉冷色的九公主，拋下了茫然無措的大胖和二瘦子，也把潮水一般的冷嘲熱諷拋在了腦後。

舟子咬著牙，握著拳，賓士在山道之上，之前九公主的一言一語以及那一紙文書上的內容不斷的在他的眼前浮現。他知道，自己的判斷絕對錯不了。

舟子和九公主的婚姻，是一樁不知道該如何退掉的婚姻。若是王室提出退婚，則有違王室一言九鼎的形象。若舟子這邊提出退婚，那便是打了王室的臉。所以，眼下的一幕發生了：

九公主不甘嫁給舟子，王后更不願意讓女兒的將來毀在舟子的手裡。可是，她們明顯不可能主動向周烈王提出此事，提出來了，周烈王也不會答應。於是他們乾脆趁著周烈王閉關的這段時間自作主張，拿下了舟子的爺爺。

舟子的爺爺是「上師」，就連周烈王也對其尊重有加。所以，王后自然不敢當真對舟子的爺爺做什麼，拿下他，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真正目的自然也不是為了對付舟子的爺爺，而是為了對付舟子。

有一件事或許鮮有人知，就是舟子的爺爺雖然擁有周國子民的身份，可舟子卻沒有。根據周國的規定，在周國境內的人，除身份特殊，關係背景強大外，必須成為一名至上者才能真正擁有子民的身份。不然若想要在國內長期生活，就只能依附。

舟子自然不是至上者，所以他根本就不具備子民的身份。一直以來，他之所以能夠生活在周國，待在拜天宗，其實等於是「依附」了他的爺爺。

而現在，舟子的爺爺成為了階下囚，就不能再被依附了。所以，根本不是周國子民的舟子就接到了驅逐令。而一旦他當真被驅逐出境，他與九公主的婚約自然也就會廢除了。

外人不清楚的事情，王后卻不可能查不出來。她們母女機關算盡，為的就是這一天！

一直以來，舟子都生活在爺爺的蔭蔽之下，也很聽爺爺的話。那在外人看來是懦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其實是孝順。

舟子早就已經長大了！

「爺爺，這一次，我要自己做主了！我要堂堂正正的成為一名至上者，踏入拜天宗的外山，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外山弟子。然後我會去接你出來，當著天下所有人的面，宣布退婚！」

舟子的目光，從未有過如此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