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萬道之本——至上力
舟子站住了，隨即那股積累了十一年的怒火終於有些壓制不住，竄上了他的心頭。
「為什麼……要害我？」舟子的聲音變得很冷，一字一頓的說道。
夜幕中的人影微微晃了一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沒有害你，是你誤了你自己。」
「我誤了我自己？」舟子冷冷的一笑，憤怒更盛，握緊的拳頭中，指甲都已經插進了肉里。
這是何等熟悉的一幕？十一年前，也是在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舟子來到了這裡，見到了那個站在崖頂的人。
舟子不知道他是誰，哪怕是到了現在也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舟子至今都沒真正看清過他的臉。舟子只記得十一年前的他問了一句：「可願隨我學武？」
五歲的舟子想也沒想，斷然拒絕了。跟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學武，這怎麼可能？更何況當年舟子何等天縱之才，只要他願意，拜天宗有的是強者願意收他為徒，他會缺師傅？
「你會後悔。」那個人又說了一句，然後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五歲的舟子回到自己的屋中，噩夢就找上了他，十一年沒有一晚讓他真正安寧過。他的武道修為也因此一落千丈，直至最終完全化為烏有。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擁有多麼不可思議的潛力，你在浪費自己的天賦。這些年，但凡你看了一眼那本《控力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面的人再次開口，聲音之中帶著誠懇，帶著惋惜。
舟子拿起《控力術》看了一眼，感覺有些荒謬。早已被他融會貫通的一門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武技，怎麼可能幫得上他？
舟子根本就不信對面那人的話，從來就沒有信過。舟子的心裡對他依舊抱有極大的怨恨，在舟子看來，那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虛偽和假慈悲。
只是，舟子終究還是強行平復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哪怕明知道這種選擇是必輸的賭局，卻也要試一試。
「你能幫我？」舟子重新開口，語氣已經變得平靜。
「我說過，我已經等了你十一年。」對面那人答到。
「為什麼要幫我？」舟子再次開口。
然而對面那人卻避開了這個問題，說道：「如果你想好了，就走過來，我在崖頂等你。」
舟子沉默了片刻，當他重新抬頭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堅定，甚至還有一些決絕。然後，他朝著崖頂走了上去。
很短的一段路，舟子卻走得極為吃力，彷彿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一直到他搖搖欲墜的站在了崖頂，剛剛抬頭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他卻看到那人的嘴角拉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嘭！」舟子感覺自己的背被人猛的拍了一下，然後他終於再也不能堅持，如同被捲入風中的落葉，飄出了崖頂……
「哎……」舟子沒有尖叫，只是輕輕一嘆，有些不甘。然後他轉身，主動撲向了下方黑暗的深淵……
那個可怕的夢再次找上了舟子，讓舟子感覺筋疲力盡。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奔跑了多久，夢境才終於消散。
舟子感覺自己的頭昏沉沉的，他努力的睜開眼，有強烈的光芒射進他的眼中，讓他頓時清醒了不少。於是他漸漸的支撐起了身子，才想起自己昨晚是被那神秘人給推下了鬼頭崖，跌落無盡深淵。
「我死了嗎？」舟子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雖然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真實，可他不相信誰能從鬼頭崖上跌落還會活著。
「三十天後就是拜天宗每月一次的外試，通過外試，你才有資格成為外山弟子，繼續留在周國。怎麼，你覺得自己還有空發獃嗎？」舟子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
舟子猛的轉身，便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人站在他的對面。中年人的臉上如同有一層迷霧籠罩，無論舟子怎麼努力去看，也看不清他的樣貌。不過從身形上，舟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那個把自己推下鬼頭崖的人！
「是你救了我，這是哪裡？」舟子開口問道。
「鬼頭崖下！」對面的人很乾脆的答道。
「我竟然真的跌落鬼頭崖而沒死？」舟子感覺不可思議，眼前人在他的心中也變得越發神秘起來。舟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說道：「你可以叫我大地。」
舟子撇了撇嘴，心想眼前的人似乎有點兒喜歡故弄玄虛。不過，經歷一場生死以後，他卻漸漸對眼前的人抱起了一絲希望。於是舟子說道：「如果你真的幫了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十倍的報答你！」
大地不置可否，說道：「你的時間不多，我們開始吧！」
舟子的臉色變得認真了起來，翻身站起，說道：「要怎麼做？」
一本典籍被扔到了舟子的面前，便聽大地說道：「這本書和那本《控力術》，今天你仔仔細細的把它們再讀一遍，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找你。」
舟子將地上的書撿了起來，再次抬頭時，卻發現大地已經沒了蹤影。
「萬道之本，至上力。」舟子看著手中那本書封面上的幾個字，把它們念了出來。然後他將書打開，讀書人的氣質瞬間覆蓋全身，他也很快沉浸在了文字的世界里。
舟子所在的這一片大陸，被人們稱作「至上大陸」。在極其久遠的歲月以前，生活在至上大陸的前輩們發現人們可以通過吸納來自於蒼穹的神秘力量強化自身，讓一個原本普通的人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於是人們開始熱衷修鍊，追逐力量。久而久之，有強者創立了武道，更強者便開宗立派，傳承道統。
時至今日，整個至上大陸早已是百家爭鳴，萬道齊放。傳說，有至強者甚至可以呼風喚雨，移山倒海，顛覆世界。
只是無論武道如何發展，武道的根本卻從未改變，便是那來自於蒼穹的神秘力量。
因人們吸納蒼穹之力而修，所以有「蒼穹至上」的說法。如此，來自於蒼穹的神秘力量便被人們叫做「至上力」。
至上力，萬道之本。
通過修鍊至上力，人的力量可以得到不斷的強化。
從最初的區區百斤之力修鍊到五百斤，這個階段的練武者便是人們所說的「至上徒」。至上徒還處在修鍊的最初級階段，與普通人的界限並不算太明顯。所以這個階段，也是基礎的修鍊階段。
力破五百斤以後，便叫「至上者」。至上者的力量極限可以達到千斤，所以強大的至上者已足以徒手巨鼎，一拳打出，崩裂巨石。這已不是常力所能及，也算是真正修鍊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千斤到兩千斤這個階段，便是「至上師」了。至上師力大無窮，對於至上力的理解和掌控更是已經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階段，所以才被冠以一個「師」字。至上師已可以收徒授業，傳授武道與武技。拜天宗的外山弟子，大部分便是跟隨至上師練武。
再往後，還有「至上狂」。這個境界，已是把武道修鍊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不過據說至上狂以後還有更強，若是到了那等境界，人們便可以脫離武技的範圍，施展靈技。那樣的力量，才是真正的驚天地，泣鬼神。
不知何時，舟子已把手中的書重新合上，不過他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三歲時，舟子便已經把手中這本修鍊至上力前必讀的書通讀過了不下十遍。可即便是放到現在來讀，舟子依舊覺得心潮澎湃。
舟子知道，大地讓他再讀此書，是怕他十一年都不曾接觸武道，所以忘記了根本。可其實舟子哪裡可能忘記？
武道一直都在舟子的心中，至上力一直都是舟子夢寐以求的東西。
忘什麼，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