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抓活的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是賬本的突然破譯還是讓我產生些許的意外，要知道我僅僅是在森哥的書房裡找到了一點點的線索而已，其完整程度和我想象的差距甚遠，可惜我偏偏走了狗-屎-運，也不知道是我提供的線索起了作用，還是組織上那些專家確實有過人之處，總之半世琉璃不會騙我，然而在接下來的兩三天里，這個女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論是切換手機內置的系統直接打電話也好，還是我發送微信消息聯繫她也罷，甚至是她的小號，任何發出去的文字都彷彿泥牛入海，根本就沒有半點迴音。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不由也產生了些許慌亂，畢竟半世琉璃是我和組織上建立聯繫的唯一紐帶，無論是我和馬雲輝也好，還是那位隱藏在五金店裡的坤叔，她和我們之間都是單線聯繫，一旦半世琉璃那裡出現了問題，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以前還沒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倒是多少有點理解當初那位失聯前輩的心境，一面是茫然無助，一面又是搖擺不定，短時間內可能還無所謂，不過時間長了，那面就會改變自己的底線和初衷徹底倒向相反的陣營。

面對未知的情況，我的心志還算堅定，當然這並不是對組織上有信心，而是因為半世琉璃是我心愛的女人，無論如何，我都相信她不會丟下我不管。

白天在蘇小枚家裡揮汗如雨，晚上則是周-旋於身邊的女人之間，我的小日子還算不錯，尤其是眾女之間的關係更加融洽，據王雪琪私下裡邀功似的向我透露，在我去奧城的這兩三天時間裡，由蘇小枚牽頭組織，她們先後在一次吃了兩頓飯，除了彼此之間的關係更加融洽之外，她們也達成了堅決不能我身邊女人數量繼續增加的共識，而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並沒有對王雪琪「出賣戰友」的行為嗤之以鼻，因為相較於路茗雨等人，別看王雪琪曾經也是叱吒商場的女強人，可是出於自己是被森哥送給我的「禮物」，她一直都有種潛意識的自卑心理，王雪琪之所以透露這個「小秘密」，一來是無傷大雅，二來也是在我這裡刷刷存在感，我當然可以理解，只是對於這些女人的「共識」，我就有點尷尬了。

站在一個男人的自私角度，我當然是希望這幾個女人和半世琉璃打成一片，可是她們並不知道後者的存在，而後者也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不想和路茗雨等人攙和到一起，如果不能妥善解決這個問題，一旦現在身邊這幾個女人突然知道了我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或者半世琉璃某天因為實在不能容忍我腳踩N條船而離開，這都是麻煩事，只是現在還不是考慮兒女私情的時候，眼下任務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如何保住小命才是當務之急。

半世琉璃並沒有讓我擔心太久。

這天下午，正當我趁著訓練間隙喝口水的時候，手機上收到了一條加密簡訊，翻譯過來是讓我去坤叔的五金店，我不敢怠慢，趕緊就找上了門，等到見了面以後，在他的示意下，我就來到了二樓，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嬌小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怔怔出神，身材很像半世琉璃，只是面貌不一樣，我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瑤瑤？」

聽到我的聲音，女人她微微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呼～真的是你。」

我長出了一口氣，剎那間就感覺輕鬆了不少，坐在半世琉璃的對面，我笑了笑，說道：「別忘了是你父親傳授我怎麼製作模擬面具的，我就猜到是你了。」

「算你聰明。」

半世琉璃抿嘴一笑，或許是因為被我認出來的緣故，她雖然並沒有摘下面具，但是眼中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

「話說這一陣子幹什麼去了？我怎麼聯繫你都聯繫不上，嚇死我了。」我心有餘悸道。

「抱歉啊，組織上這兩天一直在研究怎麼抓森哥的事情，要求我們杜絕一切和外部的聯繫。」

半世琉璃略顯歉意道：「親愛的，我真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

本來我就沒生氣，再加上半世琉璃破天荒的用了「親愛的」這個無比親昵的稱呼，我頓時喜笑顏開，雖然我很想把這個女人抱在懷裡狠狠的「欺負」一番，然而時間地點都不對，再加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問，我就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倒是沒事，問題是……組織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要收網了嗎？」

半世琉璃點點頭，說道：「之前抓的德子是認證，你先後拿到的兩個賬本分別記錄了以森哥為首犯罪集團的骨幹成員和過往犯罪事實，完整的證據鏈條已經形成，當然不能讓這個窮凶極惡的傢伙繼續逍遙法外了。」

「什麼時候動手？」我語氣複雜道。

最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真正到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心境根本沒有那麼坦然。

毫不誇張的說，在我來到這個城市之前，我過往的所有人生加在一起都沒有這五六年來的精彩，不僅見識到了這個隱藏在這個社會的陰暗面，最主要是我受到了森哥的賞識和器重，正是因為他的提攜，我才變成了如今人人敬畏的小天哥，金錢女人地位，這幾乎都是拜他所賜，站在江湖道義上，我的背叛簡直就是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做人要有最起碼的道德和底線，我不否認自己曾經動搖過自己的立場，然而事到臨頭，我的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

誠然我現在可以用日進斗金來形容，無論是阿偉和阿海這兩個手下負責的生意也好，還是越南那邊的生意也罷，甚至奧城那邊的生意也馬上交由我來打理，可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起碼在萊城的道上，但凡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後能得到善終的人完全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強如盧員外和秦五爺尚且如此，或許我眼下可以風光無限高枕無憂，那麼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誰能保證我就一直走運？

與其背叛組織徹底倒向森哥的犯罪集團同流合污，然後大概率在某天死於非命，倒不如遵從自己的良知和正義感，等到這次任務結束並且獲得真正的自由之後，我就和自己身邊的女人踏踏實實過日子，這就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

「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半世琉璃輕輕嘆息一口氣，解釋道：「小天，森哥不是秦五爺，無論是組成人員也好，還是規模也罷，我們都要耗費更多的警力，而且上次針對秦五爺的行動已經打草驚蛇，從各方面的反饋來看，森哥已經派人在武-警駐紮地和邊防部-隊附近長期監視，甚至各個主要路口都有他的人，一旦我們大規模的調集人手就很容易引起他的警覺，為了將這個犯罪集團一網打盡，我們必須周密部署才行。」

「明白。」我點點頭道，誠如半世琉璃所說，跟在森哥身邊這麼長時間了，我最清楚自己這位結拜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除了狡兔三窟之外，他最大的特點就是生性多疑，看來上次秦五爺出事已經給森哥敲響了警鐘，對於這樣的敵人，組織上也不得不慎重一些。

「如何調配充足警力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我先告訴你大致的計劃。」

半世琉璃正色道：「總體而言和上次差不多，必須先掌握所有核心和骨幹成員的活動軌跡，在這一點上，你只是起輔助作用，主導是由馬雲輝來負責，等到我們的人到齊之後就會迅速對相關人員進行布控，然後你的任務就是一直守在森哥身邊，如果一切順利，你們會同時被抓，區別只是你要做做樣子而已，押送你的警車會直接到我這來，可要是計劃出現了紕漏，一旦森哥要逃跑，這就需要你來拖延時間了。」

其實這個計劃和我想的基本沒什麼區別，只是從眼前這個女人嘴裡說出來，多少都有那麼一點弦外之音的意味，我微微驚訝道：「琉璃，聽你這意思……不會你就是這次收網行動的總指揮吧？」

「不然呢？你以為我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萊城？」

半世琉璃神色複雜道：「小天，無論是從組織上還是我個人的角度，我都希望這次的計劃能夠順順利利的，可是我這個人一向習慣把事情往最糟糕的一方面想，這不是我烏鴉嘴，只是我想給你提個醒，一旦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你的掌控範圍，我希望你能首先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明白嗎？」

「呵呵，我當然明白。」

我洒脫的笑了笑，雖然半世琉璃沒有明說，但是我可以猜的出來，恐怕這個總指揮的身份還是她還不容易才爭取過來的，也許在外人看來，她可能是為了個人前途在老資本，只有我知道半世琉璃是為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力保證我的安全才討了這份苦差事，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然而事到如今，我和森哥岩哥之間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為了保證自己身邊的女人不被報復，我除了拚命之外毫無辦法。

「還有一點。」

迎著我的目光，半世琉璃緩緩開口說道：「盡量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