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小皇子沒想到教練這麼大的年紀，居然還諱疾忌醫，矢口否認自己手心出汗。

幸好事情過去不久，小皇子掰著手指跟他算。昨天4V4比賽完，他與隊友們一起下台之後，教練將他們幾個叫到了角落，王曉東暴脾氣，想要撲過來打人，教練害怕得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手……他就是那時候發現教練出手汗的。

小皇子總結：「容易受驚，也是腎虛的一種表現。」

……

「滾！」

小皇子在教練的爆吼聲中，背著小書包，悠哉悠哉地回公寓。出來時遇到了四個背街面牆的人，一個個抖得厲害。

雖然看他們一個個站得穩穩噹噹，不像有生命危險的樣子，但隊友一場，為防萬一，小皇子還是禮貌地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四人都捂著嘴巴說不出話，小皇子只好回去喊人：「教練，王曉東他們在門外發抖。」

教練氣得跺腳：「我都腎虛了，還管得了別人抖不抖？」

但人還是出來了。

王曉東幾個人笑得正好歇住，正擦眼淚。

教練看著牆上的孔，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怒極反笑：「這麼捨不得走啊？那乾脆別走了，都留下來訓練！」

樂極生悲的「罵槐」四人組哭喪著臉跟在教練後面往回走，走到一半，傑克突然問：「桑無瑕呢？」

將人丟給教練的小皇子非常放心地坐上公交車回去了。

而且這次公寓的電梯很給面子，直接停在一樓。

他順風順水地到三十二樓，但進門之後，甄平安送了他一個晴天霹靂：「期末考試的成績可以上校網查詢了。」

小皇子獃獃地站了會兒：「可否不查？」

甄平安：「你不惦記嗎？」

「……」

小皇子在家裡魂不守舍地摸了半天，眼睛時不時地瞄一眼丟在桌上的手機，連甄平安恭喜他們公會市內挑戰賽出線都興奮不起來。

甄平安看不下去：「長痛不如短痛。」

小皇子遲疑地抓起手機：「若是不及格……」

「那你現在擔心也晚了。結果已經出來了。該不及格的已經不及格了。」

小皇子更喪了，小聲抱怨：「我又不需考狀元，考試何必一定要及格？」

甄平安點頭：「既然這樣，你何必怕考試不及格？」

因為要補考。

補考要交錢。

手機錢包剛剛才轉掉一筆錢的小皇子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額外付出了。

但預算還是要做的。

在大越花錢從來不看數的小皇子在現實的壓迫下，終於學會了精打細算。將每個月的支出，藺琛的醫療費與利息，自己住院費以及醫生哥哥的、護士姐姐、大塊頭警察、王叔的贈與都算得清清楚楚。並且準備按照這個順序一點一點地償還。

現在藺琛醫療費與利息這個大項可以去掉了。

他翻出手機里的備忘錄，把今天收到的錢寫到了收入一欄，再在藺琛的醫療費與利息這一欄寫上「已還清」。

這樣看來，他的財力還是可以經受住幾門補考的。

小皇子給自己留出了兩百塊錢的補考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學校網站，輸入自己的班級和名字查分數。

英語、數學不負所望的掉隊了。

小皇子翻出自己的手機錢包，手指隔著屏幕摩挲著上面的數字，再過一個月，你們又要減肥了。

甄平安說：「你考得怎麼樣？」

小皇子憂鬱地報了成績。

「還不錯嘛。」

甄平安真心實意地說。

當初知道小皇子留級，他還特意去他們班上了解他的成績，知道他上初二也是勉勉強強，沒想到才半個學期，就慢慢跟上了進度。

「下學期開學會安排時間補考，但難度肯定會降低，你這個成績稍微複習一下就能過。」

小皇子在他的安慰下，心情終於好轉，決定中午晚上都吃速食麵，理由是省補考的錢。

「補考兩門一共四十塊錢，不用特別省出來吧？」他們雖然沒有家庭的支持，但政府給的補助不少，足以應付一般開銷了。

小皇子睜大眼睛：「只有四十塊嗎？」

「……你這種還可以再掛幾門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小皇子「撿回」了一百六十塊錢，開心：「中午可以吃麻辣燙慶祝一下！」

甄平安：「……」

小皇子開心地吃著熱騰騰的麻辣燙慶祝的時候，藺琛和他的「司機」心情都不太美妙。

神龍後裔打進了全區挑戰賽，離資格賽就更近了一步，也離與星皇戰隊交鋒的日子更近了一步。所以，邱一鳴頂著星皇戰隊老闆的頭銜來到神龍後裔公會大本營，簡直和踢館沒兩樣。

儘管他一再強調自己受人之託，進來找個人，純屬私人行程，與戰隊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還是被教練毫不留情地端掃把送客了。

藺琛坐在車裡，看學長狼狽出門的樣子，暗自慶幸進去的不是自己。

知道他想法的邱一鳴差點氣吐血：「你是『機甲虛擬』的全民偶像，你的待遇能和我一樣嗎？」

藺琛手指在車門上輕輕地敲了兩下：「我不想讓小朋友覺得他自己很重要。」

因為自己被拉黑了，就眼巴巴地跑來堵人……

他不要面子的嗎？！

藺琛心裡哼哼。

邱一鳴說：「你知道有個詞叫欲蓋彌彰嗎？」

藺琛說：「所以你進去一圈，一無所獲？」

邱一鳴冷冷一笑：「他們公會今天放假，小朋友已經回家去了。」頓了頓，感興趣地問，「我可以幫你繼續查下去，直到找到人為止，不過你要告訴我小朋友有什麼特別。」

最特別的就是拉黑了他的心信！

藺琛剛剛看著神龍後裔公會大門，吹著涼颼颼的空調，覺得自己這事兒做得有點上頭。已經一把年紀了，和一個小朋友較什麼勁呢。

也就是——

被摔了一下。

被拉黑了一下。

……

越想越氣。

藺琛心裡又哼哼了好幾下。

邱一鳴說：「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藺琛微笑：「小朋友轉了醫療費給我，我有點過意不去，所以特意來看看。既然不在，那就算了，不用興師動眾。」

邱一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問，你知道什麼叫過意不去哦？那把學長當助理一樣指使得團團轉就不會過意不去了嗎？

藺琛用實際行動證明——不會：「快開車吧，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至於小朋友……

反正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全區挑戰賽會再見的。

小皇子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吃完午飯，美美地睡了個午覺，起來又吃了魚哥上次留在冰箱里的棒冰，然後和甄平安一起玩了會兒「找茬」遊戲，就到了晚飯時間。

兩人下樓吃牛肉麵，吃著吃著，甄平安突然說：「我明天要考試了。」

「什麼考試？」

「初級機甲師職業資格考試。」

他們剛認識，小皇子就知道他在準備這個考試：「要考了嗎？」

「嗯。」

小皇子低頭看看自己碗里的牛肉，已經被吃得一乾二淨了，還剩下一根青菜被嫌棄地擠在邊沿。他又看看甄平安的碗。

甄平安以為他沒吃夠，夾起自己的牛肉給他，小皇子捧著碗避開了，然後跑去和店老闆竊竊私語，過了會兒，店老闆就給甄平安加了一份牛肉和一個荷包蛋。

小皇子握拳：「考試順利！加油！」

甄平安鼻頭微酸。三個室友各有各的事，他本來已經做好一個人默默考試的準備了，誰知桑無瑕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回來了，不經意就沖淡了他獨自備考的緊張。

他低頭夾牛肉和蛋——晚飯超量了，先吃貴的。

吃完飯從牛肉麵店裡出來，小皇子問他要不要去網游店練習。

甄平安搖頭：「我怕練多了，反而打麻木了，明天失去感覺。」

「可需要我陪你去？」

甄平安停下腳步：「你明天也放假？」

「我可以請假。」

「不好吧？」

小皇子回想起諱疾忌醫的教練被道破頑疾后惱羞成怒的樣子，萬分確定地說：「好的。」

但理由不能用這個。

小皇子和甄平安兩人坐在樓下花壇邊，商議著找什麼借口。小皇子原想用生病，簡單方便，以前他逃課都用這一招，反正太醫都懂套路，配合得很，只要逃得不太勤，父皇母后也很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甄平安否決了，理由是不吉利。

「那你的建議是？」

「說實話。」

「陪考嗎？」

「不，誠實地承認，你掛科了。」

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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