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尾聲 天之鐘
白色的大廳內人來人往，過往的每個人都穿著正裝，外套熨得沒有一絲褶皺，領帶打得筆直，甚至連走路都標準得像從禮儀教科書中的一樣。
但就在這群人中間，站著兩個奇裝異服的少女，乳白色的髮帶和服裝，蕾絲的袖口和裙邊，還有兩個貓耳髮飾和一根系在腰上的尾巴裝飾，在這黑白搭配的正裝人群中就像混進圍棋子里的兩顆大富翁棋子，花花綠綠的。
兩個少女興奮的踮著腳尖守在電梯門口，不安分的兩個眼睛掃啊掃啊的，終於兩個少女的視線撞到了一塊兒。
兩人相視一笑，掂了掂手裡重重的禮花，笑得更放肆了。
電梯門無聲的滑開，從中走出來了一個少年。
「嘭！嘭！」兩聲炮響，塑料彩帶和彩色花紙從天而降，幾乎將那少年淹沒。
「噹噹！歡迎新成員！」兩名少女異口同聲的大喊道。
少女們誇張的聲音和動作吸引了大廳中的人群，不少人停下了腳步觀望，但認出是這兩個活寶之後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繼續自己的事情去了。
「怎麼，他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喵。」其中一個少女撇了一下腦袋，對方的反應讓她並不滿意。
另外一個少女將手裡放空了的禮花隨手一丟，一下就撲了上去。
「哇！小正太，快來給姐姐捏捏看。」少女捧著少年的頭，揉起了他肉嘟嘟的小臉。
「喂！清影，等等我啊喵。」撇著腦袋的少女反應了過來，也連忙撲了上去，兩人抱著少年的腦袋，一人揉一邊臉。
少年呆站在原地，似乎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
這裡不應該是一個神秘而嚴肅的地方嗎，要歡迎也該是兩排黑衣人夾道相迎啊，最多再鞠個躬啊，怎麼會是這樣一幅滑稽的場面。
「啊啊啊，放開我啊！」少年抓狂的亂甩手，從小到大，出了他媽媽以外還沒被人這麼「親密」的接觸過。
兩名少女迅速退開。
「呼叫笙兒，目標發生抵抗，請求採取強制措施！」少女擼起衣袖，對著手上那塊玩具手錶裝模作用道。
「笙兒收到，笙兒收到，強制措施喵。」兩名少女一名向左，一名向右，竟形成了左右合圍之勢。
「你們要幹嘛？」面對兩名「姐姐」如狼似虎的眼神，少年慌張得不知所措。
「動手！笙兒。」
「受到喵！」
其中一名少女一聲令下，兩名少女一齊撲了上去少年毫無反抗之力，被當場擒下。
「啊啊啊，你么幹什麼啊，為什麼要脫絲襪？！」
「別，不要啊，別脫我的腰帶啊！」
電梯門口傳來了殺豬一般的叫聲，引人駐足，不過一旦發現著是林笙和江清影這兩人都是無奈的搖晃著腦袋走開了。
畢竟，傻氣是會傳染的，誰也不想被這兩傻寶給傳染上了。
半晌。
還是那雪白的大廳內，少年被強行綁在了一個休閑的座椅上，用絲襪和皮帶。
少年一副生無可戀，任由左右兩名少女的揉捏。
「啊~擼過癮了，笙兒，你怎麼樣。」江清影鬆了手，坐到了少年對面，大大咧咧的癱坐著，翹起一副二郎大白腿。
「我覺得我還可以的喵。」林笙一臉的陶醉。
「還擱著發騷呢，趕緊的，說正事了嗷。」江清影抬起手就拍到了林笙的屁股上，發出了響亮的一聲，又引得周圍人側目。
林笙臉一紅，離開了少年，走到了江清影身邊。
江清影將頭飾、衣服的蕾絲邊摘下，扔到了林笙手裡，然後又將身上女僕裝的群褶拉平了，再繫上一條林笙遞上來的領帶。一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從一副嬉皮笑臉的貓女僕變成了一個幹練的女精英。
「解釋一下，我是你的接引員，我叫江清影，她叫林笙，是我的員工，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我叫她也來了。」江清影坐正了，說道。
少年看了一眼身邊還穿著貓女僕裝的林笙，一陣頭皮發麻，剛才就屬她捏得最狠了，臉上她揉過的一邊紅得都腫了起來。
「那她...你們這裝扮是怎麼回事啊。」少年哭喪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剛來時那意氣風發全都被打成了泡影。
「哦，我們在開發新遊戲，『女僕咖啡廳』，但我對這種『猛男遊戲』不太了解，所以讓我的員工作做實際體驗。」江清影說著，揚了揚下巴，對林笙說道，「有沒有什麼收穫啊？」
「回去寫成論文報告的喵。」林笙一歪頭，甜甜的說道。
「看樣子是體會到了精髓，對了，你的『投名狀』是什麼啊？」江清影又轉頭向那個少年。
「投名狀？」少年一字一頓，充分表明了他對於這個詞語的陌生。
「就是你入咱們一夥，經過了什麼考驗的喵？」林笙從旁補充道。
「我好像是攻破了那個什麼江影工作室的防火牆。」少年想了想，說道。
「卧槽！原來是你！」江清影拍桌子站了起來，「原來是你個小兔崽子搞勞資的防火牆。」
一時間，江清影齜牙咧嘴，一副恨不得要把他吃了的樣子。
「啊啊啊，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動姐姐們的防火牆的！」少年哭喪著臉，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剛才的人間地獄了。
「嘛算了，我還是有職業素養了，我現在可是職業接引員。」江清影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平復了心情，又坐正了。
「不過，你們那個防火牆是真的太差了。」少年小聲嘟囔著。
「還說！」江清影拍案而起，「要不是給你個小兔崽子搞什麼入門測試，我用得著拆掉我的內側防火牆嗎？！你倒好，過關就過關了，還在咱們的資料庫里亂搞，搞得我花了整整兩天半才修復好！」
江清影站起來，身子越過他們中間的桌子，兩隻手掐著少年的兩邊臉，用力的拉扯開來。
少年嘴巴被拉開，眼睛被擠成一條縫，看起來就像一個被蹂躪的橡皮玩具。
從那拉開的嘴縫裡，少年連聲討饒：「疼，疼，疼，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原諒你了。」江清影又坐了回去，「不過你得給咱們工作室打工三個月，像咱們笙兒一樣。」
少年一驚，悄悄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林笙，看她那像花兒一樣的笑臉，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好吧，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啥都問吧，然後帶你去宿舍。」江清影挽起了手，疊在胸前。
少年眼睛轉了轉，坐正了說道：「嗯...我想問，這裡有多少個部門，分多少個研究方向？」
江清影輕笑一聲，微笑著說道：「這裡只有兩個部門，一個理論部，一個實踐部，研究方向的話...沒有。」
「沒有？怎麼會。」
「意思就是你想研究啥就研究啥，只要你能讓那個鐘快走一步就算成功。」江清影抬起手，指向了他身後那面巨大的牆上。
少年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那牆上擺著一個巨大的鐘，時間顯示兩千六百二十八萬九千三百六十四小時，分鐘和秒鐘分別用一個大圓和一個小圓的指針表示。
「那是...倒計時？」
「我們稱它為天之鐘，是神遺留下來的，不論你做出了什麼成果，只要錄入我們的中央資料庫，就能讓這個鐘走得快一些。」江清影解釋道。
「神？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少年疑惑道。
「看你怎麼定義『神』這個名詞咯，在我看來神也是一種生物，只是超越了人類這個層次，在渺小的人類眼裡全知全能而已。」
「嗯...」少年若有所思，「那那個倒計時，不，天之鐘走完後會發生什麼呢？」
「不知道，什麼都可能發生，也可能什麼都不發生。嘛~反正你我是活不到那個歲數的。」江清影晃悠著腦袋說道。
「可是...那個倒計時...」忽然，少年睜大的眼睛，指向了那面倒計時的牆。
「什麼？」江清影疑惑道。
「清影，清影，看。」林笙同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面牆。
江清影回過頭來，那倒計時的指針正在狂泄，彷彿決堤之水，曾經那漫長得讓人感到絕望的時間正在迅速的流失。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面牆，鴉雀無聲，時間無聲的流逝，彷彿冥冥之中有一雙手拉開了舞台的帷幕，一場大戲即將登場。
第一卷結束了，本來沒想寫這麼長的，但寫著寫著就這樣了。
寫的時候不知不覺參雜了些自己的影子進去，可能我筆下的每一個角色都有一部分我自己的性格吧，寫起來就好像把自己拆成一片一片的放進這個臆想的世界中運轉。
我挺喜歡這個世界的，雖然它殘酷無情，但它也是我生而為人的一部分。
第二卷在我寫完後會慢慢發出來的，因為我喜歡改，改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