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

既然猜測到修真界要面向世俗開放,江寄夜就不再打算再糾正員工思想了。不然將來員工們知道他早就成了修士,還登上了《優秀修真門派名錄》,可能會對他這個老闆失去信任。

為了員工心理健康著想,他叫秘書網購了幾套靈氣復甦、全球進化類的小說,擺在休閑區書架上。

他自己也把工作重心更往修真界壓了一點。

——他還在陰靈境當著大王,要給去秘境工作的員工作封官晉爵,方便他們在靈境內工作。

江寄夜回到宗門,就看到基站旁浮著一個快遞箱,箱子上貼了一張毛筆手寫的單子:陰靈秘境辦公用品,秘境辦洹江辦事處轉玄音宗江掌門收。

他搬著輕飄飄的箱子回到大殿,忽然就覺得小炕桌和床墊不夠檔次,配不上這樣的辦公用品了。

要不先到側殿辦公,什麼時候寫完了、該修行了,再回正殿來吧。

他把箱子拿到側愉,開箱后一樣樣拿出來放在書案上,發現裡面放的全是皇帝擬旨用的東西:

最上面是一沓疊好的白紙,紙上按傳統豎書習慣寫著一個個方正古拙的玄文。還有一張現代漢語寫的指導,告訴他前面哪頁是詔書、哪頁是人名,叫他把詔書抄在黃綾捲軸上,每份替換一個人名。

白紙底下就是一排排熟悉的黃綾聖旨了。那些聖旨都是空白的,裡層是宣紙,上面印著極淺的格子,左下角還有指示題跋用印位置的小格。

聖旨旁邊還有一個小錦盒,盛著文房四寶和硃砂,還有一枚純陰靈石雕的印璽。這些文具上都流動著濃厚純正的靈氣,一看就不像普通的東西;那枚玉璽更不用說,肯定是從商王的棺里揀出來的。

但質料是撿出來的,上面刻的字不是,而是給他這個新王上的尊號。

是玄文。

看不懂。

江寄夜打開手機翻譯功能,對著印璽掃了一下,從屏幕上看到了兩個簡體兩個字:江王。

好簡單明了的尊號……他真是實打實成了村大王了。

江寄夜慨嘆道:「送的東西倒挺全,怎麼不能給朕配個小太監呢?把聖旨都替朕填好了,朕來用個印……」

「外面那些人也不問你會不會寫玄文,就送來這麼多東西,真是強人所難。」

空曠的偏殿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隨之響起細碎的衣料摩擦聲。

一點柔軟沁涼的布料從他手邊拂過,江寄夜下意識抬手讓了讓,朝著視野中突兀出現的那片白色看去。

那是本該在正堂神龕上的祖師像。

他就倚在書案邊,一手按著桌面,一隻手就抄走了他手底下的聖旨,垂眸瀏覽。

江寄夜平常總覺得祖師像已經夠鮮活了,琥珀色的眼珠像活人一樣泛著水光。但看到夢裡鮮活的容祖師露出同樣的神態,他才知道雕像的神情有多麼僵硬……

可惜他只能在他夢裡活動一下。

江寄夜不知怎麼想的,憐愛地在祖師手臂上拍了拍。

容昔看了看手臂,又順著江寄夜的手看到他臉上,問道:「寄夜是想借我的手替你抄聖旨?」

……雖然他剛才沒那個意思,但是如果祖師願替抄那就太好了。

江寄夜一點都不矜持,誠實地說:「祖師幫幫我。」

容昔把聖旨扔下,讓它輕飄飄地落回原位,笑著說:「這倒有點難,我平生沒用毛筆寫過字。」

「還是你來寫,我教你如何運用靈氣。」

容祖師絲毫不以自己成了新時代的半文盲為恥,扔下捲軸,倚在桌旁看著他:「拿這筆怎麼寫字?寫一個給我看看。」

江掌門就去廚房找了兩個杯子,一個當筆洗,一個當硯滴,滴了些水在墨池裡,慢慢研磨出一片靈氣濃郁的墨汁。

捲軸有點珍貴,他怕寫錯字浪費,就在寢殿里找了找,翻出來一卷可能是前任掌門留下的宣紙,在上面試寫了一下。

他只是小時候練過幾年字,後來學業忙起來就撂下了,工作之後更沒閑暇碰書法。好在這東西是有身體記憶的,提起筆寫了半篇字之後,他的手腕就變得靈活,運筆流暢,寫出來的字也算得上工整大氣,看出一點當年學的顏體的筋骨了。

祖師不知什麼時候從桌旁轉到他身後,一隻手搭在太師椅椅背上,從江寄夜頭頂看著他在那張紙上寫字。

他身材高大,手臂也長,從椅背後伸出手就輕鬆地抓住了那隻正在移動的手。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稍許力度,他稍微低頭,在江寄夜頭頂說:「不要動,我教你把靈氣釋放到紙墨上。」

「你先依前法把靈氣運轉到手腕上,然後……」

他的身體彷彿不是實體,直接穿透硬實的木料椅子,貼近江寄夜背後。這樣彎腰大概是有些不好發力,他就把左手撐在桌上,完完全全地把江寄夜圈在了懷裡。

江掌門不知是心跳還是靈氣在跳,精神有點不能集中,從任督二脈轉流到手臂的靈氣好像不太合格。

耳邊傳來一聲輕嘆,包覆著右手的靈氣直接滲到肌膚下,融入血脈中,汩汩流動。

「照著你的聖旨寫一個字試試。」

也行,反正是照抄,也不至於寫錯。

江寄夜伸手拿過寫著詔書的白紙。因為那張紙疊著,他右手又不方便動,就用單手拈著一角抖了抖。

祖師的胳膊在外面圈著,稍微動動就要撞著,他抖的力道也不敢太大。好在小容祖師自覺,拿起紙的另一邊,幫他在桌上展平。

他仔細看著上面的字,略一偏頭就問到了祖師臉上:「用先學會念再寫嗎?」

「那倒不必。念玄文時,玄文之力靠靈氣在唇舌間的鼓盪施展,寫的時候玄力是寄托在紙墨上的。」

「不過你認識的玄文少,順便認幾個字也行。」

魂魄或者靈識是不需要呼吸的。可是或許因為神識是濃厚的靈氣組成,會向低濃度的地方流動,江寄夜似乎能感覺到有風從耳側吹拂:「要我幫你念嗎?」

他瞬間想起學拼讀時頸項以上僵硬而不受控的感覺,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搖頭反對:「算了,祖師讀一遍就行,我學得會。」

祖師點了點頭,在他耳邊嘆息般叫了一聲:「王。」

江寄夜耳根發燙,胸前的靈氣控制不住地跳了幾下,慢慢地轉過眼看了祖師一下。

只看到他淡色的雙唇動了動,又念了一遍:「王。」

王詔曰:封某宗某人為虞人,掌山澤苑囿產出。

王詔曰:封秘境管理辦公室某辦事處某人為宰,管內朝諸事。

王詔曰:封秘境管理辦公室宋某為三公。

三公就可以廢立大王了。

雖然這詔書有點不吉利,但是它短啊。江寄夜又不怕丟了這片白撿的江山,就先把它拎出來練手。

詔書上的字都是玄文,字體十分陌生,每一筆都要仔細對比描摩。書寫時還要控制手上靈脈,在筆墨間注入靈氣,寫字如書符,寫完的聖旨要有言出法隨的驗效,這就比較耗功夫了。

幸好有祖師幫他開掛。

容昔的手比他大些,手指修長,握筆時幾乎把他的手包在掌心裡,靈脈相對,引導他體悟靈氣在指掌間流轉的感覺。

好像也不難。

他帶著祖師的手抄了幾遍,覺得熟練了,便請祖師放手,讓他自己來。

容昔果然放開他的手,直起身來靠在椅背後看著。

雪白柔軟的宣紙上靈氣縱橫,在墨字之外織畫出一片靈光網,封住從他身上——從敕封他的華國最高統治機關中分薄下來的一點王氣。

他把那張稿紙召到手中,低頭吸出了那絲王氣,五指一收,將紙化作飛灰。

江寄夜完全感覺不到發生了什麼,回頭問他:「怎麼,寫得不好?」

「寫得很好,已經有封敕之力了。不必再練習,直接抄在捲軸上吧。」

那封聖旨不是給容昔寫的,王氣落到他身上也自然流散,重回到這座玄音宗真正的主人身上。

此時在容昔眼中,常人——哪怕是一般修士也看不見的王氣纏繞在江寄夜身上,與他本身濃厚的氣運絞在一起,煌煌光彩襯得他極為威嚴尊貴,幾乎令人不能直視。

但是這樣一個人是怎麼被送來做他的祭品的?

在這樣一個不被人所知的小宗門,在他的神識被漫長的絕靈期消耗殆盡,幾乎不能再醒來的時候?

他收斂了觀氣之法,第一次不單以掠奪、貪占的心態看待江寄夜,心裡生出了些許疑惑。

江寄夜還不知道祖師在為他用心,只盡著自己國家敕封、准體制內修士的責任,對照秘境辦寄來的名單填寫詔書。

雖然只有小半箱捲軸,可他晚上還要保證四小時以上修行,停停寫寫、動靜結合,直寫到轉天清晨才撂下筆。

他許多年不用毛筆,寫得也有點累,站起來先托著腰晃了晃,活動腰椎。

容祖師原本在他打坐修行時就回去神像里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側殿里,看他竟累成這樣,就過去在他身上按了一下。清涼的靈氣貫通身軀,江寄夜久坐后的疲勞一下子消除殆盡,笑著謝他:「祖師真是妙手回春,我又有精神了。」

容昔問道:「累了怎麼不歇著?這些東西,白日里叫那個宋主任找太監替你寫,你自己用印就是了。」

「是啊」,江寄夜微微點頭:「我也覺得手寫聖旨太麻煩了,效率不高,應該改改形式。但昨晚不是為了寫聖旨,是為了祖師要教我寫玄文,我當然要用心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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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復甦后我成了霸總最貴重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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