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7 章 第七百六十二章 戰後

聖地傳來急報，戰國無法放任自己沉浸在負面情緒里，他緊急調動還能航行的軍艦，組織軍隊前往瑪麗喬亞。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卡普走到戰國身邊，臉上殘留著血跡。爭鬥尚未開始內心糾結就已表現在臉上，他不想看見孫子死在戰場，哪怕萬不得已只能出手也沒用全力，路飛揮拳打傷他，才得以抵達艾斯身旁。

「奧茲不是早就死了嗎？」卡普沉聲問道。

因為喜歡將自己看中的島嶼運走，奧茲獲得了「運國奧茲」的稱號。這位魔人最後一次活動是在500年前，他徒步前往氣候寒冷的海域，身上沒有保暖衣物防寒，不幸凍死在半路。

「是那把刀。」戰國難看的臉色沒有緩和，他咬牙切齒道:「藍染攜帶的那把刀有問題，你也發現了吧？那些召喚物沒有生命氣息。」

換句話說，都是一些死去的亡靈，不該出現在世上，不知為何擁有自我意識，能像生前一樣行動。

「……」

卡普表情嚴肅，奧茲的例子簡直是在告訴他們藍染打開了死者之門，可以透過媒介拉回已經死亡的靈魂。

那是不是，連同那個男人也……

卡普不願再想下去，當時的場面過於混亂，他只粗略掃視，無法肯定被召喚出來的有哪些人。

這能力違背常理，太逆天了，他們必須儘快著手研究，想辦法找出這項能力的弱點才行。

「戰國。」

「我知道。」戰國聲音低沉壓抑，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整理好複雜情緒，「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說吧。」

由一人引導的漂亮反轉透過映像電話蟲傳遞至世界各地，影響廣泛，世界政府及海軍的權威受到嚴重挑戰，人們陷入動蕩不安的情緒中。

藍染取得優勢，除造成海軍士氣低靡和面子掛不住之外，士兵承受的損害降到最低。他並未命令召喚物對海軍發動攻擊，著重協助海賊撤退。

過去救民於水火之中累積的威望，讓藍染的名聲呈兩極化。有人痛斥他是惡魔，是一場災難，讓以往支持他的人失望；也有人從他身上看見開啟新時代的契機，期盼他能帶來更多的可能性。

帶過許多海軍學生的澤法也同樣關注這場戰爭，目睹藍染所作所為，他難以形容內心感受。

他一直期盼有人能改變日漸腐朽的制度，只是沒料到那個人會是藍染。畢竟誰會想到，一向溫和有禮，會為他人著想的年輕人，會做出這種事呢？

我大概沒有真正看懂過他。

「老師。」

澤法的學生站在他身後，神情凝重。

他們都曾受過藍染幫助，銘記這份恩情，如果當時沒有藍染即時趕到施予援手，或許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自從實行王下七武海制度，用公權力為作惡的海賊大開後門，澤法對海軍與世界政府的厭惡感日漸加深，不再信任自己耗費大半輩子歲月付出的組織。

他們不會成為指向藍染的那把劍。

「……是時候了。」澤法做出決定，吩咐學生動起來:「準備脫離海軍！」

他將組建全新的軍隊在海上航行，這一次，他要按自己的方式走出一條路，無需聽從任何人命令。

另一邊，傷勢恢復到足以正常活動的程度，自從司法島一戰敗給草帽一夥，就慘遭世界政府和海軍派人追殺的前cp9成員們，如今正拿著手裡的名單，清理在外執行任務的政府特工。

一具屍體被人隨手往牆上一扔，撞到牆壁后緩慢滑落，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這座島上還有目標？」

「沒了。」卡莉法提筆劃掉一串名字，聽見同伴問句，抬起頭習慣性推了下眼鏡。她之前在水之都卧底，擔任冰山的秘書，就經常處理文件。

「要直接前往下一個地點？」

暗巷裡的人安靜下來，動作一致地看著距離街道最近的男人。待在陰影的他們和行走在陽光下的普通人，形成無法忽視的割裂感。

「路奇？」

穿著斑點襯衫的男人肩披西裝外套，手放入口袋，燙過的黑褲襯托雙腿修長，敞開的領口能看見纏繞身軀的繃帶。

路奇眯眼看著街道旁的屏幕，鬧得轟轟烈烈的戰爭，結局卻像一場人為操作的遊戲，可笑至極。

政府的特工名單，是他與魔鬼交易的代價，路奇原本打算解散團隊，自己一人處理，同伴們得知這件事後卻都選擇留在他身邊，一如當初被追殺也不忘帶上他，始終未曾想過放棄。

路奇和藍染達成協議，是純粹利益交換，解決藍染交代的任務，他就不用再受約束。

男人一扯嘴角，彷彿嗅到獵物氣味的野獸，進度捕獵時的狀態。

他收回目光向著暗處走，無視橫死的屍體。

「下一個。」

卡莉法收起名單，跟上同伴們的步伐。

空中黑龍展翅飛翔，印在海面的黑影迅速移動，位於下方的部隊主要由大型海王類構成，它們背上載著許多負傷海賊，這些傷痕纍纍的人不顧形象地放鬆操勞過度的身體。

放眼望去，大海蔚藍無比，他們逆著海流前行來到這片海域，暫時不用擔心被海軍追上。

藍染心念一動，召喚物停止前進。黑龍調整位置，滯空扇動翅膀；海王類周圍擴散的漣漪也逐漸平緩，微晃身軀朝體型龐大的古代巨人靠近。

奧茲放開手裡如同玩具般渺小的船，沉默地站在海中，周圍水的波紋由激烈轉為平靜。

「你是……我的祖先嗎？」

奧茲聽見身後傳來遲疑的聲音，他聽見了，反應遲鈍地扭頭看了小奧茲一眼，像是不感興趣似地把頭轉回去。

小奧茲和奧茲不同，他比奧茲矮了快一半的高度，皮膚呈淡綠色，同樣是古代巨人族，沒有適合他搭乘的船隻。小奧茲跟在白鬍子的海賊船旁，一半身體浸泡在海水裡，此時正用期待的目光凝視他的祖先。

奧茲的無視讓小奧茲大受打擊，他沮喪的垂著腦袋。艾斯看不下去，站在甲板上安慰這位憨厚老實的朋友。

藍染讓黑龍降低高度，停在白鬍子海賊船旁的海王類身上，才剛降落，就被一旁的騷動拉走注意力。

「滾開！」

「砰！」

聽起來像是物體被用力擊打的聲音，藍染轉頭望去，只見海賊女帝兇狠地用長腿踹飛狼型召喚物，這一下不得了，召喚物直接被踢得四分五裂，變成塊狀灑在海王類的鱗片上。

「都說了別碰妾身。」

漢庫克神情不屑地撥弄長發，垂眸盯著另一隻手臂上的唾液，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隻蠢狗竟然敢在妾身身上留下這種東西！」漢庫克怒氣沖沖地抱怨。

之前為協助海賊脫離戰場，藍染對召喚物下了命令，一部分動物型態的召喚物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帶人走。比如說，用牙齒叼著。

詭異的一幕在眾人眼前上演，散落的塊狀殘骸重新聚合，組成一隻完整的狼型召喚物，發出可憐的「嗚嗚」聲，夾著尾巴竄到藍染身後。

「嗯……它的構造比較不紮實，容易散。」藍染偏頭思忖，面帶微笑給與解釋。

眾人:「……」

「你想做什麼？」

藍染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對上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金色眼眸。米霍克特別與眾不同，他沒被拖著走，而是跨坐召喚物脊背，像多了一匹臨時坐騎。

「或者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米霍克靈敏地跳下坐騎，背著十字刀柄的黑刀走向藍染，透露對藍染後續計劃感到好奇的意思。

「快結束了。」藍染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

「不用幫忙？」

「不用。」藍染神情從容自信，一切都按照他預定的方向進行。

米霍克眼神探究地建議，「舊傷？你應該找地方接受治療。」

藍染身上塗過傷葯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胸腹衣料有血暈染，深黑的軍裝成了最佳掩護。

藍染不甚在意自己的傷勢，連回應都顯得敷衍。

米霍克不予置評，他收回審視的目光，環顧四周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搜尋無果，男人一雙金色眼眸執著地索要答案，他直接問最有可能知曉實情的人:「廣場上出現在你身邊的騎士，他在哪？」

「你對他感興趣？」藍染挑眉，「戰爭已經結束了，他沒必要待在外面，如果你想見他……」

「他就在這裡。」

話音落下，藍染腳邊多了一塊突兀黑影，身穿盔甲的黑騎士從中浮現，姿態凜然地持劍而立。

米霍克盯著黑騎士，瞳孔燃燒遇見勁敵時的灼熱，為他本就耀眼的眸色增添風采。

這位世界第一大劍豪主動邀戰，想親自鑒定黑騎士的實力。

他原來的目標是藍染，但此時藍染狀態不佳，即便贏了也沒有意義。

黑騎士沒有反應，像一尊雕像沉默地守在藍染身側。

「之後吧，你們可以另外約時間地點。」

藍染無奈地插手干預，他現在這副樣子，黑騎士不會離開他身邊，他可以用命令強制，但沒有必要。

智商不高的部分召喚物沒辦法清楚分辨哪些是可以帶走的友方，哪些又是必須提防或者無需顧及生死的敵人。它們用海軍穿著作為判斷標準，簡單粗暴，以至於容易帶到範圍外的人。

藍染將這些人控制起來，等隊伍散了再放走。裡面包括不需穿海軍制服的軍官，還有幾名沒交情的王下七武海。

白鬍子海賊團成員向他道謝，藍染踏上主船和接受治療的白鬍子淺談幾句，分別前留了情報給艾斯，渾身是傷臉上長著雀斑的青年聞言變了臉色，表情嚴肅地目送他走遠。

「艾斯！」

「怎麼了？」

青年回頭換上輕鬆的笑容，朝呼喚自己名字的兄弟走過去。薩博好奇地捏著路飛的臉頰又拉又揉，像在測試彈性，然後指了指捂著肚子的路飛。

「他餓了，問你有沒有肉吃？」

「啊……」艾斯撓了撓腦袋，這才想起打完架需要食物補充體力，「辛苦你們了，我去找找有什麼吃的。」

羅命令船員跟隨大型海王類移動，等位置不再變化，他一手隨意地攬著入鞘妖刀，沉著臉獨自坐在位置上生悶氣。

小腿感受到柔軟的觸感，羅斜睨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向他撒嬌的阿米特，呼出一口氣，起身離開座位。

「走了，去探望你的主人。」

要不是理智阻止，和清楚自己打不過，他真想動用惡魔果實能力讓他的老師暫時無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