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連同方問海貼身的秘書和保鏢之外一共是六個人,方問海走在最前頭,後面的秘書和保鏢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把箱子拎到手上了,幾個人並沒有乘坐電梯,而是推開了安全通道的樓梯大門。
「搞什麼這麼神神秘秘。這是要去交易現場了?」兩個人特地與前面的幾個人拉開了點距離。
黎月白:「季警官好好表現,說不定你離一級警督又更近一步了。」
季無渡:「嘖,瞧瞧你這話說的,我辦案是為了那點頭銜名號的人嗎?」
黎月白不禁從鼻腔里發出一陣嗤笑。
「笑什麼,快點跟上。」
一行人到達的地方是三十一樓的某個房間,方問海帶著拎箱子的兩個人進去了,其他四個人則站在門口等著。季無渡挪挪了腳步試圖靠門更近一點。
方問海一進去就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一副主人的姿態:「大老闆,錢我帶來了,我的貨呢?」
這只是方問海與這位大老闆的第二次合作,圈子裡大家都稱他大老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這個人在印度東北錫金有一條完美的犯罪線路,基本想要的東西都能在他手上得到,槍|支,器官,毒|品,什麼型號的都有,只要你錢到位了。
嚴格來說這是方問海第一次見這位大老闆,上次的合作也只是江序交接的。但這位大老闆好像並不願意以真面目見他。依然是轉椅的背面朝向方問海。
「顏描。」大老闆側頭吩咐道,江序去盯著閔行業了,這個顏描和江序同一時間被這個大老闆收入麾下的,倆人基本算的上是大老闆的左膀右臂了。
顏描將手中的箱子打開放在了方問海面前的茶几上,大約有二十支試管形狀的玻璃容器,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
「最新研製的,最高純度的,慎用,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顏描盯著方問海說道,此時的方問海早已雙眼發光,他早已計謀好了,決不會將這最高純度的流竄出去,回頭就將這批貨送到自己私下組建的化學實驗室去,讓人將這批貨稀釋,創造出更多的量。
他撇頭示意秘書和保鏢將保險箱遞給大老闆的手下,方問海不知想什麼,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老闆,你說你好不容易露一次面,為什麼不願意讓我看看你的樣貌呢?」
大老闆:「臉上傷疤太多,怕嚇到你。」
方問海:「大老闆這哪兒的話,我們這種江湖裡飄的人,還能在乎這些嗎?」說著方問海抬腳便要往轉椅方向走去,顏描上前伸手攔住他的去路:「老闆的意思,你聽不明白嗎?」方問海在某些方面算是個莽夫,有點自視過高,他這四五十年一直窩在暨興這一個地方,雖也接觸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面前的人,他顯然不知道這個人真正的實力。
被一個手下攔下,心中不免有些窩火,方問海心想著,對方這屋子裡就三個人,自己有六個,怎麼也吃不了虧。於是一伸手打掉顏描的手,腳還沒抬起往前走一步,冰冷的槍|管已經抵上了他的太陽穴。
方問海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不敢動彈,後面的秘書和保鏢也嚇的僵住了,他們可是什麼武器都沒有。方問海識時務的舉起了雙手,顏描面無表情的舉著槍將方問海逼著退後,直至方問海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顏描:「要想好好合作下去就老實點。」
這下子可把方問海嚇迷愣了,額頭已經冒出了細汗,顫抖著回答道:「我,我知道了。」顏描收回手|槍,揮了揮手中的槍示意其他手下將錢收好。
「既然,既然貨我已經拿到了,那,那我,我就不打擾大老闆休息了。」方問海雙腿哆哆嗦嗦的站起了身,秘書趕忙去幫他開門。一開門把緊貼在門口的季無渡嚇了一跳,顯然他屁都沒偷聽到,以至於人都到門口開門了他都沒聽見。
方問海的表情真的差到極致了,十分鐘前進去的他還是紅光滿面的,而此刻的他像是三天沒吃飯的樣子,很是憔悴。一出門,方問海腿一軟,要不是秘書扶著怕是就坐地上去了。
秘書就這麼攙扶著方問海一步一步往前挪動著。
大老闆屋內。
「姓劉的呢?怎麼還不來?」
顏描:「我這就派人去喊他。」
「看來裡面發生了什麼。」季無渡小聲跟黎月白說著:「真想知道,他那保鏢手裡交換來了啥。」兩人注意到秘書和保鏢手上的四個箱子沒了,變成了小了一圈的金屬箱子。
季無渡和黎月白互看一眼,幾乎同時明白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
幾個人被領到三十二樓拐角一個很隱蔽的房間,方問海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轉身跟助理吩咐道:「小王,你跟我去會場,其他幾個留在這看著箱子。」才走兩步又回過頭對著季無渡等幾個人說道:「一定要看好,出了差池,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句話一說,更墊定了這裡面的古怪。等方問海和秘書走遠后,屋子裡就剩五個保鏢,箱子放在方問海貼身保鏢的面前。
季無渡坐在那個保鏢的對面,旁邊坐著那個光頭,黎月白則坐在季無渡的斜對面,也就是方問海貼身保鏢的身側,還有一個正站在落地窗邊吸煙。
季無渡癱坐著,側頭去看黎月白,發現黎月白也正看著他,兩人視線一碰上,季無渡挑了下眉,就在挑眉的那瞬間,兩人單手撐著沙發同時伸腿像旁邊的人踢去,那兩個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踢了個正著,鼻血瞬間灑了下來。
季無渡找准機會一腳將箱子踢給黎月白,黎月白接過箱子,就要往外面跑。窗邊抽煙的傢伙才反應過來,一個飛撲上去拽住了黎月白的肩膀,拽住黎月白的人比季無渡都大了一圈,黎月白被他拽住一時脫不了身,季無渡一歪頭,抄起房間里裝飾用的棒球棍一棒子打暈了拽住黎月白的人。鼻血洒洒的二人反應過來后,一擦鼻血立馬衝過來。
季黎二人已跑出門外,將門狠狠一帶,那倆倒霉蛋又一下子撞上了房門。
季無渡:「往負二層跑,我車停在東南角。」
黎無渡:「我們不是坐車來的,你車什麼時候停到樓下了?」
季無渡邊跑邊說:「黎警官,承認吧,先見之明這方面你確實不如我。」
到底是動靜太大,突然整個三十二樓躁動起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的保鏢都出動了。
兩人一路跑到安全通道口,沿著樓梯一路向下。
「你確定三十幾層用跑的?」
「這個情況怎麼坐電梯?」
「可以隨便跑到一層然後坐電梯。」
「他們肯定會派人守在地下室或者一樓的電梯口的。」
「那怎麼辦?」
「就這層吧,先找地方把箱子藏起來,我就不信這麼多層,這麼多房間他們一個個找。」
說罷,兩人也不知道到哪一層了,推開樓梯的門,跑上走廊,季無渡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監控,四下觀望了下,從旁邊的打掃車上撿起一瓶消毒水,一咬牙奮力向監控砸去。一瞬間,消毒水的味道爆炸開來,監控也被砸了個粉碎。
兩人閃身躲進了衛生間。
季無渡:「先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黎月白:「鎖上了,一時半會兒可能打不開。」
此時外面一陣腳步身逐漸增多,聽著是往衛生間這邊跑來了。
「監控砸遲了么?這麼快就追過來。」
「來不及了,這個箱子不能放這,太容易被找到了。」
「走吧,黎警官,再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身手。」
黎月白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門外的人已經到達了廁所門口,季無渡走在前頭,猛的一推門,一下子撞倒兩個。約莫五六個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季無渡一出門一個帶風的拳頭就襲至他的面門,他一側頭,身後的黎月白瞅准機會拽著此人的胳膊,一腳踹上那個人的腰腹部,手中的箱子同時掄上那人的腦袋。
這種近身格鬥對黎月白來說,再熟悉不過,只是再高超的招式也架不住力量的懸殊。其他人一股腦全部沖了上來,其中一個人架住黎月白,另一個人去搶奪黎月白手中的箱子。
季無渡見狀,一掃長腿將架住黎月白的人踢翻在地,雙腿絞住此人的胳膊,咬緊牙關再一發力,隨後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人胳膊關節處傳來的骨頭錯位聲,頓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黎月白藉助牆壁,伸腿蹬上,將搶奪箱子的人狠狠一推,那人後背便撞上另一面牆。一聲悶哼傳出的同時那人也鬆了手,另外兩人也已襲至二人跟前。
「退後!」季無渡喊道,黎月白閃身到季無渡身後,就見季無渡不知什麼時候已將領帶解了,一個翻身,季無渡長腿一伸掃向兩人的腿關節,兩人順勢跪下去,隨即季無渡找准機會將領帶纏上兩人的手腕。
「快走!」
二人頭也不回的,奔向走廊的盡頭,依然往安全通道跑去,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在樓道里顯得異常清晰。台階已經來不及一個個的跨了,兩人撐著扶手連續的翻身。眼見下面也有人跑上來了。
黎月白建議道:「分開跑,箱子你拿去,你知道車的位置,你先過去。」黎月白說著將箱子甩給季無渡,黎月白想了想又說:「你把車開去酒店的後門,在那等我,二十分鐘內我沒下來,你就先走。」
「黎警官這種時候上演這種情節是不是不太合適,我像是那種拋棄搭檔的人嗎?」
「沒跟你開玩笑,我一個人能脫得了身。這個箱子至關重要,說不定暗藏著什麼大案子。」黎月白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記得這個這個酒店有員工專用電梯,你去找找,就從這層下去,我去攔著後面那些人。」
兩人推開十七樓的安全通道,黎月白拿了一個拖把橫在把手中間,安全通道門的弊端一下子就體現出來,沒有鎖。
黎月白:「你往那邊跑,一會兒等他們來我把他們往另一邊引。」
季無渡:「黎警官,你這樣顯得我很渣啊,還是咱倆交換下,這光輝形象留給我如何?」
黎月白:「別廢話了,你忘了我一口氣能打八個?」
季無渡:「這次跟上次能一樣,小混混跟專業打手區別大著呢。」
兩人對話期間,那邊安全通道的大門被踹的轟轟作響,眼看拖把的杆子就要撐不住了。
黎月白:「快跑,來不及了,二十分鐘,我沒下來,你就去暨興警署求助吧。」
說著,黎月白一推季無渡,季無渡盯著他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不再說什麼,轉身往反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將西服脫下罩住手中的箱子。
待到季無渡跑出那個拐角,那邊門也被踹開了,黎月白轉身活動了下關節,扯下領帶一圈一圈的繞在了手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黑口罩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