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邪神回歸倒計時

一夜過去，阿蘭若的情況沒有再惡化，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醒來后的阿蘭若堅持要回青松苑，源賴光只得同意，就算他不同意，安倍晴明和千手兄弟也不會答應的。

「芽衣，去準備筆墨紙硯，再搬張小矮几過來。對了，你再去趟我的實驗室，拿支圓珠筆和一本空白的實驗日誌。」

青松苑的前兩天用完了，而且，她得抓緊時間了，阿蘭若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撐不了太久了......

一口氣喝完了漆黑苦澀的湯藥，阿蘭若囑咐芽衣快點，她得趁著自己精力還好的時候將解除模因封印的資料全部默出來，可惜溫莎不在，不然她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雖然痛楚減輕了不少，但那種無處不在又綿密不絕的磨人疼痛最是損耗精力，不過比起被業力荒火燒灼全身筋脈的痛苦，這種程度她還是可以撐一撐的。

「阿蘭若，不是說了封印交給我們處理，你只管好好休息的嗎？你在寫什麼？」

扉間已經在隔壁研究起解除封印的方法了，柱間也打算繼續溝通她體內的神樹種子，一進門就看到阿蘭若正伏案寫著什麼，頓時加快了腳步到了女子身邊，拿掉了她手中的筆。

「柱間，沒那麼簡單的，那個封印是我恢復記憶后的首創，結合了神秘測和科技側兩方技術，它的強度足以屏蔽世界的探查，沒有具體資料，扉間研究起來很吃力，我知道你相信扉間，但也不要給他太大壓力啊。」

阿蘭若知道柱間是為她好，可那個封印是她的作品，有多麻煩她自己最清楚，沒有具體資料，就算是扉間也無處下手。

「很痛吧！阿蘭若，自從醒來后，你的臉色一直很不好，你自己都在一直承受著折磨，就不要再操心別的了，好嗎？」

對著這樣堅強又倔強的阿蘭若，柱間是又氣又心疼，對著阿蘭若他又說不出什麼重話，只好憋屈的拿手中的筆發泄，手上開始用力，纖細的毛筆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斷了。

「真的沒那麼簡單的......柱間，你說的沒錯，的確很痛，內臟和筋脈四分五裂的痛苦自我有記憶以來，這是第二次，可我沒得選，我也想休息，可是......若不一次性解除模因封印，逆模因效應會捲土重來，扉間應該已經發現了吧！」

不然不會這麼著急的闖進來，在她說這些的時候，扉間已經拉開紙門，幾乎是跑進來的，紅著眼睛的白髮科學家一進門就衝到阿蘭若跟前，握住了她的手腕，查克拉流水一般注入了她體內，徘徊在她丹田周圍，久久不散。

「你早就知道......是了......我在說什麼傻話......那可是你的作品......」

握緊了手中柔軟纖細的手，白髮科學家神情苦澀，儘管如此的虛弱蒼白，這個女子眼中的星河依舊璀璨奪目，引人陷落的華美，千手扉間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已經追上了她，可事實卻是他連救她都做不到，敗在了她的作品之下。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千手扉間有自信一定會研究出解除阿蘭若封印的方法，可就像她說的，時間來不及了，那個封印陣在反撲......

「再拿只筆給我吧......」

模因封印陣用的可是她曾對付過9024的技術，不然也不會逼得9024自/爆以保它本世界的安全，若是按部就班的等待她的力量完全融合后再配合事先準備好的陣法捲軸內外一起瓦解也沒有什麼危險，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只能說她運氣太差，或者......該有這一劫罷了......

「你說，我來寫......」

掏出一個小巧的捲軸解封，拿出平常記錄實驗的特製碳素筆和記錄本，拉過阿蘭若面前的矮几，扉間先拿過她之前寫的幾頁抄錄了起來。

於此同時，安排好忍協事務的斑也帶著探查隊抵達了荒川忍協分部，只不過這次他還多帶了兩個人，小唯和阿香得知消息后無論如何也要跟過來，於情於理，斑都沒有阻止的理由，便都帶過來了。

將探查隊派往黑夜山後，斑和小唯阿香一行人迅速前往了京都源氏主宅。

而另一邊，黑晴明等了許久都不見白晴明和阿蘭若來黑夜山，只等到了源氏的人和忍協的探查隊，而且，他得到消息，白晴明從昨天進入源氏族地之後到現在就再也沒有出來，而昨天下午忍界的千手兄弟也進了源氏，到現在也同樣沒露面。

黑晴明直覺問題很有可能出在阿蘭若身上，他決定去京都看看，以阿蘭若的性格，得知黑夜山這種程度的異常不可能無動於衷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斑帶著兩小趕到青松苑的時候，模因封印陣的資料阿蘭若已經口述了有三分之二左右了，柱間一直在試圖喚醒她體內的神樹種子，只是收效甚微。

感知到斑的到來后，柱間看了看還在敘述的阿蘭若和認真記錄的扉間，便起身出了房間到外面的走廊上，等著斑他們過來。

「柱間，阿蘭若她怎麼樣了？」

剛踏上走廊，斑就看到柱間遠遠跟他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雖然疑惑，斑還是停下了腳步等著柱間過來，跟在斑身後的小唯和阿香也一臉焦急的看著攔下他們的黑長直男人，不明白柱間大人為什麼要讓他們停下。

「柱間大人，為什麼不讓我們去看姐姐？」

三年了，姐姐終於回來了，小唯和阿香已經迫不及待了。

「斑，現在情況的確有些特殊，阿蘭若這次傷的很嚴重，現在別去打擾她，你們先聽我慢慢解釋......」

阿蘭若一邊扛著痛楚，一邊還要保持思維清晰邏輯周密的複述出那麼艱澀複雜的陣法資料，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去打斷她的思路，封印的反撲已經開始了，他們沒多少時間了......

「你是說封印是阿蘭若自己施加的，可她為什麼會去強行衝破？其中有多兇險她不會不清楚的吧！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這樣不顧一切的衝擊封印？」

聽完柱間的講述，斑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阿蘭若雖然痴迷研究，行事大膽，卻也不會做如此沒把握的事情，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照您剛才說的，師父應該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封印了力量，那她在回這個世界時完全是普通人狀態的，可就算這樣，以師父的能力，是不可能連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所以，是那個邪神又出現了嗎？還是鬼域那邊......可......也不對啊！」

如今的鬼域一直被壓制著，就連出現的天人也少的可憐，又有源氏時刻監控著，傷到師父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況且，得知師父失去力量的安倍晴明和源賴光不至於連保護師父安全都做不到的吧！

「這點我也不清楚，昨天下午我們到的時候，阿蘭若已經命懸一線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我和扉間一直沒顧上探究原因。」

阿蘭若的狀況已經夠讓他們提心弔膽的了，柱間不是不想知道原因，而是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只要阿蘭若人沒事，其它的都可以先往後放放。

「那兩個陰陽師在做什麼？」

斑覺得他們應該知道阿蘭若是怎麼受的傷，如果真是那個邪神的話，他們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他們剛去了黑夜山，我總覺得這次阿蘭若受傷很可能跟源賴光有關，他看上去很後悔，也很沉默，那個男人一直很強勢，這次卻......怎麼說呢......感覺很奇怪......」

柱間很難形容源賴光這兩天的狀態，悔恨，頹廢，痛苦，甚至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他看阿蘭若的眼神太複雜了，這也是柱間無法確定他是不是傷害阿蘭若的罪魁禍首的原因，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男人的確是愛著阿蘭若的。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總會弄清楚的，你說阿蘭若還沒脫離危險，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嗎？」

就連千手兄弟一起出手都救不了阿蘭若，那個封印陣到底是有多棘手啊！討厭歸討厭，但斑卻是毫不懷疑千手扉間的能力，現在的千手扉間可是名副其實的兩界第一科學家，就連他都沒有辦法，看來泉奈說的沒錯，阿蘭若的腳步的確太快了......

「我想讓你和我配合，試試用輪迴眼和木遁雙重力量能不能喚醒阿蘭若體內的神樹種子，只要激活神樹種子，阿蘭若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

以神樹的修復力，就算封印陣反撲，女子所受的痛楚也會比現在少很多，雖然阿蘭若看上去平靜無波的樣子，但她蒼白的臉色和額頭時不時冒出的虛汗騙不了他。

「我也可以試試，我和阿香修習的不是查克拉，姐姐應該還沒產生抗性。」

小唯做了這麼多年的醫療部長，很快抓住了重點，姐姐對靈力和查克拉都產生了抗性，不是還有內力嗎，得知姐姐受傷，這次他和阿香也帶過來了不少楓華城珍藏的靈藥。

「柱間大人，讓我們進去看看師父吧！我們一定保持安靜，不會打擾到師父的。」

阿香知道，她的師父還有很重要的家要回，是不會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的，她只是想在有限的時間內，在師父身邊多待會兒，自從她和小唯長大后，待在師父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她無比懷念他們一家人在風華鎮的日子，三葉婆婆慈祥，小唯淘氣，師父一直溫柔的教導著她和小唯，那個時候，師父誇她一句她要高興好幾天。曾經那個絕望的看著親人死去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如今，阿香也想保護師父。

「這......好吧......你們......」

柱間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他明白他們的心焦，不看到阿蘭若是不會放心的，只是話還沒說完，手環里突然傳來了扉間的聲音。

「大哥！你們馬上都進來，阿蘭若身體惡化了！」

扉間的聲音有些焦急，阿蘭若複述完資料喝口水的功夫，她的情況已經開始惡化了，修復了七七八八的內臟重新撕裂，女子痛到喘息都沒力氣了，整個人汗濕重衫，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意識都模糊了起來。

聽到扉間的話，柱間已經瞬間掠過走廊，拉開紙門沖了進去，斑也緊跟其後，小唯和阿香只不過比斑慢了一步。

斑和柱間幾乎同時出手，兩人都六道化了，只是治療還是收效甚微，小唯和阿香也掏出了筆，一個接一個的治癒術落到了阿蘭若身上，果然效果要比查克拉好，只是好景不長，依然是治療到七八分就不起作用了，阿蘭若已經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昏睡了過去，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你們繼續溝通神樹，我去隔壁準備陣法，小唯阿香過來幫忙，藥材還有用，源泰安送過來的葯讓她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了......這支神樹藥劑是最後的希望，實在拖不住的話......就給她注射......」

將剩下的幾支藥劑都注射進阿蘭若體內，唯獨留下了那隻未經任何稀釋的神樹藥劑，雖然阿蘭若體內有神樹種子，但現在種子處於被封印的狀態，而千手扉間也無法保證，在她內臟和經脈系統一碰就碎的情況下是否承受得住神樹藥劑的衝擊。

神樹藥劑只是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對她用的，況且，扉間也是寄希望大哥和斑的配合下可以激活神樹種子，不需要太多，只要有所回應，神樹藥劑就能在最後關頭起作用。

這是最後一線希望，扉間其實是非常不想用的，因為真到那一步的話，他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阿香留下帶過來的靈藥后，快步跟上了千手扉間的腳步，現在師父危在旦夕，她沒有時間難過......就連小唯那個愛哭鬼也不過是沉默著抹了把眼淚就聽從安排了，她可不能給師父丟臉。

源賴光和晴明從黑夜山探查回來后，疾步走進了青松苑，拉開紙門走入房間，就看到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兩人均已六道化，一左一右的拉著阿蘭若的手，交匯的查克拉不停的溝通鏈接著封印中的神樹種子。

而此時的阿蘭若似乎陷入了夢魘，額頭不停的有冷汗冒出，時不時的有一兩句囈語冒出來，只是聲音卻低弱到幾不可聞，幾人凝神一聽，只聽得她翻來覆去的喊著「折顏......痛......」之類破碎的語句。

女子現在的情況讓眾人都手足無措起來，晴明不住的為她擦著汗，源賴光卻顫抖著手，連碰她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阿蘭若又喊出了一個除源賴光外，令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名字「八岐」，在最脆弱的時候喊出八岐大蛇的名字，還是那麼親密的叫法，這讓晴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阿蘭若怎麼會......」

銀髮大陰陽師有些難以置信，又仔細確認了幾遍，阿蘭若喊的的確是八岐大蛇沒錯，這怎麼可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晴明猛的抬頭看向了源賴光。

「你早就知道了是么！所以才會......」

源賴光那樣逼迫阿蘭若，是因為知道她喜歡八岐大蛇嗎？晴明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那又如何......終究是我害了她......安倍晴明，確認一下......若若身上......是不是有高天原的契約......」

那天他沒聽錯，若若說的是成婚，如果八岐大蛇真的愛若若的話......據記載，高天原的神明結合會結下婚契，同心同契，共享榮光，同擔生死，只要一方還活著，另一方就不會死。

「你什麼意思，阿蘭若身上怎麼會有高天原的契約？」

儘管這樣說著，晴明還是按照源賴光的話，仔細感知了起來，之前他就覺得奇怪，阿蘭若體內有一股力量在保護著她，不然照她內臟跟筋脈這種嚴重的損傷程度，她的身體恐怕早就崩潰了。

之前沒察覺到具體是什麼力量，應該是被封印迷惑了，現在模因封閉循環打破，這次晴明清晰的感知到了屬於八岐大蛇的力量，雖然稍微有些不同，可屬於邪神的力量他是不會弄錯的，可這個契約怎麼看都是......

隨著晴明結出陰陽術的手印，阿蘭若體表逐漸浮現出了一道金色符文組成的契約，雖然有幾個符文他不認識，但大多數晴明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這契約......怎麼會是婚契！

「怎麼會......源賴光，你是要告訴我們，阿蘭若和八岐大蛇結下了婚契嗎？」

怎麼會這樣！晴明實在是不願意相信，可多年前那個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又提醒著他，這是真的......

「什麼？婚契！你是說阿蘭若嫁給那個邪神了？」

忍界的兩人相視一眼，又看看還在昏睡著，時不時發出一句囈語的阿蘭若，感覺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事實就擺在眼前，信不信隨你們。但我要說的是，現在唯一能救若若的，或許只有八岐大蛇了，你們應該不知道，若若是修行了幾十萬年的神明，她的力量不是人類可以比擬的，就算千手扉間刻印好了解除封印的陣法，我們所有人的力量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啟動陣法，就算勉強啟動了，又能維持到解除封印嗎？」

昨晚源賴光查了一夜的資料，他於陰陽術的造詣並不低，又曾經歷過阿蘭若散發出的各界法則之力洗禮，對於力量的理解更加深刻，阿蘭若和高天原八百萬神明完全是不同級別的。

再不情願又如何，他已經錯了一次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阿蘭若消失，哪怕......她依然選擇邪神......

「不試一試你又怎麼肯定我們一定做不到呢？源賴光，阿蘭若的事我們之後再算賬，現在，沒事的話就出去，不要打擾我們救她！」

阿蘭若受傷果然是這個男人害的！只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如果阿蘭若真的做出選擇的話......他會祝福她，斑始終是希望阿蘭若幸福的，但前提是，那個邪神不是欺騙她，這點他會自己判斷的。

「兵分兩路，黑夜山那邊已經可以確認是八岐大蛇的力量了，我會想辦法穩定這邊的時空間通道，讓他儘快回來，這邊就拜託你們了......」

在時空間的研究上，源氏的確不如千手扉間，但也並非一無是處的，確定了契約存在，源賴光可以肯定八岐大蛇一定會過來的，他在這邊幫一把，只是為了阿蘭若，無論他有多痛恨邪神，唯有這次，如果回歸后的邪神依舊是陽世的災禍之源的話，他一定傾源氏之力，與邪神不死不休......

看著沉睡中依舊痛苦的阿蘭若，源賴光已經痛到麻木的心臟又一陣抽痛，抬手想要拂去她額頭的汗珠，卻被人搶先了一步，安倍晴明果然一直在怨他傷了若若。

「如果力量不夠的話，讓泰安通知我。」

當初改造鏈接京都的五芒星之陣，各大鬼王都欠了阿蘭若人情，若是運行陣法力量真的不夠的話，他會請這些鬼王過來幫忙的。

最終，源賴光還是輕撫了撫女子的烏髮，轉身大步離開了青松苑，黑夜山那邊的進度也要加快了。

而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十里桃林中，折顏終於等到了徹底完善時空間法陣的時機，天色暗了下來，烏黑的雷雲開始聚集，挺過這六道劫雷，這個時空間法陣就算是真正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