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濁世
天同歌站在城門上,望著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失神。
「同歌!」,白九瑜大步走來。
天同歌扭頭看他,見他全身髒兮兮的,身上還有些血跡,天同歌不禁皺起眉頭問道:「昨天是一場硬戰吧?見你們打的這麼艱難。」
「最後沒能保住梁洲,還是讓它滅國了,同歌,說句實話,這場戰爭日後會打的越發艱難,梁洲國力雄厚,就連梁洲都滅國了,恐怕在梁洲之下的洲國不久后也會被妖獸攻陷。」,白九瑜擔心道。
「你所說的正是我所擔心的。」,天同歌嘆了一口氣,「辛苦你了,九瑜。」
「哪有你這個營長當的辛苦,又是城主,又要是營長,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你這隊長當的也還不賴,我聽說你帶的兵,可是都沒有傷亡。九瑜,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那是!本王做事百無一漏,可惜沒能守住梁洲。」,白九瑜有些自責。
「可是你們疏散了城中百姓,減少傷亡,已經很好了,不用自責。」,天同歌安慰道。
「同歌,我不知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你說我聽,你我之間沒什麼好忌諱的。」
白九瑜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了口:「我見到你師父了,當時我與妖獸作戰,你師父跟妖王在一起。那妖王喚他為湘妃,雖然離得很遠,但是我聽的一清二楚。我猜測,你師父他不是通敵叛國,而是他從來都不是我們這邊,他一直都是敵人,他潛伏在你身邊另有所圖。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說,梁洲為什麼會那麼快就攻陷?短短在一天時間內就滅國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很蹊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這些很大可能是你師父......」
「好了,九瑜,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天同歌制止白九瑜說下去。
「同歌,我只是猜測,你不要生氣啊。」
「我沒有生氣,九瑜,你的話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也在懷疑他,不過我有點難以相信我師父他......是敵人......」
天宸安站在城門外,不由得擔憂起來,天同歌一下子收留這麼多難民,雖是善舉,但天宸安心中隱約感到非常不安。
「宸兒,怎麼了?」,鳳蕭蘭擔心道。
「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這麼多難民進入冀洲城,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招來什麼禍患,隱隱約約感到不安......」
「那我們就多留意些,一旦發現哪裡不對勁,就立馬做出最壞打算。」
「嗯。」
果不其然,在梁洲滅國后的第七天,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妖獸開始大舉進攻冀洲。天同歌在夜裡驚醒,連忙和畫東瀛奔赴前線。
花七言急匆匆前來報道:「城主,城門被攻破了!」
天同歌驚道:「城門怎麼會這麼快就被攻破?!」
「是有人裡應外合,打開城門,把妖獸放了進來。」
「是何人打開城門?」
「是那些難民,他們現在正在四處屠殺冀洲城百姓,他們聯合妖獸來對付冀洲!」
「快疏散城中百姓,把他們都疏散到揚洲。」
「是!」
正在這時,天同歌才反應過來,把花七言叫住,「不用疏散了,絕不能把災難引到揚洲。」
「城主,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所有人,給我拚死守住冀洲,直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把災禍引到九洲!」
「是!」
天同歌與畫東瀛來到冀洲城大街上,妖獸橫行,屠殺百姓,冀洲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同歌看到這一場景悲痛萬分。可惜他來不及悲痛,他是君王,若是他倒下了,那冀洲可就要真的完了。這時白九瑜千里傳音道:「同歌,我們找到妖王的蹤跡了,他在冊封台,還有......」
「還有什麼?!」
「你師父也在。」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這時三隻妖獸朝他們猛撲過來,畫東瀛擋在天同歌面前,右手一揮,妖獸被強大的靈力彈開,齊齊倒在地上,流曦劍飛馳而過,三隻妖獸便隨之爆體而亡。
天同歌打開傳送門,急道:「阿瀛,我們走!」
「嗯。」
等天同歌與畫東瀛來到冊封台時,妖獸已經把那裡攪得天翻地覆,白九瑜與井三溟他們身負重傷,被花未奕帶離冊封台。除了三人撤離,剩下的人都在那裡,經歷過血潭之戰的人都與宮枂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們恨不得要了宮枂的命,白九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在他小時候就親眼看著雙親被殺,從小就帶著仇恨而活,他所做之事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手刃宮枂。
如今見到宮枂,心裡的仇恨被激發出來,一人單挑宮枂不成,不幸搭上了一個井三溟,井三溟為了救他,為他擋下了宮枂的銀針,傷的不輕。不過還好在撤離的路上遇到鳳蕭蘭,在鳳蕭蘭的救治下,這才保住了兩人的性命。
天同歌看著冊封台山上的宮枂,他的腳下堆滿了屍體,他只要站在那裡,便是天下無敵了,好像這九洲就真的沒有人能對付他了。
天宸安也負傷了,他右手鮮血直流,抬頭看著冊封台上的宮枂怒目而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他紅著眼,眼裡布滿紅血絲,一股難以控制的殺意湧上心頭,直到吞噬他整個身心。
這場冊封之戰突如其來,天同歌差點沒緩過神。
天宸安揮舞寒月直面而上,天同歌緊隨,而後一群人蜂擁而上,宮枂召喚妖獸擋住他們攻擊。宮枂扭頭對月吟湘說:「月兒,你先後退,我幫你會會你這位昔日好友。」
「月兒領命。」
說完,宮枂朝天宸安奔去,千針直面飛速而來,天宸安快速躲開,那些銀針深深插入地磚里,霎時地磚瞬時裂開幾十里。可見宮枂這銀針威力巨大,若是打在身上,那可就一命嗚呼了。
在奇異紅色的月光下,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天宸安與宮枂打鬥震塌了皇城數十個宮殿,天同歌與畫東瀛加入打鬥之中,宮枂論武功、靈力、修為都在他們之上,三人一直都被宮枂壓著打。雖人多勢眾,但一點優勢都沒有,將士們被妖獸襲擊紛紛倒在血泊之中,場面十分混亂。
宮枂這個活了上萬年的妖獸,在創世神明開世中期,他就已經存在了。可以說,在九洲,他活得最長久,不老不死青春永駐,以殺人取樂,心腸毒辣,為禍蒼生,九洲恨不得要了他的命。他凌駕於九洲之上,九洲無人能敵,今日他捲土重來,一心想要吞併九洲稱王,簡直狼子野心,人神共憤!
三人對付宮枂,但就算他們修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宮枂的對手。他們重新打回冊封台,宮枂站在冊封台上仰天大笑道:「九洲能耐我何?!如今我為刀俎,你們為板上的魚肉,只能任我宰割!啊哈哈......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統統都該死!!!」
月吟湘在一旁神情漠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為所動,他臉上察覺不到意思悲喜,他擺弄手中的玩偶,又將他抱在懷裡視如珍寶。
天宸安怒視宮枂,猛然間他想起當年天夜池與宮枂在血潭山打鬥的場景,那場景歷歷在目,在天宸安心裡揮之不去,彷彿還在昨天。當年天夜池一人把宮枂逼退至血潭山,最終把他鎮壓於血潭中,救九洲於水火,可如今他連宮枂一根汗毛都傷不到,他痛恨自己無能。不僅連自己的臣民都保護不了,連自己的國家都守不住。他多麼希望天夜池活過來,因為只有天夜池才有希望救九洲於危難。
「天宸安,如今你連我都傷不了,你拿什麼跟我斗?!你可不是天夜池!天夜池已經死了,現在又有誰能護得了你們?你們若是乖乖投降,孤高興了,姑且還能夠饒你們一命!」
「哈哈哈......」,天宸安紅著眼大笑道:「我冀洲男兒自古以來只有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從未有過貪生怕死!宮枂,你讓我投降?呵!啊哈哈哈......你做夢!!我們就算戰死,也不要生生折了自己的傲骨!!成為賣國亡命之徒!!!」
天宸安的一番話振奮士氣,忽然有人大喊道:「我們與冀洲同生死!!共進退!!!
冀洲先人遺訓!
天子守國門!
君王站沙場!
男兒戎裝隨王征!
女兒武裝衛家國!
我冀洲兒女一身傲骨誓死守護冀洲!!!
寧死不屈!!!!寧死不屈!!!!寧死不屈!!!!!」
「哈哈哈......很好,你們一個個都那麼想死,好啊!我全都送你們下地獄!!」,宮枂陰沉著臉喊道。
他召喚更多的妖獸,妖獸從黑洞里傾巢而出,瘋狂撲來,場面混亂不堪!
宮枂扭頭對月吟湘說:「愛妃,我要你親眼看孤是怎麼為你打下江山的!」
天同歌看著冊封台上的人,不由得悲傷起來,再見時,師徒刀劍相向,立場不同。
「一個活口都不留!!!」
妖獸接到命令后瘋狂進攻,天同歌明白,擒賊先擒王,只有制服宮枂,他們才有勝算的可能,於是他握緊靈應,鳳望津告訴他,當他變成獸態的時候,是他修為達到化神境界的時候,也就是靈力旺盛的時候。
天同歌的另一隻眼睛變成血紅色,頭髮變長了很多,指甲變得又尖又長,九尾長了出來,他現在已經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形態。
靈應在月光下閃著紅色的奇異光芒,宮枂目光落在他身上,突然瞳孔驟縮,神情複雜。天同歌動作敏捷,閃過妖獸,像風一樣閃到宮枂面前。畫東瀛繞到宮枂身後,兩人前後夾擊,沒等宮枂反應過來,靈應與流曦一前一後插入宮枂體內里。
宮枂立刻將兩人彈開,捂著胸口,猛吐了一口鮮血後仰天大笑道:「我還以為你們修為有多強,也不過如此!九洲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