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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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跑出了村,看後面沒人追來,就慢慢溜達著走,「穆楊,你又弄什麼惡作劇了?」張豐東用蒲扇拍了文穆楊一下問道。

「二師父,剛才打水那個二柱子,您沒看出什麼?」

張豐東一沉思說道:「他好像腳有點毛病?不過不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那您怎麼瞧出來的?」

張豐東點點頭:「他倒水時我瞧著他不對勁,往井那走時,就明顯點了。」

「是啊!二師父,其實那水挺涼的,我就氣他說不涼,他一聽肯定生氣。」

張豐東一時感慨:「是啊!人一生氣,就暴露了缺點。」

張豐東看著文穆楊問:「他掉進井裡怎麼回事?不會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文穆楊笑笑:「呵呵二師父,您想啊!井水那麼涼,他一掉進去,肯定全身緊張,汗毛眼兒全都閉上了。」

「那與他痶腳有什麼關係?」張豐東迷惑了。

「大有關係二師父,他怕淹死,得拚命鳧水吧,他只想著活命了,腿就使勁兒伸開了,慢慢汗毛眼兒一熱乎就打開了,再讓涼水一激,堵得地方就通了。」

張豐東一敲文穆楊:「哈哈,他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你小子為了治他,好!他那麼大了,要不連媳婦都說不上嘍。」

回頭再說掉井裡的二柱子,二柱子掉井裡的瞬間,他不會鳧水啊,手腳就拼了命的撲騰,越著急,就越拚命撲騰,撲騰著划拉著,還是嗆了水慢慢沉底了。

到底了,二柱子就使出吃奶得勁雙腳一蹬井底兒,竄出了水面,他不知道,就是他這蹬腿使勁一竄,腿就好了。

「救命!」一口水夾著多年的濁氣噴出,身體順通了,只不過他自己沒感覺而已。

上面順著轆轤繩下來的人,抓住還在撲騰的二柱子,二柱子知道被人救了,抓撓了幾下子,就放鬆迷糊了,那人用轆轤繩纏在二柱子腰上向上喊:「搖。」二柱子被提溜了上來。

眾人拽著二柱子解開繩子,老人家不愧歲數大,「把他抬到老爺兒地兒那曬著。」

眾人你拍臉他按肚子,一會兒二柱子睜開眼,有人看見二柱子嘴角、耳頭眼兒流出了水,「快起來蹦蹦把水甩出來,要不就聾了。」

二柱子起來先單腳蹦著,歪著頭用手扒拉耳朵,又換腳蹦扒拉另一隻耳朵,最後雙腳站直甩了甩頭,雙手划拉著頭髮。

老人家眼尖發現問題了,「嗯?二柱子,再蹦兩下兒?」

二柱子又蹦了兩下,老人家拍拍說道手:「二柱子,你腳好了?」

二柱子這才發現自己沒痶腳,「嘿,真的不痶了!」

老人家打眼四周看了看,「剛才喝水那倆人呢?你們誰瞧見剛才那倆人哪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沒瞧見!」大家搖頭。

「二柱子!你剛才怎麼掉下去的?哪個小學生跟你說什麼了?」

二柱子一摸腦袋說:「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說他想打水,我沒讓,我就掉下去了。」

人老是個寶,老人家有些明白了,難道是哪個學生特意兒的?怪不得大熱天倆人走了這麼遠道,沒看出累的哄呢?原來是世外高人吶。

眼看著就到網安寨了,村頭有個大坑,裡面開滿了蓮花,白的、粉的、紅的,出了水面倒如雨傘的,平鋪水面上的,夾在中間沒展開的,有的上面還蹲著一隻小青蛙,一片綠油油的荷葉,煞是好看。

真是在泥不染,比法界真如,在世不被世污,好一片清凈畫面。

村頭大坑邊有個八角涼亭,橫匾上書「蓮花亭」三個草書大字。

亭下石墩上坐著老人和玩耍的孩子,文穆楊和張豐東二人先後走到亭邊陰涼處,文穆楊首先打招呼:「老人家,涼快呢!」

其中一個有八十多歲,留著銀色鬍鬚的老人,上下打量了文穆楊兩眼說道:「小學生!過路還是走親戚?」

「過路,累了歇會兒!」張豐東搭話了,說著摘了草帽子走到亭下,一個小孩站了起來,用手划拉了一下石墩子說:「您坐!」

張豐東也沒客氣就坐下了,眼望著柱子上熟悉的字體。

文穆楊就圍著亭子,看著五根紫紅色柱子,上面用金色草書寫的讚美荷花的詩。

因為是草書,村裡好多人看不懂。「你們一會兒去哪兒呀?」白鬍子老人問張豐東。

張豐東也不知道去哪啊!就扭頭看文穆楊,「老爺爺,一會兒去公木店。」公木店就在網安寨南邊,還有幾里地。

老人瞧文穆楊一直盯著柱子看,「小小子,那些字你都認得?」

文穆楊一想,正好沒法找話題呢,就搖搖頭說:「老爺爺,我不全認得!」

老人一想也是,看你最多也就是個初中生,哪能認得草書。

「老爺爺,哪些草書念什麼呀?誰寫的?」

老人家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唉!說起來話長啦,這個涼亭子已有七十多年歷史嘍。」

「爺爺,您不是說涼亭被拆過了嗎?」旁邊一個十多歲小女孩,打斷老爺子話頭。

「是啊,要不是我們老哥幾個攔著,還真讓他們給拆了。」

「那怎麼沒拆呢?」張豐東搭了一句。

老人家「嘿嘿」一笑:「我們老哥幾個看他們要拆,就念那柱子上的詩,說是老人寫的詩,他們就把石墩子推到了,要我們站著念。」

「哈哈!」張豐東文穆楊都笑了,「您老哥幾個真有辦法。」同時也為這幫人嘆息,沒文化多可怕,腦袋發熱,放著好好的學不上,非要…但這也不賴他們吶!

「這是我二叔寫的。」

「您二叔叫張寶劍?」張豐東著急的問了一句。

「嗯!你怎麼知道?」

「您不是剛才說的嗎?」張豐東臉一熱,自己從來沒說過謊話,趕忙用蒲扇遮掩臉頰。

老人年歲大了,也記不清說沒說過。

張豐東有些激動了,老家還有親人,還記著自己爺爺,「那您老叫?」我叫張豐瑞,我爸叫張振江,是老大,我二叔有一個兒子和一個閨女。」張豐瑞老人打開了話匣子。

張豐東一想,自己父親叫張振祥,和張豐瑞是一爺之孫。

「老爺爺,您二叔家人呢?」文穆楊看問的差不多了,就問主要的。

「我二叔可厲害著呢!那是晚晴進士,因為那些年,唉!帶著振祥哥和閨女走了,再也沒回來過。」張豐瑞不愧有學問之後,說起來滔滔不絕。

文穆楊看問的夠了,「張爺爺,我們還得趕路呢!等哪天在聽您老說!」

張老爺爺還有些戀戀不捨的,「有工夫來呀!」

倆人出了網安寨,從另一條道往家走,張豐東心情好多了。

「二師父,不愧名門之後,到哪兒都有人記著,這下心情好點沒?」

「穆楊,你還小,還體會不到失去親人的痛苦,特別是中年喪妻,老來喪子,那是何等痛苦,如果有孝順子孫還行,如果一群見利忘義倫理綱常喪失之輩,誰會記得你?他們只記得你的財富,罷了罷了,跟你個小孩子說這幹嘛!」

「嘿嘿!提前受受教育嗎!」文穆楊心想,我一定不會讓這些在自己身上發生。

「你看我現在,有家不能回!」

「二師父,您別悲傷了,這不見到親人了嗎?」

「穆楊,這不一樣,親人!什麼是親人?一爺之孫,幾十口子親如一家,這就是一家人。」張豐東發著感慨。

張豐東又說:「不吝什麼狀況,什麼環境,什麼條件,都是親人,不應該是親戚,可出了五服呢?就不是親人了,親戚都算不上嘍,基本上就斷了,也就是一個姓罷了。」

文穆楊一想也是呀,不管多麼近的親人,經常不聯繫,慢慢感情就淡了,更甭說親戚了,只有父母對子女是真心的無私的,所以不孝敬父母之徒,做人都不合格。

張豐東又說:「你看現在,一爺之孫三代之內還能走動走動,有個大事小情的,還能幫幫忙,可是一有利益衝突,那就立馬是路人嘍!」

「二師父,『窮在大街無人問,富居深山有遠親。』人真的都這麼現實嗎?」

「唉!穆楊,不是我沮喪,假如你落魄要飯了,披著麻袋片走在大街上,你的親戚會管你幾頓飯,可你要住人家那裡十天半個月的,人家還會把當親戚嗎?不能,肯定把你轟跑嘍。」

「二師父,您就是我的親人,我長大了好好孝敬您!」

張豐東拍拍文穆楊說道:「好孩子,難得你一片孝心!」

倆人說著笑著往回走,晌午就在地頭拿出文蘭媽媽烙的發麵餅,到澆地的小河溝里舀缸兒涼水就把午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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