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賭有九騙,久賭必輸光。中
老闆和三位年輕的貴族的交流,很快傳遍了整個賭場。
他們吃完飯回來,侍者也不再用那種待宰冤大頭的方式來對他們,恭敬的帶領他們去新的一桌,甚至對手氣很好的紅鼻子保鏢表示格外尊敬。
他們吃這碗飯的人,都很信命,哪怕是人為的出老千,倒霉的話也會被剁手。
賭徒常在身上紋一些圖樣,或者佩戴著某些有佛光的念珠,因為行內人都知道,運氣是最可遇不可求的賭技,而這個年輕人正好擁有。
保鏢小哥和這個貴族少爺,都有點不是普通人的感覺,一個在LOVETIGER上贏得頭獎,一個在牌桌大放異彩,可真是了不得,怪不得能有這麼漂亮的女伴……
扯遠了,反正希望他們快點玩膩,不然今天的獎金可虧了,侍者咬著后槽牙想。
香克斯想的一直很簡單,他不怎麼迷信。
只要用直覺,總能聽到別人的聲音,還有下一秒發生的事,但是似乎無法跟別人解釋,雷利先生倒是說過,這是個值得繼續磨練的什麼顏色來的。
他不以為意,再玩兩下如果那個寶藏獵人再不來,他就溜出去喝酒,讓巴基和赫卡特裝夫妻,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我。
赫卡特坐在旁邊,已經放空靈魂,我的賭運很差嗎?戀愛運很差嗎?哪個都不妙啊。
之後也一直沒機會出手了,十足的無聊,當花瓶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目光掃到一人,啊,是剛才餓哭的男人,她想。
來這裡幹嘛呢?應該已經沒有錢了吧。
侍者再次用一開始面對他們仨的宰豬笑容,熱情的迎上去,「先生您回來啦!」
那落魄的男人帶著兜帽,跟他耳語兩句,侍者高高興興的拿出一個小本子讓他簽字。
赫卡特好奇的張望,同桌的男人看她漂亮,跟她解釋道,「那是高利貸,輸光的人把名字寫上去還錢,還不上錢就把器官留在這賣錢,很可怕哦~」
少女想想,不知道怎麼回答,眯著眼笑了下。
男人為之一振,更加熱情的湊上來東說西說。
赫卡特不明所以,情商極高的巴基卻懂了,這個上了年紀老豬頭,看到赫卡特對他笑,還以為少女回應了他的搭訕,馬上露出那種噁心的眼神,真是差勁。
不過,他完全不擔心這個野獸女,要是魔龍都無力抵抗,他一定……回去找雷利先生,嗯。
開什麼玩笑,本大爺的宏圖大業怎麼能和這種有保鏢的土財主耗上。
正想著,發現那人還想去摸她的手,巴基站起身準備出招,來不及行動就看到那吸引色狼視線的白軟柔荑被另一隻手覆蓋。
一種護食獵犬的感覺,香克斯眼神不善,年輕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氣勢,正對入侵領地的外來人發出警告,男人訕訕的笑了,「呵呵……這個美人是你帶來嗎?」
他把面前的籌碼都推上前,一副闊綽的樣子,「我跟你賭,我輸了給你五百萬貝里,你輸了讓她跟我走。」
看得出來他贏了不少,手氣不錯。
但是這種有點錢就把女人當成貨物的語氣,想必也是奴隸市場的常客。
魔龍沒什麼反應,沒人能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帶走她,強者如此,渣滓更是,她沒必要理會這種傢伙,他要是真有什麼囂張舉動就打死他。
與被騷擾的本人不同,紅髮少年顯然生氣了,他不發一言,活活把男人盯到眼神閃躲。
最後他沒有選擇發火,而是用這裡的規矩。
「我不跟你賭她,我賭這把刀。」
巴基驚訝的看著他把刀放在籌碼桌上,心想這不是你心愛的老婆格里芬嗎?!
男人扯扯嘴角,剛想嘲諷他玩不起,有人插進這場對話。
「竟然是名刀格里芬!傳說擁有能砍斷海流的劍氣,這麼有名的刀可是無價之寶啊!」
來人正是借高利貸的那位斗篷先生,活像個鑒寶人士。
「請你跟他賭,之後我出六百萬買這把刀。」
男人本想說自己沒興趣,掃了眼他手上六百萬的籌碼,確實沒騙人,又看到赫卡特那張臉,心裡痒痒還是說了好。
沒有女人不喜歡錢吧,他想,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男人故作姿態的向他微微傾身,「敢問先生尊姓大名啊?」
「無名小卒,」他擺擺手,「就叫我六百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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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馬正式開始賭局,那邊是毛手毛腳的老男人和六百萬,這邊是羅傑海賊團實習生三人組。
巴基很煩香克斯的惹事能力,他湊過去耳語,「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來找人的,你理這個色老頭幹嘛。」
這種傢伙找個角落套麻袋打一頓就完了,他的籌碼可比我們多好幾倍啊。
「有什麼關係,不是說熱鬧的地方那傢伙自己就會湊過來嗎?」
香克斯無所謂的指指眼前足足有一千萬的籌碼,像是在問這不夠熱鬧嗎。
「服了你了……」天藍色頭髮的少年退到赫卡特身邊,「早知道不如讓你說話了。」
少女問,「為什麼?」
那老頭要是知道你又好戰又白痴,一頓吃一百個甜甜圈,吃起蘋果像頭驢,還是個沒常識的結婚狂,一變身比船都大,他就不會被你的外表所迷惑了。
他忍不住嘆息,都是被外在迷惑的可憐人,「沒什麼,看著吧。」
如果贏了就是開心的熱鬧,輸了沒錢給的時候,就更熱鬧了。
但是海賊怎麼能怕輸呢?
巴基緊張的流汗,還是不由得揚起一個興奮的微笑,讓你們看看真正的金手香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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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克斯賭錢的色老頭,其實也才四十歲。
這是一個小有資本的貴族繼承者,他不墨守成規,什麼錢都敢賺,小半輩子都在和違法生意打交道,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甚至投資了一個奴隸市場。
男人有錢就變壞,確實如此。
他偶爾無聊也會問自己,結婚時說的忠於婚姻,是不是真的。
答案是,真的,老婆是出身高貴,為他帶來不少人脈,他一輩子都不會離,因為他確實愛死了迷人的貝利,但是不影響他現在看到家裡的女人就想吐。
能在中年之後,再看到這種極品美人,年輕,漂亮,卻跟在兩個完全沒實力保護她的窮酸小屁孩身邊。
本著憐香惜玉的心,他想留下這個女孩。
出價不低,他不是個小氣的人,在奴隸市場拍也未必有這麼好的貨。
「佩奇的快樂賭場」,雖然不是他的地盤,但荷官早就跟他相熟,在這裡出老千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想,刀也要,人也要,打不了打一頓,他新買的奴隸可是個練家子。
兩個小屁孩,學人家出來賭錢,真是傻,二十一點可是他的拿手好戲,給你們上一課吧——
這樣的想法,很快在香克斯的連續勝利中被推翻了。
怎麼可能每次都只差一點點!
總是在荷官動手前,輸掉,男人眼前的籌碼沒了不少。
不是少了,就是爆了,那個小鬼卻總是剛好。
他輸紅了眼,看著點酒喝的紅頭髮小鬼,不爽到了極點。
怎麼可能!
他對荷官使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第一張換了香克斯的牌。
赫卡特小聲說,「這個不是你的牌。」
紅頭髮的少年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又指指瀑布汗的巴基,「別像那傢伙一樣緊張。」
巴基想到剛才的高利貸和作為籌碼的格里芬,當然不可能那麼看淡輸贏了,他緊張的看著桌面,卻什麼都沒看出來,只是心裡七上八下,跟著糾結。
自我介紹稱自己叫「六百萬」的斗篷男,突然不合時宜打了個噴嚏。
巴基原地蹦三尺高,「現在很緊張啊混蛋!」
他已經在一千萬的重壓下忘記了角色設定,彬彬有禮的貴族保鏢殺手成功變回巴基。
「六百萬」不好意思的道歉,賭局繼續。
香克斯翻開兩張牌,方片十和梅花十,他沒心沒肺的笑,「這下可危險了。」
男人也笑,「你敢賭嗎,一局定輸贏?」
他把全部籌碼都推到面前,「Showhand.」
少年毫不猶豫,有樣學樣把所有籌碼都推出來,「我賭這張是黑桃A,翻倍,你敢不敢?」
巴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男人看著自己的底牌,桃心三和桃心九,不管怎麼抓都不會爆,只要對面下張不是黑桃A,他贏定了。
「我跟。」他把鑽石袖扣摘下放在賭桌上。
荷官收到了這個訊號,這傢伙等著分錢,不可能看著他輸。
手套下的手快速觸碰台下暗卡,拿好牌放在遞尺上,香克斯直接翻過來,不是黑桃A。
男人剛要笑著拿走全部籌碼,眼前的少年叫過一旁的侍者,「你把他底牌掀出來。」
侍者照做,男人的笑僵硬在臉上。
香克斯舉著自己的第三張牌,桃心三。
男人的底牌,有一張一模一樣的。
荷官驚慌失措,「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出老千怎麼罰啊,有人教教我嗎?」香克斯伸手去摸發牌機里的下一張牌,翻過來,正是黑桃A——
他笑得有些惡劣,「撲克牌真難玩啊,有人教教我嗎?」
欠扁極了。
賭場有賭場的規矩,荷官和男人很快被帶走,從他們的表情來看,事情似乎還挺嚴重的。
赫卡特和巴基激動的湊在香克斯旁邊,「剛才是怎麼做到的!也太厲害了吧~」
尤其是巴基,他以為要輸光光的情況,竟然會有反轉,他清清嗓子,「真不愧是本大爺教出的小弟,你很好!」
自從有了赫卡特,香克斯自認為是前輩,也不常和巴基開玩笑了,一副成熟的樣子笑著收拾桌上的籌碼,「好啦,我們走吧。」
赫卡特扯扯他的衣角,沒忘了正事,「還沒等到人呢。」
「本大爺誇你兩句就開始犯傻,」巴基靠近他小聲的說,「摸金手還沒出來呢,走個屁啊。」
「啊咧?你們沒發現嗎?」
紅頭髮的少年指指一起分籌碼的斗篷男,「人不是在這嘛,約瑟芬尼先生。」
「哈?!」巴基詫異不已。
赫卡特拳頭敲在手掌上,恍然大悟,「剛才的噴嚏,換了兩次牌。」
香克斯向魔龍投去讚許的目光,「你還蠻聰明的。沒錯,荷官已經在做鬼了,約瑟芬尼先生就把牌換成他已經有的,徹底拆穿他們。」
說起來,他怎麼知道那個老頭的底牌是什麼呢?
三人一同看向斗篷男,有這種手法還輸的精光,他到底有多倒霉啊。
約瑟芬尼也不理他們什麼反應,拿著籌碼去還錢,侍者看他這次這麼快還上了高利貸,眼睛脫窗——
「你說你贏錢了???」
斗篷男仰天大笑,「沒錯,雖說主要是那個紅頭髮的機靈,但是我不做局那個老頭子也不會賭啦,所以這錢算我一半。」
他還完錢還剩一百萬,簡直喜不自勝。
轉過身大大方方的摘下斗篷,露出一張標準的英俊美男子臉,「走啊,請你們吃飯。」
青年有著貴公子般淺金色長發,低低束在腦後,紫色眼睛像狐狸一樣,狡黠的眯成一條,似乎還有尾巴在後面一甩一甩的。
「我不是什麼好人哦。」
雷利媽媽,這個人臉上寫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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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波地,不法地帶。
一家開在隱秘巷子里的熱鬧小店,在門外就散發著陣陣誘人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穿著斗篷的約瑟芬尼穿梭在人潮湧動中,第一時間找到了這家不好找的店。
熟絡的選定桌椅,招呼三人在他對面坐下,一條長椅,赫卡特拖著長裙先進,巴基幫她舉著裙尾直到坐穩,香克斯在外側,顯得有些擁擠。
他喊,「老闆,這裡來份三份頂級套餐,一份蔬菜沙拉十倍份,三瓶清酒一瓶牛奶。」
三隻年輕人都是無肉不歡,看他吃蔬菜就倒胃口。
摸金手對赫卡特眨眼放電,少女不明所以,巴基卻一陣惡寒。
「本大爺叫巴基!」他擋在赫卡特前面,為了防止這是一個斯文敗類,他要保護好自家手下。
香克斯咂了一口酒,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麼,「自我介紹?我叫香克斯。」
「啊,我是赫卡特。」她總是慢一步。
約瑟芬尼手撐著下巴,就這樣看著三人,笑的像只狐狸,問,「所以,你們三個找我有什麼事?」
天藍色頭髮的少年坐在中間,頗有主事人的派頭,他鬆鬆領帶,頗為正式的開口,「我們船長想和摸金手大人談一筆大生意。」
巴基儘力保持冷酷的形象,紅鼻子卻讓他有著極大反差,摸金手大哥忍不住笑場。
他有些惱火,心中默念一百次,這是個厲害人物,我要尊重他。
「關於愛魔拉之眼,我們羅傑海賊團勢在必得。」
一句話擲地有聲,赫卡特默默為他鼓掌,烘托船長巴基的氣勢,約瑟芬尼卻徹底笑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滿頭十字,氣到爆筋,擼起袖子踩住凳子破口大罵,「你這傢伙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老闆把溫好的酒和牛奶擺上來,正好打斷巴基的怒火。
金髮青年擦擦笑出的眼淚,努力調整呼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為愛魔拉之眼實在是太久沒聽過了,沒想到還有人打他的主意,還勢在必得……噗哈哈哈哈!」
香克斯一邊安撫著快要爆炸的巴基,一邊勸他,「好啦好啦,西裝很貴哦,貴族殺手哦,好啦好啦……」
赫卡特則是好奇的問約瑟芬尼,「愛魔拉之眼有那麼多珍惜的寶物,為什麼不去?」
就算是她也聽船員間講述了不少傳說,什麼寶石樹,珍珠從泉眼中噴涌,黃金砌成的宮殿,名貴的珊瑚和上等的珠串,整個島嶼都是神的陪葬品,可想而知有多寶貴。
約瑟芬尼慢慢止住笑聲,為她打開牛奶瓶蓋,很有耐心的解答,「我們寶藏獵人也是分很多種目標的,有拿著指針就能出發搶奪的,有動用智力破解機關的,但是沒有去送死的。」
食物被端上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讓對面的臉變得模糊,巴基和香克斯也停止吵鬧,安靜的聽他講述。
「愛魔拉之眼的傳說已經十幾年了。」
「第一個從那裡出來的人告訴大家,裡面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他拿到了,所以大家不管有多難也都說要去。」
「沒有人告訴聽到傳說出發的人,那人帶了千名部下,回來的時候只有自己。」
「他跟別人說著自己的經歷,還被編成了歌,結果來不及得意,第二天就死在海岸上,財寶全都化為蛇蟲鼠蟻,四散走開。」
「這種錢拿了也沒命花,回去告訴你船長,我去不了。」約瑟芬尼總結完畢。
三人對視一眼,對交不了差感到很苦惱。
慢吞吞的吃著飯,感覺酒都變難喝了。
香克斯撓撓頭,「羅傑船長最重要的一次航行,要完成全部探險,可是我們沒有錢養船了……」
巴基也不無苦悶的低頭喝酒,「大家又能吃又能喝,一般的財寶根本解決不了我們需要的財富。」
羅傑海賊團不是那種四處掠奪的傳統海賊,日子過的總是很緊。
少女看看糾結的兩人,自己也很痛苦。
她以為能找到好看的黃金啊珠寶啊首飾什麼的,全放進自己的山洞,想想就開心。
結果都破滅了。
摸金手是真覺得沒必要讓這些小孩子搭上性命,玫瑰色的人生還在路上啊,大好年華怎麼能去那種可怕的地方呢。
約瑟芬尼開開心心的大吃大喝,完全沒感覺到對面的低氣壓一樣,打壓小朋友這件事做的輕車熟
路,夢想這種東西破滅著破滅著就會習慣了。
直到一隻手,有力的搭在他肩膀上。
「又欺負小孩子了嗎,約瑟芬尼?」
「真·有·膽·量·呢~」賈巴鬼畜的笑著。
寶藏獵人渾身僵硬,這傢伙怎麼會在這!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