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王子 四十三 岑樹灘

瘋王子 四十三 岑樹灘

綠底紅衣的持弓獵人旗幟一排排在圓形碉堡下迎風飄揚。河灣地最強有力的封臣之一,角陵塔利的家徽充分詮釋著崇尚武力的家族文化。

伯爵蘭道塔利是個灰鬍子的硬茬青壯年,他率領三千騎兵前來迎戰,那把著名的家傳瓦雷利亞寶劍碎心正明晃晃隨身佩戴——也許,他目前還不到一歲的長子山姆這輩子依舊會偷走它,然後機緣巧合王太子伊耿瓊依舊與山姆成為好友,不過這都是另外一個傳奇故事了。

新得胖乎乎健康繼承人的蘭道塔利正是躊躇滿志的年紀。他的素質與他的脾氣一樣過硬,作為軍事家,與多恩接壤的領地令他方便得到更多消息:他在韋賽里斯南下討伐多恩一開始便十分關注戰況。因此知曉韋賽里斯在幾大戰役中都使用了一種,會發出巨龍咆哮般聲音的武器。這東西掌握在親王本人手裡,威力如同坦格利安家族的龍再次降臨----如果岑樹灘的黑龍軍隊也攜帶了這新武器,蘭道塔利將效仿提利爾公爵,打不過繞著走----在糧草占絕對優勢的條件下,他會清除野外的所有屋舍農田,和遠道而來的敵人打消耗戰。

不過先後派往岑樹灘草場和鎮子的斥候傳出消息,風暴地的軍隊並未攜帶那種「撐在架子上的圓筒形金屬」。

伯爵決定,與王太子麾下的御林鐵衛亞瑟戴恩配合,指揮一場針對勞勃拜拉席恩的剿滅戰。

「我服從您的安排。」

王國最優秀的騎士坦然說道,一點兒也沒有自持身份。

樺樹林與岑樹林是草場西邊的天然掩體,蘭道塔利埋伏了一支重精銳騎兵在此。兩軍交鋒的戰場就是八十年前,著名騎士高個子鄧肯橫空出場的地點----他的傳奇故事是河灣地騎士們心中的聖典,塔利伯爵大聲激勵道,「這是榮譽之戰!!我們將效仿鄧肯,守護坦格利安國王!至死方休!!」

具有尚武騎士傳統的南境戰士們熱血沸騰,拉下面罩手持槍矛,策馬沖向舟徒河灘。苜蓿草在鐵蹄下紛紛柔韌折腰,亮晃晃的太陽照著亮晃晃的人馬全副武裝!

河流潺潺像融銀。暴躁馬蹄踢飛一塊卵石——對岸的戰士早已迫不及待!黑龍紅旗與雄鹿旗簇擁中央,一名罩著鮮綠色鹿角頭盔鎧甲的統帥,也怒吼著,「衝鋒!!」

勞勃拜拉席恩,他一直認為韋賽里斯用火用炮打仗太過乏味----真漢子就該揮舞大鎚酣暢淋漓!砸碎對手板甲!

所以西征前韋賽里斯緊鎖眉頭表示雖然損耗挺大但我還是能擠一擠提供給你兩門火炮及彈藥,你務必記住全程遠離火源也不要淋雨受潮等等等等時,勞勃信心滿滿地表態他不像別人需要靠盛夏廳的武器才能打勝仗。風暴地騎兵最強!他是不遜色西境詹姆的英勇男兒!

韋賽里斯深受感動,拍了拍勞勃的肩。他的紫眸閃著光,笑容那麼開懷,以至於勞勃又被坦格利安家族的容貌震撼到了,年輕的國王如此炫目,就像此時此刻,亮晃晃照耀岑樹灘的太陽。

懷揣著同樣的英雄夢想,隊伍彼此衝鋒,交織廝殺!就像兩把閃著寒光的鋒刃相切!

勞勃身先士卒,他要速戰速決!一舉將敵方統帥擊落下馬!!

風暴之地出勇士!然而河灣地的騎兵也同樣素質精良。兩把不分優劣的的神兵利器,鏘鏘撞擊火花四濺!人馬嘶鳴,血濺當場!勞勃吶喊著,他勇猛精進,鹿角橫挑!所觸人仰馬翻!他狂笑著酣暢之極,帶領屬下越戰越勇!

迫於對方主帥之悍勇,河灣地的花俏騎兵撤退了!沿著河流倉皇退卻!

勞勃舉起鮮血粘稠的大鎚,大吼,乘勝追擊!

風暴地的騎兵飛馳在河灘淺灣,水花嘩嘩撲騰,卵石亂濺飛起,重重敲在金屬盔甲上!但重甲包裹全身的騎士怎麼會在乎?他們的步兵隊伍被遠遠甩在身後,勞勃並不介意,因為步兵遠非經過訓練的騎士,他們大都是領地里慣於耕種的農夫,粗糙的手習慣扛鋤頭翻地而非持劍砍殺。一個重甲騎士抵一百個遲鈍農夫!

他沖入岑樹林邊。仲夏的樹木長得豐茂粗壯——

嗖!

一支帶火的白羽箭射來,驚了旁邊一騎的馬!

戰馬嘶鳴,更多箭桿破空的聲音響起——正面密林方向流矢密集發射。

領先追擊的馬一頭載倒。騎兵重甲一旦摔倒就難以爬起,對後面的騎兵形成障礙——這時候勞勃終於意識到了對方的圈套戰略——他們追擊的河灣地人掉頭,開始從兩翼包抄,目標同樣是他們的戰馬!

這迴風暴地騎兵失去了步兵盾牌陣的守護,騎士試圖控制住受傷受驚的坐騎,人咆哮馬嘶鳴一陣亂鬨哄。

蘭道塔利再次下令林中的重騎兵衝鋒!把對面攪翻,撕碎!

這大抵是用於騎兵戰的菱形切割戰術,分而滅之。

鹿家騎士不知怎麼地身邊都是敵人包圍!混戰中紛紛落馬,勞勃的戰馬也中了一箭,馬蹄跪地口吐血沫,他不得已放棄了這匹畜生,怒吼著在人馬雜流的混亂中試圖再次成為中流砥柱!

「小崽子們!來啊!」

勞勃罵著粗話,揮舞戰錘敲癟一個個近前敵人的鎧甲!撞擊與慘叫不絕於耳——

鏘一聲!他砸向誰胸口的重鎚被一把乳白色巨劍擋住!勞勃撤手,一把摘下遮擋他視野的頭盔,瞪著淡黃色頭髮的高大男人。

「亞瑟戴恩!」

他扔掉沾滿了血滑膩的鹿角頭盔,呵斥其他人滾遠一點,他迫不及待要和最強御林鐵衛對決!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篡位者的附庸!你的愚蠢已葬送拜拉席恩家族!」亞瑟也翻身下馬,隨手一劍幹掉不知死活衝上來猛砍的風暴地侍從之一,劍指向地面,「一起來吧!我單手就能打爆你們!」

後來發生的戰鬥在勞勃今後的記憶里時而混沌時而清晰。他記得晃眼的光,濃重的血腥,岑樹灘混亂嘈雜不堪但又搖曳樹影沙沙寧靜,他似乎處在一個滯澀的夢中,他努力,竭力捕捉琉璃的道道光暈,卻只弄得自己身上不斷添加傷口。他的手在流血,疼的要命,戰錘也豁開口——鎚子怎麼會像劍一樣脆弱呢?

勞勃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俯卧在一匹馬的後背,身邊只剩下稀稀拉拉不到百餘騎——他轉動眼珠子,繼而摸摸腦袋——還在脖子上。

那被亞瑟戴恩斬下頭顱的是誰?勞勃努力回想,啊,是他的封臣卡弗倫伯爵和費爾伯爵家的兒子!他們先後擋在琉璃般的劍光前——

他忠誠的下屬侍從拚死掩護他,將戰至精疲力盡的勞勃扶上一匹戰馬,好容易才從亞瑟戴恩的手中逃之夭夭。

勞勃感到悲傷與羞恥,他喘著氣,環顧四周。天色漸黑,岑樹灘鎮的白色屋頂模模糊糊,這是附近的荒廢小村落,幾隻烏鴉嘎嘎叫,噪聒地嘲弄他嗎?勞勃低頭看自己,盔甲殘破,渾身脫力一瘸一拐,他居然打了敗仗!是韋賽里斯國王三世麾下的首場敗仗!

耀眼的銀髮坦格利安之王信任他!允諾給他真愛萊安娜!他辜負了他嗎?心愛的姑娘那唾手可得的身影一下子變得動蕩模糊,不!不!

勞勃才不會輕易認輸!他發誓要雪恥,召集剩餘部下,琢磨著目前的局面:

「所有人跟我北上!派人傳信回去讓史坦尼斯守牢風息堡!河灣地人接下去會進攻它!拖住該死的高庭人!」

「決戰之地,在北方!在君臨!」

他的判斷及行為,與原世界被蘭道塔利在岑樹灘擊敗后如出一轍。事情也確實像他判斷的一樣發展……然而,他以為海洋權掌握在韋賽里斯手裡,所以即使風息堡在陸地被重重包圍,只要破船灣不被封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壓根兒就想不到,誰才是隱藏最深,一心致他於死地的敵人。

當梅斯提利爾公爵趕到岑樹灘時,風暴地騎兵早已潰敗。胖乎乎的老公爵急切地想向王太子邀功----提利爾家族最早只是河灣地國王的僕從管家,當年龍焰一口噴死了園丁王及其所有後嗣,伊耿冊封打開城門迎接征服者並宣誓效忠極其識時務的提利爾家為公爵,所以,堅定地跟著坦格利安王室走是他們家的固定路線。雖然現在是坦格利安家內鬥,提利爾在代表正統的紅龍麾下,但一旦黑龍取勝,高庭也會識時務地屈膝投降並獻上瑪格麗。

樹影下鮮血斑駁,河邊散落一地盔甲兵刃。提利爾公爵拿出金龍犒賞士兵,並就地搭建起金玫瑰花綠帳篷,搬來大桶大桶青亭島的葡萄酒。

亞瑟戴恩將巨劍豎插入地上,他腳下擺著一溜被他斬殺敵人的頭顱。他眼帶嘲笑地看著這位姍姍來遲的公爵打算就地大擺筵席慶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擊敗了風暴地呢。

「讓勞勃那兔崽子跑了我可不覺得值得慶賀。」亞瑟不滿道,「但我會向王太子如實描述伯爵你在這場戰鬥中的精妙安排。」他對被領主搶奪功勞也沒表現出異議的蘭道塔利印象極好。

伯爵是不折不扣的軍人,他欽佩強者,比如眼前淡黃色頭髮劍術如神的男人。如果自己的繼承人山姆來日能有亞瑟戴恩一般勇武,塔利伯爵願意粉身碎骨。

「謝謝,閣下,將來我能派遣自己的兒子去君臨您身邊學習一二嗎?他現在還小,但生的得很壯實,會是持劍好手。」

亞瑟笑了,「這是我的榮幸。」

蘭道塔利再次朝當世最有名望的御林鐵衛表示由衷謝意。

坐鎮陽戟城的雷加同意了梅斯公爵圍困風息堡的主意,他派出協助海軍:多恩板橋鎮停泊的那些修繕完畢的坦格利安王家艦隊戰船,毫無疑問地又自黑龍旗下反跳,重新掛上了紅龍旗幟,歸屬王太子調遣。

破船灣必定會被封鎖。那麼年紀輕輕的史坦尼斯將面臨無比嚴峻的局面。這一次洋蔥騎士還在北境長城之外和野人廝混,哪裡還有偷渡走私者能為被圍困的風息堡提供食物支援呢?

風息堡險峻難以從外部攻打,圍困半年瀕臨餓死的士兵們沒準就會主動獻城。當然解決它還有更徹底的辦法,韋賽里斯想,我裝成走私者,把幾桶炸_葯夾帶在食物里送上風息堡,保管能放出一個大大的蘑菇煙火,勞勃看到自家城堡塌了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呵呵,篡位者休想保有封地和頭銜。

韋賽里斯兇狠地想,他的目光變得愈加堅毅。維斯特洛八大家族,他滅一半,已經竭力。剩下的就只能由哥哥去完成了……

席捲南北的兵戎之災帶來了巨大的破壞。田地長滿雜草,城鎮冒起黑煙。一座座古老榮耀的城堡因叛亂變得空曠,一條條潺潺的河流被屍體堵塞,至仲夏,北境河間的死難者已爛成堆堆白骨。以血腥殘酷手段梳理著地界的波頓家族南下,順利通過了孿河城。他們與弗雷家匯合,繼續征途。

黑龍方的風息堡處在圍困中,但韋賽里斯的隊伍神出鬼沒,盛夏廳固若金湯,有消息說他在夏日也率部北上,河灣地的軍隊並不敢有交戰意圖。

君臨面臨南北夾擊。唯一的好消息是王太子徹底控制住了多恩,即將北上尋找解救自己被擄走的妻兒。西境河灣擁護他,北境河間逃亡者奔向他麾下,他已經是名至實歸的紅龍領袖。伊里斯迫不得已封雷加為王軍總司令,他終於發現,兩個兒子自己一個也壓制不了,便開始寄希望於王后蕾拉即將生下的孩子。

在一個夏日的狂風暴雨之夜,紅堡相隔十六年後再一次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伊里斯迎來了他從前渴望的坦格利安純血女嬰----可是現在,他只想再要一個聽話的男性繼承人。

他沖王后咆哮,罵她生下兩頭惡龍,並將王太子雷加特意留在母親身邊的侍女斥為下毒者,當場殺死。

裝青霉素的玻璃小瓶子被扔出窗外,摔得粉碎。

公主被虛弱的王后取名為,丹妮莉絲。憂傷焦慮挂念著兩個兒子的蕾拉在生產過程中耗盡了心力,突如其來的高燒擊垮了她,她像從前那些不幸的王后們一樣,沒能下產床。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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