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個念頭一起就怎麼壓都壓不下去,聞澤厲又看一眼沈璇，沈璇看都沒看他，接過服務員端來的咖啡,抿了一口,偏頭跟江郁繼續談話。
足利資產重組,拆分里有一塊就是醫療，沈璇打算推銷一下讓江郁動動手指買了。江郁一聽,笑著道：「沈氏應該也有能力可以吃下這塊的吧？」
他抓抓頭髮，「再不濟,不是還有聞氏嗎？」
沈璇慢條斯理地道，「我沒精力去管這塊。」
「那聞少呢？」
「聞氏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璇一句話撇清了跟聞澤厲的關係。
聞澤厲靠在椅背上，聽見,臉色更沉。
江郁還特意轉頭問：「聞少,你怎麼不吃下那塊醫療。」
聞澤厲心口還堵著,他說：「不吃。」
江郁挑眉。
「沈總沒精力,我會有精力？」他又補了一句，眼眸看著沈璇。
沈璇淡淡掃他一眼,「聞少是挺忙的。」
很敷衍。
聞澤厲：「......」
*
今天這個峰會,不單單是本國的,還有別的國家有名的企業,京都這邊沈璇是作為代表上去演講。
因為演講名單是快開始才拿到的。
看到沈璇的名字時。
黎城幾個男人喲了一聲，「你們京都這邊居然是沈大小姐上去？」
顧呈笑了下,「沈大小姐實至名歸。」
周揚看一眼聞澤厲,「驕傲嗎？」
聞澤厲下意識地回答：「驕傲。」
周揚一笑：「驕傲什麼，不是離婚了？反正都不是自己老婆了。」
聞澤厲下顎繃緊。
狠狠踹了一腳過去。
接下來峰會開始,沈璇的位置蠻靠後的,所以她提前去後台做準備,別麥，看稿子，還有舞台的尺寸，死角等等。這些都要關注，避免發生意外，等前一個人講完了，她換了一雙高點的高跟鞋，走上講台。
場館很大。
各色膚色的人都有，還有現場直播。
沈璇握著稿子走出來的時候，不少人看到她本人，多少有點倒吸一口氣的感覺。
很美。
尤其是特意上妝后的。
這時，有人驚嘆，「這似乎是今天唯一一個女CEO。」
「對，她是唯一一個東方面孔的女總裁。」
「哪個企業的？」
「我看看，沈氏集團。」
「那個主做環抱的集團？」
「沒錯，京都最出名的生態園便是出自她手。」
「長得真漂亮，聽說剛離婚，誰那麼捨得跟她離婚啊。」
「剛離婚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都有機會了？」
這些議論聲都不大，就在身後響起，從沈璇出來的那一刻，就沒停過，年輕又漂亮還有能力的女CEO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女的，自然是受關注的。
聞澤厲一聲不吭，支著下巴看。
周揚看他一眼，「什麼心情？前妻還是蠻受歡迎的。」
聞澤厲：「呵。」
心裡泛著酸。
這時，沈璇開始演講，聲音好聽，她沒有跟前面的某些演講人一樣，用英文，而是直接全部用中文。
她普通話標準，不怎麼看手稿，偶爾掀起眼眸看過來。
聞澤厲便去抓她視線。
但是她從來沒在他臉上做任何停留。
聞澤厲這個人不怕，也沒怕過什麼，但不知為何，竟突然有了一絲心慌，以至於沈璇在台上，高跟鞋太高了，稍微崴了一下，聞澤厲反射性地站起身，直接翻身上講台，想要去扶她一把。
四周的閃光燈一直亮著。
沈璇已經站穩了，她偏頭看向突然出現的聞澤厲。
聞澤厲手在半空僵了下。
他往外掃一眼。
多少雙眼睛正看著他，他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合時宜出現的人。
沈璇擰了下眉，「聞少？」
聞澤厲回神，他點了下話筒，沈璇一秒明白他的意思，她看著台下那些大佬，淡淡地說：「聞總是我請的嘉賓，有請他說兩句。」
「謝謝。」聞澤厲接過話筒，眼眸在她臉上轉一圈，後面對台下的人，理了下領口，即興開講。
剛剛她斷掉的那一塊，聞澤厲給接上來了，兩個家族合夥甚密，沈璇講的那塊，聞澤厲也知道，他增加了不同看法，聲音低沉，好聽，長得又帥，令剛剛那一下失誤變得沒那麼重要。
沈璇也沒下去，她踩著高跟鞋，站在他身側。
聽著他說。
聞澤厲偶爾看她一眼，兩個人對視，都有著少許的鼓勵。
聞澤厲在那一刻，特別想吻她，想把她按壓在床上。
他因腦海里多了這個畫面，頭偏了偏，眼底閃現著少許的暗色。
台下的那些人，包括直播外那些觀眾，記住了沈璇的同時，也記住了聞澤厲。最後結尾，是沈璇結的。
掌聲響起。
聞澤厲握住沈璇的手，牽著她下台。
沈璇沒在這個時候拒絕，一步步下到台下時，她猛地抽回手。
聞澤厲：「......」
他看一眼她。
沈璇沖他禮貌一點頭，轉而走向留給她的那個位置，她在的那個位置在有點偏的位置，那兒坐著海市的幾家公司。
聞澤厲理了下領口，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他往後靠。
便聽到有人在後面說。
「這兩個人還蠻配的，怎麼就離婚了呢。」
聞澤厲支著額頭，在那一刻，後悔蔓延上來，周揚往他這兒靠一下，他低聲笑道，「其實吧，你那個跪得容易，也得為自己生產生產。」
聞澤厲嗓音很懶，「哦？你們用得慣嗎？」
周揚：「你問江郁吧。」
呸。
*
峰會結束，是晚上六點，沈璇一個下午接到很多名片，她站起身，海市的幾家公司的負責人圍著她。
那邊又來幾家，有東市的，有鹽城的。
沈璇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跟人交談。
后是海市的一家家族企業，姓廖的，邀請沈璇一塊吃晚飯，沈璇應下了，帶著常雪，一邊跟廖總談一邊走向大門口。
一出門口。
碰見聞澤厲幾個人。
聞澤厲手插在口袋裡，看著她。
「一塊去吃飯？」
沈璇正想說話。
廖總這邊笑道：「她跟我一塊，聞總要一起嗎？」
聞澤厲：「哦？」
「不了，廖總跟沈總去吃就行。」
廖總：「感謝給機會。」
聞澤厲臉色一下子就沉了幾分：「......」
沈璇沒搭理他，看向廖總，廖宴也是家族企業，跟沈璇比較有話聊，兩個人下了台階，走向車子。
聞澤厲站在台階上，看著那遠去的兩個人。
臉色陰沉。
周揚在一旁煽風點火，「就剛剛那個演講一結束，沈大小姐身邊圍著可真多人，還全是青年才俊。」
沈璇這一亮相。
確實在外面炸鍋了。
這幾年沈璇忙於家族事業，對外露面比較少，等開始走上正軌，又跟聞澤厲聯姻，這會兒恢復單身，又在峰會露臉，不單如此，還是這種全球性的。
能不招人惦記？
「其實你剛剛跟沈璇在台上那會兒，還真是般配，可惜一下台，她那甩手的動作也很明顯。」周揚笑著道。
聞澤厲看他一眼。
「你觀察入微。」
周揚拍拍他肩膀。
*
峰會附近很多餐廳，酒店為了這短短的幾天做了大半年的準備，沈璇跟廖宴坐下，手機跟著響起。
她看一眼。
是聶承發來的。
聶承：演講很精彩。
沈璇：師兄也看了？
聶承：看了，都在看直播呢。
沈璇：嗯。
廖宴看她手機一眼，笑道：「有不少人約你的吧？」
沈璇放下手機，「還行。」
話音方落。
大門推開，聞澤厲一行人進來，四目相對，沈璇挪開視線，聞澤厲看著那廖宴一直看著沈璇，他眯了眯眼。
隨後，落座在斜對面。
他把玩著手機，對廖宴說，「廖總喜歡京都的什麼菜系？」
廖宴笑了笑，「聽沈璇給介紹。」
聞澤厲看了手機一眼，「我也可以給廖總介紹介紹。」
廖宴：「不必。」
聞澤厲笑了下，沒吭聲。
他看著沈璇。
沈璇沒看他，她低頭按手機，但是按著按著，她發現桌子下，一個膝蓋抵著她，很明顯。沈璇不動聲色，她掀起眼眸看廖宴。
腦海里過著廖宴的資料。
家族這兩年起來的，做服裝這塊起來的，廖宴這人的資料比較少，足利有一家服裝公司目前正待出手，否則她不會答應這個人吃飯。
她的腿挪開少許。
可他下一秒又抵上來。
這兒到處都是人，沈璇眼眸冷了幾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她拿起手機，給酒店待命的保鏢發信息。
這時，沈璇的手臂突然被抓住，她抬起頭，對上聞澤厲那雙眼睛，他一把將她從座椅上拉了出來。
隨後他長腿踹向那張桌子，桌子狠狠地撞上廖宴的胸口，湯水灑了他一身。
廖宴被燙得猛地站起來，「什麼意思？」
聞澤厲鬆開沈璇，抓住廖宴的手臂往外拖，沈璇回過神，急忙跟上，周揚幾個也笑著跟上，一塊出了餐廳。
恰好在巷子里，聞澤厲把廖宴推出去，上前就打。
沈璇站在巷口。
看著他打，沒有阻止，並且等著保鏢過來。
周揚幾個就沒動手了，他們關顧著看好戲，不一會兒，沈璇的保鏢過來了，聞澤厲已經打完了，他挽著袖子，從巷子里出來，黑色襯衫領口敞開，長腿筆直，他看著沈璇，冷冷地道：「還跟他出來吃飯？你也不調查一下這個人是什麼底子，要不是我跟來，你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沈璇讓保鏢過去處理。
巷子里再次傳來呼叫的聲音。
沈璇說：「謝謝。」
「但我有準備。」
「你準備什麼？說說笑笑就跟著人家走。」聞澤厲想起來還惱火，他揉了下唇角，那兒有一個傷口。
沈璇擰眉：「什麼叫說說笑笑。」
「對他笑的那叫一個燦爛，眉眼都要飛了，天氣那麼冷，你穿著在場館的裙子就出來，沈總，你真棒。」
沈璇第一次被同齡人像孩子一樣教訓，她臉色很冷，「聞澤厲，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我管太多？你昨晚聲明離婚，不就是為了今天可以拿多幾個名片嗎？」今天一整天的憋屈一下去全爆發出來了。
聞澤厲冷笑著掐腰走向她，逼視她。
他從來沒那麼失控過。
在看著她跟這個廖宴的人走後，他才想起來，廖家這個家族在海市是怎麼發家的。他才跟著來餐廳。
結果她倒好，腿被他蹭一下兩下三下。
沈璇冷冷地道：「你不是管太多？你我離婚了，我是死是活跟你沒半毛錢關係，聞澤厲，你收起你那點憐憫，我不需要，你對著藍沁去就行了。」
她的話。
狠狠地扎進了聞澤厲的心。
他才反應過來，憐憫。
憐憫....
他對沈璇沒有憐憫，那是無法控制的失控。
沈璇：「以後別管我，你沒資格，謝謝。」
沈璇又補了一句。
聞澤厲瞬間有些失控，他背著光，眼眶紅得滴血，水光閃爍。
她他媽的一句話就讓他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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