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寒雪忽至
話說楚王與國師商議之後,不日便迫不及待派人前往玄墨院打聽凌楓一行出遊是否回到山門,來人幾乎是凌楓前腳回到後山之上,後腳就來到了前院打聽消息。得知凌楓已經在山上,其馬上就折返江州城回報去了。
才過一日,次日國師巫臣的車馬便來到了無象山山門前,雖然巫臣前來並沒有擺著很大儀仗而來,但是前院弟子們一看到這個車馬就知道來人不簡單。這輛車馬一進了玄墨院前院一通報,前院之長的沈道老先生便匆匆親自出來相迎。
「國師突然駕臨我玄墨院,老朽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馬車內的巫臣回道:「沈兄言重了,事出緊急未能提前告知是我失禮了,你我可否找一處避靜詳談?」
沈道老先生眉頭一皺,隨即道:「現下正是院內弟子聽學之時,人多口雜,老朽唯有請國師到後院小湖邊上草亭下一敘。」
馬車進了後院,巫臣才下了馬車隨隨沈道來到草亭之下,小湖在無象山山腳下,一般前院弟子也不常來,現在寒冬更不會有人來此。
「不知國師此來因為何事?」
「聽聞小先生凌楓不久前與王洛賓,鬥勝等出遊煙雲山脈,不知他們三人現在是否回到後山?」
沈道老先生昨日的時候便知道有人前來打聽凌楓回山的消息,見到巫臣突然造訪心中已有些準備,只是心中不免仍有疑惑,回道:「凌楓的確已經出遊歸來,但鬥勝和王洛賓人並未歸來。」
「哦…?王洛賓和鬥勝二人還未歸來?」
「昨日國師不是派人前來詢問?只是不知國師為何……」
「沈兄誤會了,昨日來人乃是國君派來,並非是我派來的人。」
聽聞此言,沈道心中更加疑惑不解,若換作一般尋常之人如此打聽玄墨院之事早被呵斥,而即便是國君派人如此探聽玄墨院的事也於禮不合。
巫臣見沈道滿臉的疑惑,又道:「事出有因,我也是受國君的諭令而來,還望沈兄見諒。」
「不知國君有什麼諭令?」
「沈兄還請見諒,此事干係甚重恕我不能直言相告,不知我可否見到小先生一面?」
沈道對凌楓一行北游所遇的事一概不知,能讓巫臣如此想必事情極為重大,雖然各大山門之尊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指令和召見,但沈道也不得不代為轉達,回道:「還請國師在此靜候,我這就上山通傳。」
巫臣拱手道:「有勞沈兄。」
畢竟巫臣受國君諭令,沈道只得親自上山來找凌楓。前院弟子見到沈老先生親自出迎來人,雖然不知道馬車內的人是誰,但想來一定是非比尋常,沒用多久有神秘人到訪玄墨院的事就在前院弟子們之間傳開了,人群里只有鄭雲,曾子玉,羅辰三人隱約能猜到些什麼,都有些擔心的望著山上。
「凌楓,你可在屋內?」
正在屋內修鍊的凌楓聽到敲門聲,立即回神起身開門,只見沈道面色有些不對,凌楓問道:「沈老有什麼事?」
「唉,有一事不知老朽該不該問。」
「不知沈老想問何事?」
沈道再三猶豫,問道:「你與鄭雲他們北去遊歷,後來鬥勝和王洛賓他們二人也說要追上你們一同前去,王、斗二人至今沒有歸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
凌楓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說起這件事,他歸來至今未曾與其他人具體說過這件事。
沈道見凌楓似乎有難言之隱,道:「是老朽多問了。」
「這倒也不是,我們一行到了宛邑,他們二人有些事情耽誤,我們才先行歸來的。」
沈道點了點頭道:「原來這樣,只是現下有一件事很是令人不解。」
「何事?」
「國君不知為何派人前來前院打聽你們一行是否歸來,似乎是早已掌握了你們的行蹤,故而派國師親來要見你和王、斗三人。」
聽聞此事,凌楓只是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上並無一絲波動,對於國君過問這件事他心裡早有準備,只是沒有想到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老朽已經與國師言明鬥勝和王洛賓二人並未歸山,但國師之意仍是想見一見你,現在正在後院湖邊草亭等候。」
凌楓雖然有後山之尊的身份,可是巫臣不僅受了國君諭令,更因為巫山的關係是凌楓的師叔,礙於巫臣這層關係又怎能輕易地拒而不見,只好隨沈道下山來到湖邊的草亭。見到凌楓隨沈道一同而來,巫臣遠遠便望見。
「自上次一別,有許久未見到小先生了。」
「不知國師見我有什麼事?」
巫臣未曾答話,沈道先道:「我尚有一些院中事務未及處理,就不打攪國師了。」
「沈兄請便!」
「聽聞不久前小先生剛遊歷煙雲山脈歸來,想必頗有所獲!」
「國師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連他人去哪裡,什麼時候歸來,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似乎對我有些誤會。」
「不敢」。
「其實你出遊歸來,我也是受了國君諭令方才聽聞的。」
「不知呂珂,還是屈章上報國君。」
「看樣子你早已知道我要來。」
「我只是沒有想到,國君會如此之快就派人來了。」
「此前你們北津渡在的在種種遭遇,呂都尉和屈將軍都分別以軍情急報報於國君,我也是身受君令這才前來的。」
「不知國君接下來想有什麼諭令?」
「十幾年前,宛邑王家傳出一件震動一時的大事,你可曾聽聞過?」
「聽過一些。」
「屈章和呂珂的密報上,都曾言及那王家的典籍就在你身上。」
「那又怎樣?」
巫臣嘆一聲道:「唉,此事可能還有些棘手。」
「你要知道,如果王家所藏典籍真的是天下山經河圖的輿圖,那恐怕天下所有諸侯都是十分覬覦的。」
「國君想得到王家的典籍直說便是,國師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個灣。」
「我只是好意提醒於你,我與國君為臣已有二十餘年,恐怕國君對王家所藏的典籍是一定要得到的,我也只是希望你能不過多的牽涉此事。」
「多謝國師的好意,這件事情我自有自己的分寸。」
巫臣點了點頭道:「嗯,如此最好不過。」
「既然王洛賓還未曾回到後山,我這也就先行回去回復君命了。」
看著巫臣離去,凌楓倒是有些意外,本以為巫臣可能會根據國君的諭令直接向他索問典籍的下落,想不到只是與他說了這麼幾句。
這番動靜下來,整個玄墨院都注意到了,前院和後山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回到後山上,後山弟子們很想問問發生了什麼,可凌楓把自己關在了屋內修鍊,也就沒有人敢來打擾。
過了數日,王洛賓和鬥勝依舊沒有回到。寒冬之後,天氣已經越來越冷,天空已經陰沉了兩日,第三日入夜前凜冽的北風呼呼吹了起來,寒風吼至半夜天空便忽然飄起了雪花。次日清晨,無象神山已經變成了白茫茫而朦朦朧朧的世界,玄墨院的湖邊的一片竹子甚至披著綠葉就被雪花覆蓋,又是難得一遇的大雪天,天雖亮了,可天空還在飄落著雪花。
無象山再向北數百里的北津渡似乎更加寒冷,數尺深的白雪覆蓋整個大地,一夜的寒雪把快馳道也埋了,路上過往的商旅也被阻不能前行,北津渡南北的渡口阻留了不少南來北往的過往商旅,風雪因為太寒冷,襄河河面結了一層不厚不薄的冰層,大的渡船雖然可以把一些冰層撞開,但河面很寬強行渡河不僅費時費力,還有不小的危險,所以北津渡各渡口已經停渡。
韓皋為了追擊凌楓一行,沒有顧得上小山村的王家人,韓皋等人前腳離開,王家就連夜離開了小山村,去了別處安身,王洛賓見到家人安然無恙和鬥勝便折返南下。正是這場忽然而至的寒雪把正趕著南下返回山門的王洛賓和鬥勝阻留在離北津渡還有百餘的一個途中驛館里了。
而北津渡一戰之後,陳復和蔡沖二人如驚弓之鳥,生怕葉家的追擊,早與韓皋各自潛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