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品
是防狼噴霧?!
眼睛里痛的像針扎一樣,怎麼擦眼淚都還一直在往外流;想要呼喊出聲,喉嚨也像是被火燎一樣,痛苦的發不出聲音,只能拚命的咳嗽。
該死的,為什麼?
我一般很少感覺到疼痛,如果有,那一定是非常的痛了。
突然後腦被棍子一樣的什麼東西猛地敲中,我在頭昏腦漲中失去了知覺。
「你運氣也太好了,女朋友的前男友居然是海辛家的人。沒錯吧,維克托,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惡魔獵人世家,E國的海辛吧?」意識逐漸恢復,迷迷濛蒙中聽到有人在這樣說著。
「萊拉確實是E國人,這小子聽口音也是,應該就是那個海辛。」是維克托的聲音。
「不得不說,你的精神控制又進步了啊,要不是你萊拉斯幫我們放倒了這小子,我們還得處處躲著這小子——至少今晚的祭品就拿不出來了——不知道把海辛家的後代獻給她會怎麼樣呢?」第三個聲音是個女性。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我感覺到我在被好幾人抬了起來。
今晚的祭品,果然是有關於祭祀的事件嗎。我想試著暗中活動一下手腳,卻發現被手腳都被膠帶捆住,嘴巴和眼睛也被膠帶封了起來。居然是想把我當成今晚的祭品嗎?你們怕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是誰守在墓園深處的十字架邊上。還好讓弗拉德提前過來了。
我剛想轉過戒指內側的刀片切開膠帶,但是想想如果這就被他們發現的話,束手束腳的又要面對三隻以上的吸血鬼,肯定要吃虧。不對,我不是慫,我只是覺得,我還不如繼續裝暈,看看能不能聽到更多的信息。
維克托並沒有回應那個女人,似乎只是低聲的笑了笑。
「所以,今天要用怎麼樣的死法呢?」第一個聲音似乎有些懊惱,「這都死了三個人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厲害的人發現啊?似乎連人被以殘酷方式處死的消息都沒有走漏出去。」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用那些誇張的死法。」維克托的聲音回答道,「畢竟我們一直都是秉承著低調做事,可是上面這樣安排,我不是很明白。」
忽然我被猛地扔到了坑裡,摔得我後腦生疼。眼睛上的膠布被撕開,我聽見維克托的聲音:「你醒了吧?果然是海辛家的人,確實和普通人類不太一樣。」
「維克托,你說我們就這麼殺了海辛的人……那他們家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啊?」我的視線逐漸清晰,雖然之前被防狼噴霧的辣椒水刺激地仍然有些難受,但總算看清了站在維克託身旁,說話的是個身材微胖的女人。
維克托拽住我肩膀上的衣服,把我掀起來往坑裡一推:「不用擔心。雖然那個獵人網站上各種歌頌海辛家,但那都是他們本家的人,不會到我們這種小地方執行任務的。海辛家的遠方親戚死於委託中,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們沒有那麼多精力來仔細調查的。」
我被他推得面朝下摔入土坑,鼻子都要被砸塌了。真是抱歉啊,你們說的海辛本家的人還真就跑到了你們這個小地方來了,你們運氣真好。
「燒了吧。」維克托下結論道,「我們這次用燒的。」
「你瘋了嗎,維克托?燒死別人之前吸血鬼就會先被燒死了!」這倒是實話,畢竟你們的祖宗弗拉德也都很怕火燒的。
「交給我吧。你們去把車上的備用油和打火機拿來。」
維克托跳下墓坑,又把我拽了起來,雙手捧住我的臉,讓我無法避開他的視線。他淺灰色的眸子逐漸印上血紅,他用吸血鬼獨特的帶有魅惑的聲音對我低語道:「你會用汽油澆到身上,然後點燃打火機,自焚。」
精神支配嗎?真是太天真了,我要是能被輕易地精神支配還能是崔斯特·海辛嗎?
維克托見我沒什麼反應,長眉一皺:「沒有用?」他眼中的紅色褪去,顯露出思考的神色。「啊——我想起來,之前看到的海辛家的獵人都會在胸口掛一個十字架吧?」他扯開我襯衫的扣子,露出我的真銀十字架,「難道是這個在起作用?」
他用力一扯,我脖子都被他的大力勒了一下。「滋滋」的灼燒聲音響起,維克托連忙吃痛一般地鬆開手。他看向手心,滿是灼燒的痕迹。
「維克托,你在嘗試精神控制嗎?」是那個胖女人的聲音,「噢天哪,你的手!」
「我需要鮮血——你們先去把他脖子上的這東西弄下來,用剪斷用什麼都好,快點。」維克托像是這群人的首腦般下令,瞥了一眼我的脖子,但可能是忌憚十字架的力量,還是拉扯過胖女人伸過來的胳膊,對著她的腕動脈咬了下去。
我奮力地用刀片划著封住手腕的膠布。要是十字架都被取了下來,那我就真的要成為待宰的羔羊了!
說起來弗拉德那傢伙為什麼不在墓園啊!不是讓他早點過來守著的嗎?那個該死的吸血鬼帶著我的全套裝備、拐著我的紅髮蘿莉高中生去哪裡了?
趁著維克托還在吸血恢復,我終於割開了手部的膠帶,試圖一個轉身用刀片劃破正在我身後試圖解開項鏈的吸血鬼的喉嚨——卻忘了我腳上的膠帶還沒割開!腰肢發動的力量已經不可收回,但是腿部動作沒辦法跟上完成重心的推移,我就像翻了個身的羔羊再次預備摔到地上重新待宰。
咔噠的一聲,項鏈的鏈子被剪斷了,十字架掉到了地上。
但是還不可以就這樣放棄!我解放開的雙手撐住地面,反向用力撐身而起,扭正了身位,把纖薄的刀片劃出一道陰涼的長弧。我聽見了刀片入肉的一聲「噗」,就順勢用力一拉,感受到某個吸血鬼冰涼而粘稠的血液濺滿了胳膊。
那個吸血鬼捂著喉嚨痛苦地倒下。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有三隻。我撕開封住嘴巴的膠帶,以準備好接下來的劇烈呼吸,又迅速地俯身,用刀片去割腳踝上的膠帶。
剛剛被弄掉的十字架落在哪裡了……我剛割開腳上的封鎖,一邊在周圍摸索著。一聲嘶吼在頭頂響起,沒有長刀在手,我只能架起胳膊硬生生的擋住吸血鬼的撲咬防止傷到要害,胳膊被瞬間抓傷流出了鮮血。
「嘶……你的鮮血的味道,為什麼會這麼誘人!」那個胖女人大喊道,微微顫抖的聲線里是難掩的饑渴.
「抱歉啊,這句話,你不配說。」我用力甩開那個抓破我胳膊的吸血鬼,用手肘借力翻身而起,正好越到那隻吸血鬼的背面,橫過刀片,像電影里的歹徒完成撕票一般割開了他的咽喉。
胖女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已經顯露出來的獠牙:「這麼一看你還是個小帥哥,別掙扎了,姐吸好看的男孩子的血的時候,一點都不疼的!」
「呸!」我把懷中那個已經昏厥的吸血鬼扔到一邊,擺好衝鋒攻擊的架勢,「我不喜歡你那麼肥的女人,你簡直是丟了整個吸血鬼類惡魔的臉,拉高全體血族的體重水平。」
剛剛直接收拾掉的兩隻並不算很高等的吸血鬼,如果只有這個女人和維克托是同等級的話,那就好辦很多。
沒想到胖女人只是微微一怔,旋而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嘴臭的年輕獵人,那張爆滿粗口和嘲諷辭彙的嘴如果開始求饒可就是另一番風味了呢——」
她身形驟動,我便也趁著她高速暴起的瞬間完成了衝鋒的動作,成功避開了她正面的攻擊,調整身位到她的背後。她沒有收住自己的攻擊,狂躁的力量讓原本我身後的木質十字架被擊碎。刀片的距離不夠完成攻擊,於是我蹬地躍起,彎下膝蓋,試圖用下落的瞬間加上體重的力量用膝蓋頂上她的背部讓她摔倒。
還好她的行動和反應不算很快,被我撞到之後胖女人一個趔趄向前撲去,而我正好可以抬腿踩下,加劇她身體的不平衡。她沒有站穩,被十字架殘餘的木樁刺穿了身體,痛苦地釘在原地不能動彈。我鞋底的銘文在她後背留下灼燒的印記,胖女人一聲憤怒的嘶吼,拚命的用雙手撐著地面想要把木樁從身體里抽出。我迅速地衝到她身邊,再次把刻有海辛銘文的鞋底踩到她寬闊柔軟的後背上。
我剛想拔槍抵住她的腦袋開一槍漂亮的踏射,才想起來什麼都沒帶。只好彎下腰去,割開她的喉管。
呼,在沒有任何常備武器的情況下一連解決三隻吸血鬼,作為人類我還挺厲害的嘛。我甩了甩胳膊,胖女人脖子處的脂肪太厚,我割了好幾次。
那麼,就該留意最後的維克託了。
他似乎是這群吸血鬼里唯一會精神支配的,我現在暫時沒有十字架的守護,要格外小心。
激烈戰鬥引發的腎上腺素暴增讓我的感知領域更大也更清晰,我小心翼翼地往墓坑裡面移去,一邊保持索敵一邊找到十字架才是上策。
「你在找這個?」維克托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我下意識地回頭揮出刀片,卻只是刮傷了他的臉頰——我看到他正用樹枝挑著我的十字架!
不能再遲疑攻擊了,我硬是讓刀片收回剛剛動作的力量,準備橫向切割向維克托的喉嚨。可是剛見到一絲血線,我卻發現我再也沒辦法讓刀片前進分毫!
「把刀片扔了。」糟糕,他捕捉到了我的視線!我看見他的眼睛變成象徵著吸血鬼的紅色,虹膜的花紋變得極具誘惑和吸引力,讓人想要無條件服從他所說的話。
這難道就是精神支配?
我的手幾乎就要把刀片轉回戒指里了!不行!我咬著牙堅持著,不讓自己被他控制了心神。腦子裡很脹,難受得像要爆炸,但我不能把身體的控制權就交給維克托!
「海辛家的獵人果然還是有點厲害的,看來我的精神控制還不夠強嗎?」維克托像女人一樣美麗的臉微微笑著,伸手扳住我的肩膀,薄唇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吐著:「那,這樣呢?」
「噗」的一聲,隨著維克托的一聲痛苦的呻1吟,他好像往自己身體里插了什麼東西,只見他眼中的紅色驀然加深,誘人心神的花紋攪動成深邃的旋渦,似乎能把人的神志立刻吞噬進去,破壞成碎片。
不行啊!怎麼能就這樣……我還在咬著牙,想要拚命的從那吃人的眼神里脫身出來。
突然,一股極為純凈的血族氣息裹挾著熟悉的玫瑰花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洶湧而來,極其霸道地佔用了我的感知能力的所有範圍和頻率,彷彿海嘯過境,滿眼間只留下浩渺的汪洋。
「……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