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和籃球賽

高一下學期正式開始了，新的一學期，新的一堂課，班主任的數學。

老班提前來了教室，趁著還沒上課跟我說，學校的體育課終於能上了！學校的工程已經完工了，對面的教學樓也建好了，體育老師們終於可以不用騰課給別的老師上了，我們班的體育課安排在了周四下午。聽完這件事，男生都沸騰了，終於能出去打籃球了，女生也很高興，可算是能正大光明不上課了。

晚上的時候我去找溫書明，一個寒假沒有見面還是想念的，我在窗戶外面暗搓搓的往裡面看，可能是目光太熱烈，溫書明往外面看了看，我朝他招了招手。

「你現在還有事啊？」

「嗯，剛開學事情比較多，這麼晚才來找我，午休的時候我等了好久。」

「我中午回了個宿舍，我再在外面等你會兒？」

「你都來了怎麼還能讓你等，我跟他們說一聲去。」

我在門外走來走去等人，聽見7班的人說這次溫書明考進了前50，7班怕是留不住人，要去2班了。2班啊，一樓最東頭，要是去了那兒肯定沒空出來了，而且一樓東頭那四個班根本就是戰場，我每次從那邊過來都戰戰兢兢的，怕被學霸們的殺氣波及，毀了自己上進的動力。我的班級在三樓西頭，整個一個對角線，以後見面更難了吧。

「宴宴，吃飯去了。」

「溫書明，我聽說你要去2班？」

溫書明皺皺眉，「誰說的？」

「就是剛才聽見的。」

他拉著我的手往樓下走，「聽他們瞎說，誰愛去誰去。」

「可是你這次期末成績很好，夠格去了，去了肯定對你的學習更加有利。」

「那你很願意我去了？」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願意啊，對你挺好的。」

我們正好走到一樓的拐角，溫書明一下就把我扯到了牆角，從上往下看著我，「宴宴，我要是去了就離你更遠了，而且也沒有時間來找你，也沒有時間送你回宿舍了。」

「嗯……也，也不要緊啊，現在還是學習比較重要。」

「學習重要，你也重要！我有時候在想，宴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我不來找你你就想不起我來，這件事也是，離得遠了我們的感情也會變淡，你還讓我去。」，他歪著頭看著我的眼眼睛，「宴宴，你好像還真的沒有跟我說過喜歡我。」

我往後靠了靠，說：「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學習，怎麼就不喜歡了，不喜歡我每天幹嘛讓你送我回去，不喜歡我幹嘛抱你，不喜歡幹嘛在覺得難過的時候跟你打電話。」，我越說越覺得委屈，最後忍不住哭了出來。

對面的溫書明嚇了一跳，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別，別哭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宴宴，別哭啊，那個，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給我擦眼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別，別哭。」

我吸了吸鼻子，「那你什麼意思，你那麼好，我怎麼都配不上你的。那別人萬一說，你被我耽誤了怎麼辦，我才不被這個鍋。」

「怎麼就是你耽誤了？我自己的未來自己能做主，不要聽別人的話。」他兩手捂著我的耳朵，「宴宴，我不想去2班，我想離你近一點兒，不然我還真怕自己好不容易追上的女孩便宜別人了。」

我拉下他的手，「便宜誰？你當我那麼好，誰都喜歡啊。我也不想你去，那麼遠，好不容易把你們班門前這段路走熟了，你要走，我還得去認山頭。」

溫書明擦了我臉上的淚，「那不就是了，你啊，直接這麼說多好，不哭了啊，是我不對，想多了。」說完抱了我一下，「哭的眼睛都紅了，怎麼去食堂吃飯？」

「那，那就不吃了。減肥，過年長胖了。」

「哪兒胖了，我看著還瘦了。不去食堂了，我們去超市那兒的蛋糕房，給你買個小蛋糕當晚飯。」

我們兩個走到蛋糕房，我隔著玻璃窗看著那些小麵包，小蛋糕，「我要那個貴的，有草莓火龍果的那個。」

「好好好，老闆，我要那個。」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拿著小叉子一點一點戳蛋糕吃，「你不吃啊？」

「看你吃就好，我惹你生氣，罰一下。」

我戳了顆草莓給他，「給你吃一點墊墊，別餓著你。」，溫書明一口咬了過去。

「我們這周起就有體育課了，周四下午第二節課。」

「我們體育課也是周四下午第二節。」

「真的？！你們居然也上體育課，體育老師誰啊？」

「叫張朝。我們怎麼就不上體育課了，我們也是高一的學生。」

「我一直覺得你們前幾個班都是不上體育課的。我們體育老師是陳桐，看來沒有緣分。」

「都是那節課，我去找你就行了。到時候肯定一起去的。」

「我們老班說每個班跟每個班上體育課的地方不一樣。」

「嗯，是不一樣，不過你們宿舍樓附近的空地應該是主場地，其他的應該是實驗樓前的廣場了，就這麼兩個地方空地兒比較大。」

「那看來還是能看見你的。」

周四下午，第一節課一下課體育課代錶王剛就說，「大家快一點兒啊，上廁所的趕緊去，一會兒樓下集合。」

等我們下去的時候，我看見有一個班剛好跑步走了，我看了看剩下的幾個班，不是7班。

體育老師是個胖胖的人，選的體育課代表也隨他。兩人站在隊伍前面，體育老師說：「咱們終於又見面了啊，這是第一次上課，咱們就先去操場上跑跑步，然後自由活動，下節課再安排別的。」

我們全班跑步去了女生宿舍樓那邊的廣場，已經有個班在哪裡了，我看見隊伍里的溫書明。他們都在活動手腳，看樣子一會兒有活動。

陳老師說：「大家都有，按照高低個站好隊，繞著這兩棟宿舍樓跑個三圈，然後集合。」

我站在隊伍里，以前的時候身體不好，跑不了步，跳不了高，不過剛才跑過來的時候覺得還好，也沒發現有什麼不舒服的。

我小時候身體就不好，聽我爸說我剛生出就動過手術，差點兒死了，雖然救活了但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跑跑跳跳的了。小學的時候，李楨不信邪，每節體育課都拉著我慢慢走，然後漸漸慢跑起來，再後來我跑個四五百米都沒有問題了，甚至高抬腿跑步的競賽還得了第三名。不過後來因為沒了體育課，長期不運動就又恢復了老樣子。這次重新回來，似乎身體好了很多，我在怎麼激烈的活動都沒有什麼事了。

我跟著全班人繞著宿舍樓跑步，大家都很久沒有運動過了，好多女生跑了一圈就開始掉隊，男生倒是都在跑。我跟清華離得最近，清華一下就抓住我的手，喘著氣說：「蘇宴，你還真能堅持，這都兩圈了，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說：「少說話，還有一圈就沒了。」，她不知道我多喜歡跑步，多喜歡風吹著我，多喜歡跟大家在一塊兒。第三圈路過集合地方的時候，我看見溫書明跟幾個人手裡拿著籃球，羽毛球的走過來，溫書明笑了笑，朝我這邊揮了揮手裡的羽毛球拍，做了個「加油」的口型。

跑完三圈，我坐在花壇旁邊就不起來了，累死我了。宋喬走了過來，「快起來，別坐著，慢慢走走。」

「我好累啊，歇會兒。」

宋喬也坐了下來，「我看7班也在這兒上體育課，一會兒你過去不？」

「我過去幹啥，我又不是7班的。」

「你是家屬啊。這就一個籃球場，估計男生一會兒得跟7班的一起，正好就過去了。」，宋喬挑了挑眉。

「那，那就去看男生打籃球唄。」

「是看溫書明打籃球～」

「你不是去看那誰誰誰打籃球啊，還說我。」

男生們果然跟7班的人一起打籃球了，女生們跟著體委拿了跳繩和毽子，體育老師說就在附近活動，聽見哨子聲就集合。女生三三兩兩的跳繩的跳繩，踢毽子的踢毽子，我跟宋喬，徐笛，王曉晨幾個去看男生的籃球賽。

我們這邊男生出了高飛，邢濤，季越，賀雲韜跟陶景。7班那邊派了溫書明，陳越還有三個人，看樣子這是要打全場了。兩個班的體育老師被請來了當裁判，7班的學委出來當計分員，我們這邊團支書去。

7班老師手持籃球現在中間，把球網往上一拋，溫書明先碰到了球，把籃球排到了我們班的半場，7班的人向著籃球過去，我們班的人防守。

宋喬說：「你家溫書明跳的挺高的啊。」

「我也是第一次見他打籃球。」，我的眼睛一直跟著溫書明的身影，看他帶球過人，傳球，最後上籃投球，可是被賀雲韜擋了一下沒有進去。「真可惜。」

王曉晨說：「你到底是哪個班的？」

我捂了捂嘴，「說錯了，賀雲韜真是太棒了，攔下了進球。」

徐笛說：「這對蘇宴來說就是個陷阱，怎麼說都不對，還是我跟宋喬好，我們都是自產自銷。」

我看了看場上的人，「季越也是，個子不高，打球挺猛，你看你看，又撞人了。」

徐笛說：「個不高才配我，不然我找個傻大個跟我站一起，我們就是高低杠好不好。」

場上的季越過了三個人，籃筐下只有溫書明和另一個人了，溫書明過去搶球，季越看了看周圍，7班的人都回撤了回來。

「季越，這邊！」，高飛跑到另一邊去接應。

季越把手裡的籃球傳了過去，溫書明趕緊去截，可是賀雲韜跑到了他身後，在溫書明跳起來的時候，撞了他一下，溫書明才摸到球就被撞歪了。溫書明站穩以後看了一眼賀雲韜，又接著去搶球了。

我們兩個班的比分在20-23，我們班領先，張老師吹了一聲口哨，「最後一個球啊，馬上就下課了。」

賀雲韜帶著球打進了7班的半場，趙岩濤和高飛在一邊配合，7班那邊，陳越跟著賀雲韜，時不時去搶球，溫書明和另外一個人分別防守著高飛和趙岩濤。賀雲韜三人到了籃下，溫書明突然不再跟著高飛，向著賀雲韜過去，兩個人面對面。我看見溫書明的嘴動了動，賀雲韜帶著球退到了三分球的線外，溫書明說：「你們兩個別動，我跟他打最後一球。」，場上的人除了賀雲韜和溫書明，剩下的人都停了下來。

王曉晨說：「這是怎麼了？」

徐笛說：「他兩個是要PK嗎？7班還差3分，賀雲韜再進一個球，我們就26分了。」

宋喬拉了拉我，說，「溫書明想幹啥？他們不想贏了？」

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我看他剛才說了一句話，不知道說了什麼。」

場上賀雲韜彎腰拍著籃球，看著面前的人，他剛才說，「賀雲韜，我們比一比，你贏了隨你想幹什麼，你輸了離蘇宴遠一點兒。一球定勝負。」賀雲韜突然就想跟他爭一爭了，不管是勝負還是蘇宴。他帶著球往溫書明那邊去，溫書明在面前防著，賀雲韜幾次過人動作都沒有成功。溫書明伸手去搶籃球，身體跟賀雲韜碰在一起，兩人互不相讓。

旁觀的人都在為自己的同學加油，宋喬拉著我走到了前面，陳越見我過來，說：「蘇宴，來給書明加油？」，我還沒說話，陳越朝著溫書明喊，「老溫，蘇宴給你加油來了！」。場上的溫書明順著喊聲看了過來，賀雲韜找準時機轉身直接上籃，溫書明在賀雲韜跳起來的時候就動了起來，可是跳的慢了些，夠不到賀雲韜的高度，他伸手直接去打賀雲韜手裡的球，賀雲韜一隻手擋溫書明一隻手拿著籃球往籃筐裡面扣。

「砰」，籃球落地，兩個人也摔在了地上，張老師吹了口哨，「19班1分。」

跌在地上的賀雲韜兩手撐在身後，對溫書明說，「我贏了。」

兩個班的人趕緊過去把兩個人扶了起來，我一下子不知道去哪邊，只好先跟著宋喬在我們班那邊站著。高飛把賀雲韜扶起來，「還好吧？」，賀雲韜剛才投籃的時候還是被溫書明打著了，落地的時候磕了一下，還是冬天傷的地方。我看見賀雲韜搖了搖頭，高飛說：「不好意思了，我們贏了。」

陳越把溫書明扶起來，溫書明說：「恭喜，不過下次可不會還是你們贏。」，7班的幾個男生也說，「你們也別得意，日子長著呢！」，我在人群里看著溫書明，也不好正大光明的叛變，看見他看我這邊，我笑了笑，做了個口型，「等會一起走。」

體育課結束了，高飛扶著賀雲韜去醫務室，賀雲韜說不用了，捂著胳膊走到溫書明面前，「一會兒跟我去趟醫務室，怎麼說也是拜你所賜。」

等我跟宋喬把體育課用的東西都收拾好以後，到處都找不到溫書明人，陳越跑過來跟我說，他跟賀雲韜去醫務室了。我跟宋喬說：「高飛怎麼不去，讓溫書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