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愛憎參半2

「夫人近來可好？」何貴賢恭敬地請安。

「哦，是何貴賢啊。不需客氣，你也看到了，我近日又是疾病纏身。」

「您有感到好些了嗎？」

「大概暫時還不會離世。你走近些。」

何貴賢看了她一眼，趕緊來到她的身邊。

「任天佑還是那麼有精神嗎？」

何貴賢看了看周圍，低聲說：「請夫人屏退左右。」

如此一來，侍女也知趣地站起來。

接著他傲慢地點點頭，緊緊盯著那些侍女，直到腳步聲走遠。

「何貴賢，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

「夫人！」何貴賢猛地直起身子，然後警覺地環顧四周，「您可得下決心了。」

「下決心？」

「大人這次十有八九會失手，他不可能戰勝神炎皇沃里亞·德雷克。」

「那麼，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這樣下去，夫人和少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何貴賢說完，眯縫著眼露出苦悶的表情，「還有，大概是有人告密，任天佑大人好像已經覺察到您的……胡作非為了。」

「你說什麼？我胡作非為，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關於您和我之間的事……當然，我也是同罪。」

「目擊者……是誰？」

「不妨告訴您。是白雪身邊的一個下人，是一個小侍女。」

聽到這裡，塞依娜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她還記得，前幾日，白雪的確派人來給她送過糕點。那時恰巧她的侍女都不在寢宮附近，或許那個小侍女在等待時，偷聽到了卧房內的天籟之音。

「那個小侍女是白雪從難民裡帶過來的。一旦涉及到她主人的利益，難保不會說出口。」

塞依娜的嘴唇顫抖著，說：「你所說的下決心，是指什麼？」

「依我看……第一件事，最好派人去見拉克絲，以確保大人失敗以後，他的心腹無法平安歸來。」

「你說派密使到永恆之城去……」

「如果拖延下去，被大人發現的話，恐怕無人能救咱們了，就更別提什麼復仇了。」

塞依娜又沉默許久。

拉克絲和神炎皇之子維克托·德雷克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如果讓與她頗有淵源的維克托秘密聯絡三城同盟，或許可以從後面斷了任天佑的退路。但那樣一來，便是對丈夫任天佑的徹底背叛，所以塞依娜一直忍不住地微微顫抖著。

「何貴賢。」此時的她已沒有了絲毫傲慢，彷彿一個柔弱的可憐女子，「我能夠依靠的只你一人，快把細節告訴我。」

何貴賢又向前挪了挪，此時他與塞依娜不再是主僕關係，而是一個豪邁的男人和被其征服的女人。

「我考慮的是……您和少主，還有維瑞安城所有人的命運。」

「我知道。所以，你要教我怎麼做，我只能找你商量了。」

何貴賢定了定神，按住塞依娜的雙手。不知從何時開始，那種對高高在上之人的畏懼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厭煩和鄙夷。想到這裡，他開始為自己設計出另外一種人生。

為什麼就必須滿足於做財政主管？為何不能立志成為一城之主？或是一國之主？此時此刻正是天賜良機，他甚至可以和拉克絲手下的昴星團裡應外合，徹底滅了維瑞安城的阻礙勢力。

塞依娜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工具，是實現野心的絕好誘餌。

「那麼，第二件事，您要好好地照我說的去做，保證不會發生任何問題。」

「嗯，我會聽你的。怎麼才能封住她的嘴，你說來聽聽。」

何貴賢壓低聲音道：「必須藉助監察長之手，別無他法。」

「讓凱洛特去警告她不得泄漏嗎？」

何貴賢馬上搖了搖頭：「那太便宜她了！」

「那麼，要怎樣才能……」

「她很可能會泄漏給白雪，任天佑則有可能從白雪那聽說此事。那樣一來，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因此，必須要除掉她！」

「除掉她？」

「對。除了監察長，沒有人有殺了她的權利。」

聽到何貴賢冷冷的聲音后，塞依娜不禁抬頭打量了他一眼。此時的她早已沒有了因嫉妒而歇斯底里的瘋狂，只有因恐懼而顯得十分可憐。

「但是，這樣做合適嗎？」

「那就看夫人是怎麼想的了。請您儘快做出決斷。」

「可是我們還無從知曉她是否真的看到了，僅這樣就要去殺她？」

「如果等到她泄漏出去，咱倆的人頭早就落地了。」

「啊。」夫人緊張地顫抖起來，「我腦子裡亂作一團。」

何貴賢沒有做聲，他十分了解塞依娜的情況，如果不安撫一下，她的大腦會更加混亂。

「比如告訴監察長，說那個小侍女經常在白雪面前搬弄是非，挑撥您和白雪的關係……」

「哦！這樣可以。就這樣辦吧。」塞依娜聽到這裡，撲哧一下笑了。她緊緊抓住何貴賢的手，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何貴賢粗暴地推開塞依娜的雙手，說：「這兩件事您儘快去辦。我要想想給拉克絲的密函究竟該怎麼寫，就先告辭了。」

之後，塞依娜獃獃地坐在屋中，雙眼盯著庭院。接著，器皿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內迴響，聽到動靜的侍女也不說話，從旁邊取過裝滿了碎片的桶。

「你能不能到監察長那裡去一趟？」

「是，夫人。」

「你就說我的病比想象中要嚴重，讓他快點前來看我。」

侍女出去后，塞依娜就撲在桌上失聲痛哭。為何哭泣，她自己也不清楚。若是以前，她一旦有機會，便會和任天佑大鬧一番；但現在，她已經失去了大鬧一番的氣力。

「監察長來了。」

塞依娜趕緊正了正身子道：「快收拾收拾，讓他一人進來，你們下去吧。」

不久，就聽見凱洛特在外面說話的聲音：「夫人，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好。」

「啊。我也不知為何，最近老是精神不佳，恐怕我的時日不長了吧。」

凱洛特進來后，滿不在乎地笑了：「您不要多想，正常人是不會有點小病就……」

「話是那麼說，但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弱。對了，最近白雪身邊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

「白雪嗎？……不，沒有。」

「那可奇怪了。」

「為何？」

「白雪身邊有個新來的小侍女吧？」

「哦，那個小侍女呀，她伶俐聰明，很細心地服侍著白雪呢。」

「可據我所知，那個小侍女來歷和身份都值得懷疑，又是個很不安分的女子。她經常搬弄是非，挑撥我和白雪之間的關係……」

說到這裡，塞依娜停了下來，小心地觀察著凱洛特表情的變化。

只見凱洛特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因為這在他看來，這些事情是可以想象到和理解的。

「請您放心。無論小侍女如何別有用心，都不會傷害到夫人的。」

凱洛特這麼一說，塞依娜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

「你身為男人才會這麼說，但女人之間的事可沒那麼簡單。」

「夫人，不要再談這些事了。果真如此的話，我會讓稟明大人親自處理即可。但請您心，那小侍女不是那種女子。」

「呵呵，」塞依娜突然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好心人啊。那小侍女一來就百般挑撥，企圖將我從大人的身邊趕走，而你卻全然不知。」

「夫人！請您不要說了。」凱洛特表情扭曲的站了起來，「既然您的身體還不錯，那我就告辭了。」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但是凱洛特已經沒有再回頭的意思，出去時和前來打掃的侍女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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