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鐘行自白
鐘行從二十歲接手神諭,到五十歲將神諭拱手讓了出去。三十年的時間,神諭從未敗落。
他一生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只是在三十歲遭遇到一次嚴重的刺殺的時候,才動了收養孤兒的意思,就像他的義父宙斯一樣。
如今已經五十五歲的他,正在眺望星空,看著遼闊而雄偉的星空,想起今天聽到的消息,心情不由得一暗。
「楚家楚洛,於20XX年十一月三日去世。」
楚家人短命,不是說說而已。
前兩年楚硯的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就在為這個消息做準備了。
他初次見到楚洛的時候,是在十六歲,身為宙斯的明面上的乾兒子,暗中的繼承人,看到楚洛的第一眼,心裡就升起了濃濃的戒備,他當時以為,這是給自己培養的對手。
「鐘行,這是楚洛,Z國楚家的嫡系。」
宙斯將楚洛放到醫院之後,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從那一刻起,他便對這位楚洛升起了濃濃的同情。
原來,這不是自己的對手,而是一個實驗品。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宙斯的恐怖之處,他對世間莫名的力量的探索欲,用瘋狂這個詞形容都不為過。
當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病房裡正做檢查的那個人身上,眯起了雙眼。
在第一次見到楚洛的三天後,總部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將人迎到了客廳,身體技能被調到了頂峰,空氣中都是劍拔弩張。
「楚洛在哪?」
這是他第一次見楚楠,楚洛的父親。
他請去找宙斯的人並沒有將宙斯帶出來,反而將楚洛帶了出來。
「爸爸,是宙斯救的我。」
楚洛的聲音還帶著發燒的喑啞,不是很好聽,但卻意外的撫平了空氣中的火藥。
當時楚楠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將楚洛的頭埋在了自己的胸膛,露給楚洛溫潤的臉立刻收了起來,眼中滿是懷疑和警告。
他當時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不禁感慨:不愧是第壹局的首領,經歷的事兒多,就是敏銳。
後來,楚楠將楚洛帶了回去。
他以為永遠都不會見到這個小姑娘了,也以為德利研究院再也得不到這位楚家嫡系的血液和基因了,卻沒有想到,宙斯居然還能將她拐回來。
以後每年的寒暑假,這位小姑娘便回出現在T洲神諭的總部。
漸漸的,宙斯對她的態度越來越柔和,逐漸的交給了她許多東西。
他們總會驚訝於她的學習能力,較之常人,快得多,甚至有些過目不忘。
見此,宙斯也很樂意將他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和楚洛分享,楚洛每次聽的都很認真。
鐘行卻知道兩個人和睦相處之下的暗潮,每一次看到兩個人不分大小的在一起研究東西,學習知識,他都會在心裡詢問一遍自己:楚洛會不會知道真相。
他一直都知道,每年楚洛體檢的鮮血體液都會送到研究院,每年如此,年年不斷。
有時候,越不想發生的事情,便越會發生。
楚洛那一天情緒不太穩,出現在了宙斯的房門前,偷聽到了那一段話,推門而入,質問的聲音讓走在樓梯上的自己也聽到了。
在那個時候,他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到了這個時候。
他停在了樓梯上,沒有上去,等著最後的接過出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楚洛居然會對宙斯動手。
他聽到聲音不對的時候,急忙趕上去,推開門就發現,宙斯躺在了血泊中,整個人死不瞑目。而楚洛手中的匕首上乾淨的沒有沾一滴血。
不,那是因為匕首的材質的問題,吹毛斷髮,殺人不沾血而已。
他上前,一把將人鉗制住,卻發現楚洛的眼睛都是紅的,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楚洛的眼睛一眯,身體突然爆發了強大的能量,將他摔到了牆邊,掐著他的脖子,整個人的神智有些失常,「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
他當時腦子都是懵的,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洛居然這麼有力量。
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就在想,宙斯每年研究異能是有道理的,這麼強大的力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多少有些不甘。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楚洛問了些什麼,無力的笑笑。腦子有些缺氧,掙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在今天的時候,楚洛突然鬆開了手。
然後他就看到楚洛脫力般的暈倒在地上。
如果按照神諭的規矩,楚洛這條命已經不復存在,但他卻在那一刻對楚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所以他決定,楚洛不用死了。
他看到了楚洛背後的圖騰,紅色的章紋,上面金光流動,就像是活得一樣。
他拍下了一張照片。
然後他幫楚洛進行了催眠,在後來,他又發現有人在楚洛的記憶里加了另外一層鎖,他布置的那一層已經不在了。
後來,楚洛依舊是那場事故發生前的樣子,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德利研究院的研究每天都在進行。
那一年的暑假,楚洛在總部發燒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在那三天,卻經常的提心弔膽,他在怕楚洛徹底的掌控楚家的那種力量之後,會記起她殺死宙斯的那一幕。
但很幸運的是,楚洛並沒有。
他在那三天,也看到了楚洛的背後的那個章紋,和之前看到有些不一樣。
如果說之前的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那現在的就像是盛開的花朵。
他覺得這個現象真的是讓人驚嘆。
若不是楚洛對整個神諭還有用,他都想要趁著楚洛昏迷,將人打包到德利研究院了。
再後來,他引導著楚洛去看她父親死的那一幕……
失去了巫師的神諭,與之前沒有多少的改變,只是失去了一個強大的黑客而已。
孤狼曾經說他,竹籃打水一場空,何必呢!
他當時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但是在孤狼出去之後,他靜靜的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午。
的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