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楚楠自白

楚楠第一次見到封易煙是在以場宴會上。

如波光粼粼的白色和藍色亦不覺得恍惚，只覺得餘韻裊裊。重工繡花立體感十足，花色飽滿與旗袍相得益彰，洋溢著濃濃的復古情懷，沉澱滿眼繽紛，勾勒出中式的婉約。柔弱無骨的狀態在優雅中流露出性感，行走間呈現女子特有的魅力與妖嬈。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將旗袍穿出這種氣質。

楚楠覺得自己當時就心動了。

後來打聽這位是涼城封家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家裡的寶珠，被嬌養長大。

於是，他便試著接觸這位女孩兒。

他以為被嬌養長大的女孩子總會有一股不合時宜的嬌氣，但他卻發現，封易煙身上並沒有這些特性，她有的是一股子傲氣，不令人反感，就像故事裡的女王，她的能力足以支撐她的傲氣。

畢業於名牌大學，身上的修養學士讓她在各種社交場合中都遊刃有餘。

在和她的談話中，能感受到她的閱讀量很大，閱讀範圍也很廣。

由於他的刻意，封女士的三次公開出行至少有兩次能碰到楚楠。

兩個人相談甚歡。

楚楠在一個自認為合適的時間表了白，之後一切水到渠成。

有些時候他就在想，若他當初將楚家的一些消息告訴她，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兒。

婚後，他們很快有了第一個孩子，他起了名字，叫楚硯。

這是一個調皮搗蛋的男孩兒。

這段時間，是兩個人的蜜月期，都覺得對方很好很好。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封女士起的名字，是楚洛。

洛水的洛。

兩個孩子長得都很好看，從小到大也沒有讓兩位家長操什麼心。成績名列前茅，性格上雖然有些小瑕疵，但無傷大雅。

兩個人第一次爆發衝突，是在楚洛還小的時候，他出去執行任務，回來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兩個人就因為以後要不要調動工作的事情大吵了一頓，當時已經上小學的楚硯坐在沙發上，觀看了他們兩個吵架的全程。

他以為封易煙可以很好的調整心態，畢竟他在結婚之前，就告訴她，自己的職業有些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死在外面。但他發現封易煙就算再強大，她也是個女人，是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女人。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兩個人只領證未辦婚禮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件多麼難受的事情。

可是他的職業註定了他不可能給自己愛的人一個完美盛大的婚禮。

最後一次爆發爭吵，是在楚洛失蹤之後。

楚洛失蹤的時候他還在執行任務，封易煙獨自一個人承受著失去孩子痛苦，額米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人可以依靠。

後來他將楚洛從神諭總部接回來的時候，對上封易煙那一雙冷靜到極致的眼睛的時候，他便有一種預感和恐慌，

封易煙對他沒有愛了，甚至，不肯和他保持夫妻關係，執意的要回涼城。

他不願意。

兩個人一次一次的爭吵，卻還要在楚洛的面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後來，連爭吵都沒有了。

發展成了，兩個人面對面，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最後兩個人還是離婚了。

這是他第一次違背自己的心意。

他們兩個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涼城，若不是故意，真的是好幾年都見不了一次面。

知道他曾經結婚又離婚的幾個人都在慫恿他去結婚，他也嘗試國去相親，但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孩兒的時候，腦海里總會浮現起他初見封易煙的時候，封易煙一襲旗袍，驚艷了他的餘生。

過了九年，他聽到了她要結婚的消息，終於沒有忍住，偷偷的跑到了涼城。

宴會廳里，播放著她和池蘊和的結婚照，都是經過時光打磨的人，兩個人的氣質那麼的契合，讓他連一絲的嫉妒都沒有辦法產生。

在宴會廳里，楚洛看到了他，走了過來，告訴他，封女士很漂亮。

他將目光看向樓上某個地方，透過牆壁，看到了裡面的人，等了一會兒，才笑了一聲，說，確實很漂亮。

近十年的時光，每個人身上都添了許多生活打磨的印記，讓人少了些青澀，多了些韻味兒。封女士現在的樣子，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他以為當初兩個人的愛情是奮不顧身勢不可擋，到頭來，原來兩個人的愛情從來都是他以為的樣子。

白色的紗，完美的妝，甜美的笑，還有眼中那遮不住的光，一刀一刀的割在他心上，揭開血淋淋的傷疤。

後來他將楚洛推出去招待客人，他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房間，用了一些手段，讓下面大廳里的婚禮場景在電視機里播放。

他看到了封易煙和池蘊和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似乎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粉色泡泡。

喉中梗塞，然後閉上了眼睛。

視頻一遍一遍的回放，他的心裡鮮血淋漓。

楚洛似乎是擔心他，抽空上樓找到了他。

於是他坐在楚洛的身邊，將胳膊搭在了楚洛身後的沙發背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他對她好嗎？」

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後，自嘲的笑笑。

他有什麼資格去問這個問題。

封易煙自然在他身上栽了一次，以她的能力肯定不會再栽第二次。

他不會和楚洛多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

他的身份太過特殊，身上背負了太多的秘密，若是舉辦婚禮，勢必會讓人盯上封家。

身居高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當時他在想什麼，他在想婚前的封女士。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封易煙被封家兩位老人寵的矜貴卻懂事。大事兒上幹練謹慎，小事上偶爾有些任性，會撒嬌，會瞋痴怒罵，一舉一動都比婚後有靈性。

低頭一笑，嘴裡的味道發苦，有些事兒終究是他錯了，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後來，他被人圍攻在南陽路，死之前，看到楚洛分飛奔過來的身影，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

他多想，回到那個時候，就算脫離體制，也要給封女士補上一場盛大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