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因堂里麻風病夫妻，麗娘他們不管怎麼說，都只讓艾雅瑩在前院和廚房走動，其他地方，都不讓去。
她都說了，只要不接觸，痛風，那是沒問題的。
而且這人都在最偏僻的房裡，隔著那麼遠，怎麼可能會有事。可是大家不信啊！
這爭取到前院和廚房，艾雅瑩已經很滿足了，又有事幹了。
自從得了金玉樓的菜，安樂堂可是節省了一部分買菜錢。
所以，只要堂里沒事幹，艾雅瑩都會撿些野味給金玉樓送去。
艾雅瑩背著背簍準備上山，在田間遇到了德叔。
德叔說，「八小姐，上山挖草藥。」
艾雅瑩說，「堂里要用的草藥我都摘夠了，今天上山砍柴。」
「文掌柜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總不能白要人家的東西。」
砍柴可是重活來的，是樹榦來的，可不是樹枝，這可重了。
德叔不建議艾雅瑩做，「八小姐的意思，我懂。可這些柴火重，還是讓我們男的來。」
背柴下山，艾雅瑩覺得沒那麼難，「我能行。」
「你們要忙著地里的事，這柴火的事，就交給我。堂里有麗娘在，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德叔搖頭，他們都是得了艾雅瑩的忙，「八小姐每天上山摘草藥，挖野菜，這都是幸苦活。」
艾雅瑩說，「得了。不早了，我上山砍柴。」
德叔還是不看好艾雅瑩，「八小姐，要是背不下來，就放在山上，我叫幾個孩子去背下來。」
艾雅瑩應，「行。」
果然，理想和現實往往是相反的。
這砍柴，艾雅瑩是沒問題。這背下來，走了一半，她感覺自己雙肩要掉了。只能放棄，下山求救。
因昨天被柴傷了肩膀，今天艾雅瑩就不去安樂堂了，和小冬在街上走走吃吃。
盛彥本來是在店裡買筆紙的，他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馬追了過去。
在小巷裡，他看到了艾雅瑩。他跑到艾雅瑩面前，質問，「你為什麼不願意做我娘？」
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孩，說的這話，可真的是嚇人。
「你是？」艾雅瑩被嚇了一跳，她完全不記得認識這人，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的吧？
小冬也覺得這孩子有病，怕人發狂起來會傷人。就往前走去，護著艾雅瑩。
見艾雅瑩一臉陌生的看著自己，盛彥生氣了，「你忘了我？」
艾雅瑩覺得小冬反應過激了，把人往回拉，她看著盛彥努力回想，「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印象。」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忘了自己，盛彥很是委屈，「那天你教我怕樹，我還贏了你侄子。」
「爬樹？」艾雅瑩回想爬樹的記憶，還贏了，她侄子？
想起來了，她有些吃驚，「你是那天那個大花臉的。」
那天遇到盛彥，他明顯哭過，一張大花臉，不知道沾了哪裡的灰塵泥土。
那會她在看著惠兒爬樹，盛彥見了也要爬，好和惠兒一起比賽了。
聽到這花名，盛彥覺得丟臉死了，「我都說我叫小彥，不是大花臉，你不準再這麼叫我。」
艾雅瑩點頭，「行，你說了算。」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來的親事，被艾雅瑩拒絕了，盛彥生氣極了，「我都說了，要你做我娘，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祖母的提親。」
這下子，艾雅瑩把盛彥和盛家聯想在一起，「你是盛家的？」
盛彥點頭，驕傲的抬頭，「沒錯，我就是盛家的孫少爺。」
「只要你做了我娘，我保准沒人會欺負你，你會一生榮華富貴的。」
艾雅瑩被逗笑，「就是不做你娘，我也一生榮華富貴。」
盛彥睜大眼，一臉不相信，「你不是被艾家拋棄了。」
「要不你怎的怎的穿得這麼破爛你都沒錢買貴衣服，怎麼榮華富貴。」
艾雅瑩覺得這孩子挺單純的，她說，「第一，我並沒有被艾家拋棄。第二，這是我出門辦事的簡衣。」
心裡好奇著，她問盛彥，「我問你，你這麼知道我是艾家的？」
她記得很清楚，她沒有把人帶回去，更沒有和人說過自己的身份。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盛彥抬頭挺胸，「我很聰明的。」
「惠兒叫你八姨娘，你身邊那個奴才叫你八小姐。我問過惠兒，他說你姓艾，那你就是艾家八小姐。」
艾雅瑩和小冬一樣吃驚，「你認識惠兒？」
盛彥點頭，「惠兒和我在一個書院，我自然認識他。」
他抱怨，「要不是我爹看得緊，我早就想來找你了。」
「你為什麼不願意做我娘，那麼多人都要嫁給我爹，你為什麼不嫁？」
艾雅瑩有些煩，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說，他才能明白。
「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她人喜歡的，不代表是有人都喜歡。」
「你喜歡東西，不代表每個人都喜歡。所以，這沒什麼好說的。」
盛彥不懂，「我爹很好的，人帥，又有錢。對老婆兒子好，家裡都沒有哪些亂七八糟的小妾。」
和孩子說道理，他是不懂的。艾雅瑩問，「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我做娘？」
盛彥說，「你很好，會和我玩，我做錯了，你會罵我。」
「不像那些人，只會說好話哄我。這不讓我做，那不讓我做，還說我不乖。」
艾雅瑩盡量說得簡單些，「我會和你玩，罵你，那是因為我不認識。對你沒有責任，所以我才不寵慣著你。」
「可一旦我們之間有一層關係了，那我就得對你負責，就有教育你的責任。」
「同樣，我也會像你家裡人一樣。不會讓你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見盛彥似乎聽懂了，她再接再厲，「我也會有私心的。我不能保證，我要是有孩子了，還能對你一如既往，不偏心。」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些你應該聽得明白的。只要沒有一層關係在，那我們怎麼相處都行。可一旦有了牽連，那可不是什麼都得隨心所欲的。」
「對你的隨心所欲，帶來的是長輩對我的不滿和責罵。」
盛彥情緒有些低落，「我祖母不喜歡我娘，老是說我娘。」
他抬頭看艾雅瑩，「你真的不考慮嗎？」
艾雅瑩搖頭，「沒有什麼好考慮的。你們盛家家大業大，人多複雜，並不適合我。」
「我知道了。」
艾雅瑩安慰人，「你爹會給你找個對你好的後娘，你不要傷心。」
她說，「你家裡人在哪裡，我叫人送你過去。」
盛彥指著前面說，「我在前面的店買筆紙，見到你就跑過來了。」
這熊孩子，也不打一聲招呼就跑，真不怕丟了。
艾雅瑩說，「小冬，你把人送回去了，我在前面的餛飩店等你。」
小冬來到盛彥身後，「盛小少爺，走，我送你回去。」
盛彥回頭，「我還能找你玩嗎？」
艾雅瑩點頭，「只要你家裡人同意，隨時歡迎你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一點吸引人了，居然會想找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