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番外(八)
許晚卿:「……」
接連幾天,都是各種問候各種暗諷。
她本來還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的,如今看到這些信一封一封地過來,氣得把面前的桌子都給掀了。
這是給她下馬威?
傻子.王妃連夜寫了一封休書,就四個字。
標題休書,內容休你。
她才不稀罕和這些個女人玩這些把戲。
後院那些都安分這麼多年了,如今倒是一個外來的跑過來挑釁她。
王爺喜歡,那就喜歡吧,反正她不喜歡,也從來不會讓自己受氣。
老老實實回娘家,繼續自己肆無忌憚的美好生活。
顧涼很重用錦霞,因為她確實出彩,而且還總是能輕易地解決軍中遇到的問題,在軍中的威望自然也高。
京城的流言開始回傳,都在說王爺收了一位「側妃」。
漸漸的,軍中都默認了這一觀點,並且還偶爾會討論。
顧涼黑著臉看著自己滿心歡喜拿回來的信,他還以為王妃開竅了,卻不曾想過會收到這樣一封信。
休書?
休我?
她是小日子過得太清閑不想活了是嗎?
顧涼憤怒了一會兒又冷靜下來了,小傻子莫不是被人忽悠了才寫這鬼東西給他。
他走出帳子去透氣,剛好就聽到了士兵們的議論。
馬副將剛好路過,抬腳就踹了旁邊一個小卒一腳,怒道:「你們在議論什麼?今天的訓練完成了嗎?」
「是……是,屬下這就去。」看到顧涼就站在附近,幾個小兵神色一驚,連滾帶爬地溜了。
「馬副將你進來一下。」顧涼冷冷地一張臉看過來。
「是,將軍!」
軍帳里,馬開宇莫名地覺得周圍的溫度有些低,他抬頭瞄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將軍,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過了許久,一道略微粗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外面在討論什麼?」
「將軍,你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就是訓練太少了,屬下一定會好好督促的。」馬開宇扯開話題。
顧涼抬頭看向他,那冷肅的嚴肅一下子就把馬開宇給看愣了。
他有些慫地垂下頭,老實交代,「最近傳言將軍要收了錦軍師做側妃。」
顧涼猛地側過頭去,什麼東西?
對上顧涼犀利的眼神,馬副將不由地退後了一步,抬手揮了揮自證清白:「將軍,這可不是我說的啊,是京城傳過來的。」
顧涼眉頭一皺,「喊軍師過來。」
「是。」馬開宇立馬轉身出了大帳,呼了一口氣。
可怕,將軍那眼神是認同了還是否認啊?
「將軍,您找我?」錦霞被馬開宇喊過來,還是一副懵懂的狀態。
「軍中的謠言你聽說了嗎?」
「聽了一點,將軍那都是他們閑談瞎謅的,您不要放在心上。」錦霞善解人意道。
「行,你下去吧。」顧涼揉了揉眉心,低沉道。
錦霞一愣:……
喊她過來就問一句話?
她原本還想說些體貼的話,但是見顧涼臉色不太好,便安靜地退出去了。
「軍師,將軍怎麼說?他沒有為難你吧?」見錦霞這麼快就出來了,馬開宇湊上前關心道。
「將軍沒有為難我。」錦霞搖了搖頭。
「那你們……」馬開宇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錦霞臉上微微泛紅,略有些嬌怯,「我聽將軍的。」
說罷,不似往常的豪邁,跨著步子就跑走了。
馬開宇:???
馬開宇:!!!
他好像吃到了大瓜!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隔天軍中上下討論這件事的人感覺的多了,幾乎都快說成是真的了。
顧涼冷著臉,把那幾個特別多嘴的打了一頓。
他就奇怪王妃為什麼要寫信休了他,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當即去了一封信解釋由來。
雖然他不喜歡小傻子,但是像側妃這種事情如果未經商量就自作主張,便有點不給王妃面子了。
王妃大概就是為這件事情在跟他生氣吧。
不知道是傳言的助長亦或是其他,顧涼很明顯的發現錦軍師喜歡湊到他面前來。
以前他倒還不太注意到,如今聽到這麼多的閑言碎語,不注意都不行。
「將軍,若是沒有其他事屬下就先退下了。」馬開宇彙報完軍務就打算退下。
「嗯。」顧涼低頭繼續處理軍務。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到面前的人影還嚇了一跳,緊皺起眉頭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將軍,屬下留下來照顧你。」錦霞一臉認真道。
「出去。」顧涼冷下臉來。
「將軍,屬下知道將軍有顧忌,但是屬下可以替將軍隱瞞。」錦霞鄭重其事道。
「隱瞞?隱瞞什麼?」顧涼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目光沉靜地看向她。
「屬下……傾心將軍!」錦霞猛地跪了下來,背脊挺直,像是在說什麼軍令般。
「軍中沒有兒女私情,軍師若是還想繼續留下,就安分守己點。」顧涼不悅道。
「是!」
錦霞站起身退了出去,心中卻是在想,是不是出了軍營,就能和將軍有男女之情了。
她藏住心底的猜測,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她一定會把他抓牢了,至於王妃……
她看不上側妃,那終究是個妾。
……
「王妃,將軍來信了!」小綠從門外走進來。
這次的信很厚,而且看封面的字應該是將軍的字,王妃這次應該不會被氣到了。
「哦,放這裡吧。」許晚卿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繼續低頭畫畫。
「王妃,您不看看嗎?」丫鬟催促道。
「那就看看。」反正那男人也寫不出什麼好話來,她都習慣了。
許晚卿接過信,低頭仔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倒情願自己沒看過。
什麼叫做,不應該沒和她商量?
他什麼意思?還真要納側妃?
好,很好!
顧涼一封沉甸甸的家書再次打了水漂。
他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走到了一個賣首飾的小攤邊,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根鑲嵌著桃花花蕊的簪子,拿在手上小巧而又精緻。
顧涼驟地想起了王妃那頭烏黑而又柔順的青絲,若是簪上這簪子,定是點綴起來好看極了。
馬開宇剛好從另一個攤子走過來,低聲道:「將軍,打探好了,對方可能就在前面的清風樓里。」
「走。」顧涼付了銀子,把簪子揣進了懷裡。
錦霞跟在後面,見攤子上還剩一個簪子,雖然是深紅色,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就買下來了。
這次搗毀了對方情報聯絡的據點,顧涼和馬開宇回了軍營,便開始做下一步的計劃。
商談到半夜,馬開宇才從大帳里出來,就和走過來的錦霞碰到了一起。
「軍師你怎麼還不休息?」
「將軍喊我。」錦霞微笑道。
「嗯?哦那你快去吧。」馬開宇稍稍疑惑了一下,隨後便打著哈欠揮了揮手。
奇怪,明明剛剛出來的時候,將軍都準備歇下了。
雖然收不到小傻子的回信,但是顧涼突然覺得偶爾給王妃寫寫信還挺高興的,儘管這喜悅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
他乾巴巴地寫了一封信,重點介紹了這支簪子,然後把簪子放裡面,喊了馬副將進來。
「把這封信送到王妃手上。」他吩咐道。
「是。」馬開宇接過。
「馬副將……」這次差點又撞到了錦霞,馬開宇非常有先見之明地避開了。
「軍師好。」
「將軍又讓你送信了?」
「是。」
「馬副將,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軍師請講……」
——
「小綠!小綠!」
「王妃,奴婢在這兒!」小綠連忙從外面走進來。
「你去吩咐一聲,以後將軍那邊的信都不要送過來了。」
「啊?是將軍又……」小綠一臉懵逼。
許晚卿氣得有些肝疼。
她看著桌子上的兩個簪子,一粉一紅,格外刺眼。
她還以為那男人終於懂得哄人高興了,結果送東西還送雙份的。
正妃一份側妃一份,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以後她再看他的信,她就不叫許晚卿!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然後,顧涼就發現自己的信被退回來了,緊接著,他以前寫的信全部都退回來了。
對著一大桌的家書,顧涼自己都驚訝到了,他什麼時候寫了那麼多信了?
但是隨便拆開一封,確實又都是他寫的。
「馬副將。」顧涼喊道。
「是,將軍。」馬開宇走進來,目光落到了一大堆的信上。
「王妃把本將軍寫的信都退回來了是何意?」顧涼緊皺著眉頭問道。
馬開宇咽了咽口水,緊張卻又實誠地答道:「將軍,我覺得王妃大概是生氣了。」
「她有什麼氣好生的?」
他堂堂大將軍浪費如此多的筆墨去寫家書,王妃不應該感動萬分?
「這個……屬下不知。」馬開宇眼睛瞟向了其他地方。
他知道也不敢說啊。
顧涼心裡頓時堵了一口氣,有一種被冤枉后的怨氣。
總而言之,就是王妃生氣了。
「怎麼讓王妃不生氣?」他冷酷著一張臉道。
馬開宇嘴角抽了抽,「將軍,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有辦法您也不在王妃身邊。」還怎麼哄?
「你的意思是要見到王妃才有辦法?」顧涼茅塞頓開。
若不是礙於身份,馬開宇真想抬手拍一拍自己的天靈蓋。
這不是很明顯嗎?王妃明顯就是因為側妃的事情生氣了啊!
再大度也容忍不了自己的相公在外面如此……
畢竟王妃不能時時陪在王妃身邊,那危機感可就不是一點點了。
「是。」他感慨萬千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顧涼沉默下來。
「是。」
馬開宇以為將軍放棄了,誰知第二天就告知要回京城一趟。
皇太后病了,想念孫兒。
就這?就這?
以前可沒見這麼著急的!
馬開宇就當不知情,好在最近沒什麼戰事,軍營的事情就暫時交到了另一位老副將的手上。
老副將身經百戰,是可以承擔重任之人,顧涼走得很放心。
錦霞又剛好說得到了親人在京城的消息,三人便一起回了京。
但是在最後一天的時候,三人遭到了埋伏,沒有受什麼傷,但是顧涼卻中了葯。
是一種特製的情葯,出了女子,無其他解法。
馬開宇急病亂投醫便將目光放到了錦霞身上。
「軍師你……」
「馬副將,為了將軍,我願意。」錦霞一副大義凜然隨時都可以獻身的神情。
馬開宇心裡想著,雖然軍師不及王妃的美貌,但也是一心一意為了將軍,將軍若是醒了,大抵不會怪罪,畢竟還救了他的命。
「軍師,這葯有後遺症……到時候將軍可什麼都不會記得,你……不會後悔嗎?」馬開宇勸道。
「不,我心怡將軍,我願意的。」
話都到這份上了,馬開宇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推開客棧的門,讓她進去,「那就辛苦軍師了。」
「嗯。」錦霞神色自若地走進去,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頗為喜悅地勾起了唇。
「啊!」
守在門外的馬開宇聽到軍師這尖叫,忍不住渾身抖了一下,將軍也太……太不憐香惜玉了。
然而,下一秒,門就被拉開了。他側過身,剛好對上顧涼一雙猩紅而又夾雜著怒氣的眸子。
「將……將軍。」他嘴巴微微顫抖地喊道。
「你膽子很大。」顧涼輕呵一聲,便邁著步子離開了客棧。
馬開宇哪還管得了裡面錦霞什麼情況,連忙跟在了顧涼後面。
他第一次發現將軍的輕功原來可以這麼好,原本要三個時辰才能趕回王府,但是現在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也虧的將軍這麼能忍,換作平常人,早就爆體而亡了。
夜色無邊,王妃的屋子裡早就媳了燭火,看到顧涼健步如飛地竄進了王妃的屋子裡,馬開宇覺得沒眼看。
王爺明明心裡是喜歡王妃的,還偏偏想納側妃。
唉,男人啊。
「晚卿,晚卿……」
這次顧涼急得都忘記喊王妃了,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聲聲入耳,酥酥麻骨。
許晚卿才剛睡著不久,就被身上這沉沉的宛如泰山似的身軀給壓住了。
「王妃……晚卿……」男人的聲音低啞而又讓人沉醉,似一壺醇香的美酒,慢慢地滲進人的皮膚里,讓人發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