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中州白家
只是白雪想說的風雨欲來,並不是要下雨啊。
她的目光望向遠方,準確的來說是北方。
此時此刻的北方正發生些什麼呢?
以不歸河為中心,向著左右兩邊延伸各自七百里,有著二十八座烽火台。
此二十八座烽火台上分別都有劍宗的一名修士駐守,監視魔國動靜,以及獵殺……
以及獵殺從魔國翻過高牆的魔人。
只是魔國與九州的高牆有不知數萬里之長,為何偏偏守以不歸河左右七百里的高牆?還有那麼寬廣的高牆為何不守?
這或許是老天爺對人族的庇佑,只因魔國境內一片火海,除了一塊能夠生存的陸地之外,其他的地方全被熔岩覆蓋。
不歸河滾滾流向魔國,使得以不歸河左右兩邊的岩漿冷卻形成了黑色陸地。
黑色陸地以不歸河為中心,左右僅僅只有七百里的空間,這也是魔人賴以生存的空間。
魔人想要入侵九州,就必須通過魔門,或者這段左右七百里的高牆。
魔門被天一劍宗重兵把守,要想通過實乃九死一生,因此只能翻越高牆,趁亂混進九州。
這一次魔國出動這麼多魔人,這是幾千年來的第一次,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有什麼陰謀?
這是懸在天一劍宗修士心中的一塊石頭,讓人久久難以平復。
楚臨淵喘著粗氣,他和老鄧頭終於停下來歇息片刻,不過他知道,很快他又要出發……
只因一件事。
絕不能讓這些魔人從手中逃脫。
魔人入侵,烽火台火光漫天,天一劍宗的第二道防線收緊,劍光時時在夜空中劃過,伴隨著激烈的呼喊聲,廝殺聲。
天空中隨處可見的黑霧與劍光糾纏在一起,岩漿如流星般墜下,彷彿火山爆發。
叢林中火色斑駁,燃燒著,全是濃煙。
老鄧頭的臉都被熏黑,楚臨淵又何曾不是。
兩人停下來也不是刻意要休息,只因追蹤的黑影消失,像是潛伏在夜色中,想要伺機而動,殺掉追逐的敵人。
憑著多年對魔人的了解,老鄧頭心思縝密,如獵犬一般的鼻子,在這即便是濃煙滾滾的叢林中,依舊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小楚啊,有沒有女朋友啊?」
在這氣氛凝重無比的時候,聽到老鄧頭忽然出口的話,楚臨淵險些跌倒,吸了一口濃煙,嗆聲說:「鄧師,都什麼時候,還說這個!?」
「長夜漫漫,總得說些什麼吧?」
「……」
楚臨淵心想這老鄧頭心可真大,這會兒追蹤魔人乃是十分緊要之時,不專心留意四周情況,說這些風涼話,莫非是駐守烽火台把腦子駐瓦特了?
見楚臨淵不說話,老鄧頭嘿嘿一笑:「小子,你不願和老鄧說話?」
楚臨淵無奈,沉聲說:「鄧師,現在可不是說話的時候啊。」
老鄧頭聞言笑了笑:「我卻不這樣覺得。」
楚臨淵眉頭一皺,腦袋歪成四十五度,疑問:「為何?」
「氣氛太過凝重,壓力會增加,壓力過大就會影響思考,思考不好就相當於腦子轉不過彎,腦子轉不過彎就意味著……」
楚臨淵見老鄧頭忽然停頓,歪著的頭忽然伸直問:「意味什麼?」
老鄧頭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目光卻閃電般的望向了叢林中一處。
老獵人追逐獵物時,要是追到一半時失去了獵物的蹤影,他絕不會氣餒,他會做一些消遣的事情,將破綻露出,好讓獵物趁機逃走。待獵物身形閃現,再行獵殺。
用古話來說,這一招叫以退為進。
老鄧頭說著閑話,絲毫不急,暗處想要埋伏的魔人,見對方這般悠閑,還說著閑話,也不想與之糾纏,只有暴露身形,遠遁而去。
叢林中閃動的黑影出現,老鄧頭剛才說閑話的心思瞬間拋到九霄雲外,劍光就如他的目光般如電射至。
老鄧頭的動作之快,讓楚臨淵還未回過神,電光火石間,老鄧頭已經與那魔人鬥了三四個回合。
楚臨淵回過神時,那魔人又一次使用魔國秘法血盾而去。
老鄧頭重哼一聲:「我看你身上有多少血!」這時回頭望向楚臨淵說:「小楚,別發獃了,快隨我追!」
聞言楚臨淵隨劍馭空,跟在老鄧頭身後,兩道劍光一前一後的在叢林中破風飛行,追著一道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
……
轟隆,轟隆……
賀州與堪州交界處的險峰之上烏雲滾滾,雷聲不斷,雖如此,但大家都睡的很沉,唯有……
楊可樂的目光一直在白雪身上,準確的說是在她的那雙眼睛上。
楊可樂從來沒見過睜開眼睛睡覺的人,更驚奇的是,她的眼睛里閃爍著火光、濃煙、劍光、烽火台,以及萬丈高牆。
她眼中所呈現的是一場大戰,在不歸河上的大戰。
萬丈高牆,不歸河洶湧的波濤,燃燒著的烽火台,以及凜冽的劍光,這一切的一切,讓楊可樂想到了一個地方。
魔國,那滿是熔岩的地方!
許是靠的太近,看的太認真,被白雪眼中的場景震撼的心跳加劇,似乎砰砰砰的要跳出一般。
剛才雷電轟鳴都沒有將白雪驚醒,這會兒楊可樂的心跳聲竟讓她眨了眨眼,這一刻,她目中所呈現的景象,像是被黑板擦瞬間擦去一般。
白雪見有人趴在她身上,頓時駭的大叫出來,這一叫所有人都驚醒。
這會兒見楊可樂趴在白雪身上,一臉驚恐的像是見到貓的老鼠,只聽楊可樂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們信嗎?」
眾人搖頭,表示不信。
今時今日這一幕,楊可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朱堅強咬著牙長嘆一口氣說:「別解釋,解釋就是狡辯,為了在場所有人的身心健康,為師不得不大義滅親,先把你綁了,待任務完成,在跟你算賬!」
楊可樂跟在朱堅強身邊久了,思想覺悟倒還挺高,只是一臉無奈,又滿是委屈的任朱堅強將他五花大綁,像螃蟹一般。
白雪見這幕,原本被驚的蒼白的臉,在肖吟花的安撫下慢慢恢復了血色。
白雪似乎對男人的靠近尤為抵觸,就在她發現楊可樂趴在她身上時,她眼光中表現出的驚恐,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或許洋城白家的人也知道。
只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朱堅強心中想著,也不再去想白雪的事情,目光所向楊可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回頭到了中州,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師就廢了你第三條腿。」
楊可樂大呼:「師傅,我真的沒有非分之想……」
本想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朱堅強卻將他打斷:「解釋就是掩飾!」
這話一出,楊可樂頓時明白,原來師傅不是不想聽他解釋,而是不想聽他現在解釋。
發生在白雪身上的事情,或許連白雪自己都不知,又或是白家的秘辛,不得隨便說出,以免惹麻煩。
楊可樂頓時閉口不語。
見楊可樂意會自己的心思,朱堅強心道這小子聰明了很多,果然孺子可教。
楊可樂是什麼人他朱堅強清楚的很,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輕薄女人之事。
所以,楊可樂要不是看到了什麼,就是知道了什麼。
但不管是什麼,都不能當著白雪的面說。
誰知道這些事是不是人家的秘密?
朱堅強雖然知道這裡面另有隱情,但不是沒個人都像他這般頭腦,就拿常雪兒來說,這會兒正一臉鄙視的看著楊可樂,手中不知從哪裡弄到的皮鞭,在手中擺弄著:「好你個楊可樂,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孩子,竟然…竟然……看我不以雪花門的門規處置你。」說著就要揮鞭,朱堅強連忙阻止:「師妹啊,這種粗活能不能……?」
還沒等朱堅強說完,南宮臨淵站出來說:「是啊,這種事情就讓我來做。」
朱堅強「額」的一聲:「我是說…能不能改天……」
而這時,常雪兒遞給南宮臨淵的辮子已經落到了楊可樂身上。
雷雨交加的夜晚,險峰的山洞中,還傳出令人費解的慘叫,這真是有趣。
朱堅強捂著雙眼不去看,心想徒兒啊,你就受點罪吧,你要是不受點罪,怕是會更慘。
只因肖吟花的目光在楊可樂身上時的那種氣憤,朱堅強知道,要是不消除這些氣憤,楊可樂的下場或許比任務使者還慘。
所以相比受這幾鞭子,算什麼呢?
見楊可樂被懲罰,白雪臉上的顏色漸漸好轉。
為了讓白雪的情緒穩定,這一路楊可樂被五花大綁的裝在大箱子里不讓白雪看見,直到來到中州中天城白家,將白雪交付給白家之人,簽單驗收后,才將楊可樂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