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距離

龐老道油滑慣了，天天把降妖捉怪掛在嘴邊，但真有正事跑的比兔子都快，吳老頭知道他是怕引火上身，也沒有阻攔。

看了江凌許久，嘆了一聲說道：「先回屋再說。」

兩人跟著吳老頭進了自己的房中，何岩大致把江凌的情況介紹了一下，隨後說道：「您先看看他身後的紋身吧，蕭處長說了，這東西如果你不清楚，恐怕也沒人清楚了。」

江凌緩緩脫下外衣，那個陰森詭異的傀儡師立刻浮現在了後背之上。

可下一刻，吳老頭卻有些失態地輕呼了一聲，下意識地朝著後面連退了幾步，身子不穩，差點跌倒在地。

「果然是因果循環，又回來了......又回來了，這些躲不掉的。」

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吳老頭眼中空洞，臉上無神，反覆地念叨著這樣一句。

何岩也沒想到對方反應會這麼大，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幾分鐘后，吳老頭自己恢復了許多，吩咐了一聲讓江凌留在房中，自己則是朝著門外走去。

何岩也追了出來，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東西您認得吧？」

吳老頭長嘆一聲說道：「怎麼不認得，這個傀儡師就是我紋上去的。」

吳老頭也不知道都在想著什麼，有點失魂落魄地朝著外面走著，何岩追在身後，想問的很多，又不知道合不合適開口。

「老爹！」

前面突然傳來一聲輕呼，聲音不大有些乖巧，一抬眼，門口外站著一個靚麗的身影，正是恢復了本來樣貌的蕭乙。

江凌這會並不在場，假如見到現在的蕭乙或者會因為她無可挑剔的美麗而感到驚艷，卻未必認得出她。

吳老頭明顯有些緊張，一雙老頭背到了身後瞎抓了幾把，勉強鎮定下來，輕咳了兩聲說道：「你不是不來么？怎麼又自己跑回來了。」

蕭乙就那麼盯著吳老頭，看了有一陣，這才開口說道：「有日子沒回來看老爹了，想了想所以回來看看。」

吳老頭的神情明顯十分矛盾，沉吟片刻之後對何岩說道：「你先看著他，我出去一趟就回來。」

遠遠跟著吳老頭，蕭乙和他來到了附近的一處不知名的山中，沒有一同上山，是因為吳老頭不讓蕭乙走在他的身邊，二人始終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一直到了山中無人的地方，這才拉近了一些距離。

「老爹，你為啥不讓我回來呢？為什麼不讓我跟你在一起？」

蕭乙心裡一直有著疑惑，又開始追問。

吳老頭乾笑了兩聲說道：「這有什麼奇怪，你看看你，如今都是大姑娘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快能當你爺爺了，你跟著我做啥？臨江這地片小，你留在這裡，少不了惹人閑言閑語，傳出去也不好聽。」

蕭乙蹙了蹙眉，繼續問道：「你當你把我送出去的時候我才八歲，一個小丫頭也有人閑言閑語？」

吳老頭說道：「把你送出去是為了讓你學點本事，現在不是挺好，我是個不祥之人，你呆在這裡對你沒有一點好處，現在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地方想回來了就回來看看，我也不攔著你，不過還是少回來的好。」

蕭乙清楚他說的都是些表面上的借口，乾脆將話說明：「老爹，我知道你是穿青人，這些人千百年來世代守護在西南的岑王老山之中，幾乎不和外界接觸，傳說是在守著什麼秘密，可二十多年前，一夜之間穿青人突然全都消失不見，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您就別瞞我了......」

「那是遭了天譴！」

吳老頭忽然有點激動，但很快收斂情緒，擺了擺手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對了，你找來的這個小子是怎麼回事？」

吳老頭不想就之前的話題和蕭乙再說下去，有意岔開話題，問起江凌的事情。

蕭乙三言兩語將寧遠市發生的經歷講述了一遍，隨後說道：「說起來這個人也算是救了我的命，後面的事情應該和他身上的紋身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就送過來讓老爹瞧瞧，您或許清楚這個紋身的來歷。」

吳老頭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清楚，他身上的傀儡師是我當年親手紋上去的，說起來，這個小子二十三年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什麼？死了怎麼......？」

聽到這樣的結果還是讓蕭乙有些震驚。

吳老頭解釋道：「倒也不是真的死了，只是他的命被人借走了，我才用這樣的法子把他變成了一個半人半傀儡，又延續了二十多年的陽壽，現在看來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你是說他......？沒什麼辦法了么？」

聽吳老頭的意思，江凌似乎沒多少日子，蕭乙不由有些緊張和失望。

吳老頭繼續說道：「那傀儡師算是詭紋術中最為禁忌的幾種秘術之一，輕易不敢亂用，那小子如今已多活了二十多年，卻只是個尋常的凡人，哪裡斗得過背上的傀儡師，遲早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其實當年紋下那刺青的時候，已經註定了這樣的結果。」

蕭乙說道：「他雖然就是個普通人，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同。」

「是不同，這小子命格特殊，四生方現沖太歲，煞氣極重，百年難遇，怕是主三條靈脈。要不是因為這些，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應該被那個傀儡師徹底操控了。」

吳老頭解釋了一句，他對江凌的情況早有了解。

蕭乙疑惑地說道：「難怪連三紋血蠶蠱都拿他沒有辦法。」

吳老頭有些意外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說他中的是三紋血蠶蠱？」

「是，黃綠白，我當時看了，應該是三紋血蠶蠱沒錯。」

吳老頭一陣恍惚，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事情，許久之後長長嘆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的天意，當年余大哥所養的也是這樣一條三紋血蠶蠱。」

提起的都是往事，蕭乙也不清楚他說的余大哥是什麼人，追在一邊問道：「老爹，那個年輕人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么？」

吳老頭神光一閃，開口說道：「要是換做尋常絕無半點法子，但有了這個三紋血蠶蠱，或許真有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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