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穿青四針
吳老頭又琢磨了一陣，像是還有些猶豫，轉頭向蕭乙問道：「你想好了？真打算救他？」
被這麼一問，蕭乙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說道：「救啊，江凌本質不壞，既然被我們遇上了，能救當然要救，況且他當時也是為了救我......」
吳老頭下了決心，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把握，儘力而為，那小子將來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又聊了幾句，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情勾起了吳老頭的一些回憶，站在山上遙遙看著遠方，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惆悵。
「想當初剛來的時候，這裡不過是個窮山溝，這些年過去，縣城也建設的有模有樣，平靜了這麼些年，外面發展的日新月異，但那些東西也都有了隱隱冒頭的跡象，你的本事我清楚，不過自己一人在外面凡事還是要小心一些。」
吳老頭叮囑了一句，蕭乙應道：「我知道了老爹，我做事會小心的。」
「行啦！」
吳老頭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就早點走吧，這地方沒什麼可留的，那小子就先留在這裡，無論死活你也不用操心。」
蕭乙見他下了逐客令，再沒多說，悄然地下山去了。
吳老頭在山上佇立了良久，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蕭乙有過吩咐，見吳老頭回來之後，何岩便立刻告辭離去了。
吳老頭來到房中，就那麼盯著江凌，半晌也不說話，看的江凌心裡直發毛。
「小子，你家裡是哪裡的？」
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江凌反應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說道：「哦，是安平那邊的。」
「你父母呢？是什麼人？」
「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沒什麼印象，我是大姨帶大的。」
吳老頭微微點了點頭，拿過江凌的身份證瞧了一眼，看到民族一欄後面的「穿青人」三字，自言自語說道：「果然是這樣。」
接著問道：「你知道這穿青人具體的意思么？」
江凌一知半解地說道：「小的時候，從大姨那知道，我是這個民族，那時候不清楚具體含義，但後來我在網上查過，資料上說穿青人是明朝的時候，由朝廷派出的一小隊人進入了西南的大山之中，從此就在這裡安居，再沒有出來過，後來就有了這樣一個民族。」
吳老頭說道：「這個很少有人知曉，應該給你帶來過不少麻煩。」
江凌平靜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大姨叮囑過，穿青人雖然人口很少，但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本，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穿青人，變不了的。」
「好！」
吳老頭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給你說個穿青人的故事，讓你知道穿青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答應我，這些事情只能你自己知道，絕不能傳揚出去。」
江凌對自己這個古怪的民族一直十分好奇，也想知道具體的來歷，頓時來了興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吳老頭捋了捋思緒說道：「你之前說的沒錯，這些人的確是從明朝的時候進入到西南山中，但你或許還不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尋常的人。」
「刺青歃血通神鬼，傀儡十指換陰陽，裁縫妙手招魂引，刺客詭針渡黃泉。」
吳老頭念了一句似詩非詩的順口溜，隨後解釋道：「這些說的就是穿青人所修的四種秘術，穿青人共分四支，分別就是這詩中說的詭紋師、傀儡師，裁縫和刺客。而這些秘術便在四支之中代代相傳，延續數百年，更為特別的是，這四種秘術所用的都是針，所以也被稱作穿青四針。」
江凌瞪大了眼睛，隱隱抓到了自己身後那個傀儡師的來歷，於是追問道：「你剛才說，穿青人一直都生活在西南的大山之中，可我為什麼會在......」
「你不用著急，聽我說完這個故事。」
吳老頭打開了一盞昏黃的檯燈，面對面和江凌坐著，慢慢講述了一個故事。
穿青人一直隱居在岑王老山之中，人丁單薄的時候往往不足百人，極少有人出山，即便是出去辦事也十分低調，幾乎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二十三年前，岑王老山中突然來了一個牽著狐狸背著竹簍的中年男人，對方並不是誤闖入山中，而是不知從哪裡了解到了穿青人的傳說。
當時族中的族長是修習傀儡術一脈的余沖，余沖為人淳樸善良，十分好客，見有客人遠道而來，就熱情地將中年男人帶入了山中。
余沖本是想好好招待一下來人，但那中年男子卻始終愁眉緊鎖，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於是余沖便問起了對方的來意。
男子取下自己身後的竹簍，打開一看，裡面裝著的竟是個不滿半歲的女童，蜷縮在竹簍里一動不動，臉色暗青，模樣極不尋常。
稍加探查這才知道女童並不是得了什麼疾病，而是遭了蠱毒一類的暗算。
中年男子哀求說：「裡面躺的是我的女兒，才這麼小就遭逢了如此厄運，我聽說了穿青人有著通陰陽的秘術，這才千里迢迢來此，求你們能救我女兒一命。」
說著，中年男子就要下跪，余沖也有些不知所措，沒工夫追問對方是從哪裡得知穿青人的事情，向對方解釋道：「我們是有些手段不假，但這孩子應該是中了蠱毒，實不相瞞，我們族中並無通曉毒蠱之人，也沒有郎中，這個我們恐怕是無能為力。」
為了這事，余沖還把其他幾家的主事都喊了過來，看了女童的情況都是一籌莫展。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忽然念念有詞地說了起來：「刺青歃血通神鬼，傀儡十指換陰陽，我知道你們有辦法的。」
故事說到這裡，一直在聆聽的江凌也感覺十分好奇，忍不住問道：「隱居在這裡的穿青人這麼厲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吧？」
吳老頭嘆了一聲說道：「辦法的確是有，卻不是什麼好辦法，那個人心裡打的主意，那便是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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