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日頭越升越高，看台越坐越滿，各國代表也均已就位。緊接著，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難得地戴起了火影斗笠，招著手出現在了主席台，引來村民們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大家，來這邊集合一下。」入場通道里，旗木卡卡西拍了拍手，吸引考生們的注意。「先恭喜各位通過了第二場考試。」

照他的設計，中忍考試第二場結束后，考生數量本該被篩到只剩個下位數。

可實際上：

木葉五人，一色揚羽、宇智波鼬、日向德間、海野伊魯卡、水木。

岩隱三人，赤土、烈陽、星川青子。

雲隱二人，栞、紙魚子。

砂隱一人，鳩。

一共十一人。

數量還是多了……不過，也沒有多到非得進行預選賽不可，總體還算讓人滿意。

「哼哼，沒想到吧！」紙魚子站在一色揚羽和宇智波鼬面前，揚起下巴：「雖然敗給了你們，我們還是通過了第二場考試——喂，你們在聽嗎？」

當然有在聽，但也僅限於聽而已了。

一色揚羽的目光落在了場外，鳴人和佐助似乎因為之前的打鬧耗光了體力，正無精打采地坐在監護人身邊；犬冢花和他對上了視線，抬起灰丸的爪子向他們招手；落選的、身體還算健康的考生們被劃分在了單獨的區域，不服氣的迪達拉大吵大鬧，遭到了本就因考試失利攢了一肚子火的考生們的聯合鎮壓。

宇智波鼬則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波風水門旁邊的火之國大名身上，並為大名發言時層出不窮的外交辭令面露迷茫——為什麼一句話可以講清楚的事情，非得用那麼複雜的修辭進行包裝？

「咳咳。」

旗木卡卡西清了清嗓子。

於是，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大家都打算聽他講話。

而旗木卡卡西看著合格的考生們，撓了撓頭：「人數是單數嗎，有點麻煩……有誰想要棄權的嗎？接下來可是一對一的實戰，」他眯起眼睛，「一不小心直接戰死了倒還好，但要是輸得太難看——可就丟臉丟到各國貴賓面前去了哦。」

眾人：「……」

烈陽舉起手：「為什麼你要把輸掉對戰說得像社會性死亡一樣啊，沒這麼嚴重吧？」

「當然——」旗木卡卡西拖長腔調，語氣一變，「是為了激勵你們為了比賽勝利拼上性命啦。」

他的眼神也變了，變得冰涼刺骨，直刺這幫菜鳥的心防。

「中忍考試號稱『小國戰』，各村忍者代表各國戰力，考試結果和資源分配直接掛鉤，你們不會以為，自己是來交朋友的吧？」

這一次，大家的沉默中，終於帶上了令他滿意的嚴肅和鄭重。

「很好。」旗木卡卡西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模樣。「我再問一次——有棄權的嗎？」

雖然大家都被他的說辭嚇了一跳……

可都走到這一步了，誰會棄權啦。

至於那些遭遇了不可抗力、重傷未愈的，現在還老老實實躺在醫務室呢。

一分鐘的沉默過後，旗木卡卡西就拍了拍手：「那麼，大家準備出場。等火影大人發言完畢，第三場考試就正式開始。沒有問題吧？」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雖然表面上，他們才歷經了七日的野外生存；但實際上，他們全都沒有在死亡森林裡呆滿七天，身心狀態都保持良好，可以直接進入下一階段的戰鬥。

又等了一會兒，旗木卡卡西便帶著他們魚貫而出，面對主席台站成一排。

姿容甜美的司儀正在發表開幕詞，「友誼」、「合作」、「和平」這樣的詞語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只讓才剛被旗木卡卡西威脅過的考生們心生諷刺。

而後，波風水門站了起來。

「……下面，就由這十一位選手，為我們帶來精彩的選拔賽。」他的發言簡短而有力，「請大家好好欣賞吧！」

再一次的，滿場都是歡呼和哨聲，響徹雲霄。

「人氣好高啊，木葉的四代目火影。」希忍不住感嘆，「連我們的雷影大人都沒這麼受歡迎。而且……這一位，還更年輕。」

另一班的指導上忍開口：「可是，受歡迎又不代表能力強。綜合比較起來，當然是雷影大人更勝一籌。」

希：「……」

希：「麻布依小姐寫的那些文章，騙騙一般人也就算了，怎麼前輩你也信了？」他無奈地看了這人一眼，「要知道，未來三十年，」他頓了頓，「不，只要波風水門還活著，木葉隱村就是我們雲隱村最大的……」

他頓了頓，還是把「敵人」兩個字吞了進去，改換成了：

「競爭對手。」

因為人數是單數，所以有個幸運兒可以輪空。抽到空簽的是砂隱的鳩。

第一場比賽的雙方，則是日向德間和紙魚子。

「哇，這次考試第一場就有日向？」觀眾們議論紛紛，「有好戲可以看了！」

「對手是雲忍……真少見，雲忍居然會來參加我們這邊的中忍考試。」

「可不是嗎，接下來還有宇智波和人柱力呢，這次是大考啊。」

「說起來，人柱力參加中忍考試是不是有點犯規？」

「犯什麼規啊，哪條規定說了人柱力不可以參加中忍考試？」

在民間傳說中，中忍考試有大考、小考之分，區別在於參加者的素質。不是每一次考試都能看到家族忍者和血繼限界的，更別說村子的大殺器——人柱力了。

「別移開視線，雛田。」日向日足吩咐道，「那是我們家天賦卓絕的天才。」

「啊、是，」雛田抖了一下，弱弱應聲，抬眼看向賽場，「我會……好好看著的。」

場地中央，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日向德間中規中矩地打開白眼，後退一步，擺開架勢。

日向一族的忍者基本上都是體術型忍者，結合白眼，將自身查克拉打入對手體內，傷害對方的內臟；或者使用點穴來阻斷或增強對手查克拉流動，妨礙對手施放忍術，是他們慣用的戰鬥方式。

這就是木葉最強體術，「日向流」……剔除某些禁忌體術來算的話。

「哼。」紙魚子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一拳懟向掌心，「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明明輸給了那邊的兩個小鬼。」

日向德間：「……我沒笑啊。」

「早有耳聞，你們日向一族擅長近戰。」紙魚子手指一拉一轉，倒握短刀，「可別小看我啊！」

日向德間：「……」

他看著向自己直衝而來的紙魚子，一腦門的問號。

「不是，這個……」

說著，日向德間亦迎上前，在交匯的剎那間，一停、二推、三轉，瞬間改變了前進的方向。

他一掌蓋上紙魚子的肩膀，用力下壓，然後整個人就順著反衝的力量高高彈起，倒懸在她的頭頂之上。

「我也沒小看你啊？」

借著體重加成帶來的重力加速度，快到眼睛幾乎看不見的拳頭猛地砸向紙魚子的頭臉。

瞬間，藍光大盛。

明亮的電弧自二人的接觸面附近彈起，直刺日向德間。紙魚子的身形瞬間后拉，一記曲肘肘擊，瞄準了日向德間的咽喉。

本該被電到麻痹的日向德間卻不在紙魚子所期待的位置。

紙魚子驟然暴起的瞬間，他自半空中收拳屈膝，一腳蹬向她的後腦，卻只撞上了她的手肘。

下一刻，二人趁勢拉開了五六米長的距離。

「哇，德間前輩蠻強的嘛！」一色揚羽扶著欄杆感嘆，「那種狀況下都能反應過來，換成是我的話，已經中招了。」

水木看一眼旁人：「……那個，短板就這樣暴露出來，沒問題嗎？」

「反正一上場，稍微打幾下就會暴露了。」一色揚羽倒是看的開，「我體術一般，不行就是不行嘛。」

宇智波鼬捏住他的臉：「你好像還很理直氣壯？」

「反正鼬你肯定沒問題的，」一色揚羽含含糊糊地說，「所以沒關係。」

水木：「……」

這裡面有因果關係嗎，他怎麼沒理出來？！

「那個，其實我也挺一般的。」海野伊魯卡撓起了臉，「我恐怕會是一輪游……水木，我該怎麼辦？」

「怎麼連你也——」水木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戰敗的姿勢吧。僥倖不死的話，起碼輸也要輸好看一點。」

「唉？可是我真不想輸吔……」

水木大怒：「那就不要講那種喪氣話啊笨蛋！」

一旁的栞卻冷笑一聲。

「但是，你們不會以為，紙魚子就只有這樣而已了吧？」他看向宇智波鼬，「他們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

宇智波鼬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場上。

「啊嗯，」他看著紙魚子徹底進入到了雷遁查克拉模式，「我知道。」

就像栞說得那樣，這之後，紙魚子的攻擊力量、速度，全都更上一籌，直接打亂了本掌握在日向德間手中的戰鬥節奏。

單純從體術技巧上來說，日向德間還是更細膩一點，但技巧上的差距迅速被雷遁查克拉模式拉平、甚至超越，並隨著時間過去，逐漸壓制住了日向德間。

像箭一樣，紙魚子極快地沖了過來。當日向德間抬手想要卸掉她的力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

因為，紙魚子身形一矮，從下往上揮動了利刃。

「噌」得一聲。

倉促間，日向德間踉蹌著後退，綁在額前的護額上出現了一道危險的白線。

這一下，他的頭蓋骨都差點被紙魚子給掀了。

「他不習慣。」宇智波鼬評價：「德間前輩……需要時間調整。」

可這種水平的體術對戰中，日向德間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被對方乘勝追擊，容不得太多思考。

更重要的是，體術水平的提高，靠得往往是長年累月的練習，而不是戰鬥過程中的靈光一閃。

「那個雷遁查克拉模式，不是說只有五分鐘嗎？」海野伊魯卡信誓旦旦，「只要德間撐過這段時間——」

然後就見紙魚子手中的短刀刺穿了日向德間的右肩。

海野伊魯卡：「……」

栞冷笑一聲：「看來是撐不過去了。」

海野伊魯卡卻說：「那可不一定！」

栞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都懶得和他說話了。

「我說真的啦！」明明日向德間的情況很不妙，海野伊魯卡卻仍未改變想法，「德間很厲害的！」

連日向德間自己，也沒有喪失信心。

他只抬起左手，指尖連點，阻斷了覆蓋在紙魚子右手的雷遁查克拉循環。

「只有這樣而已嗎？」紙魚子後退幾步，「一隻手而已，影響不了什麼。」

日向德間沒有回答，冷汗一滴滴從鬢角滴下來。他伸手給自己點穴止血，接下來，又亮出了柔拳的起手式。

「哼！下一擊我會刺中你那雙寶貴的眼睛！」紙魚子信心滿滿，「現在認輸的話，我還可以放你一馬。」

日向德間面無表情：「還是別廢話了吧？」

「你這傢伙！」紙魚子皺起眉頭，又搖了搖頭。「算了。事後，不，死後，」她惡意滿滿地冷哼一聲，「你可別說什麼，『因為看我是女孩，就手下留情了』，這種蠢話啊！」

日向德間沒有回答，只聽「嘭」得一聲，一枚煙霧｜彈被他扔了出來，白色的煙霧騰起，半個場地都被遮蓋住了。

「想拖延時間？沒用的！」紙魚子的聲音從霧中傳來，「除非棄權，你跑不掉的！」

一路噼里啪啦的電火花閃過，煙霧消散不少，日向德間的身影若隱若現。

於是，衝鋒再度發起。

見狀，雛田小小地驚呼一聲，把臉埋進了雙手——

然後被父親大人不容拒絕地掰開。

「不要害怕！不要逃避！」日向日足惱怒地說，「好好看到最後！」

隨著煙霧徹底消散，雛田的眼眶裡已經有眼淚在打轉了，但仍捕捉到了一片赤紅的血色。

只是，這片血色的主人不是日向德間。

而是紙魚子。

她的胸口被開了個洞，露出了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所以，」最後的最後，日向德間散去手邊的水之刃，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要一直提我沒說過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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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感謝三日月宗近的地雷謝謝愛你么么噠～

2、標題指得是紙魚子，就數值而言她真比德間強。只是沒想到日向會用忍術。同樣的年紀，德間比寧次的柔拳要弱，他也還不會回天。

所以這時候日向日足的反應：一把按下雛田的腦袋，「歪門邪道，你還是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