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爭執

古宮默默呼吸了幾下，重新背了包。穿過校園，走到了校門口，發現校門口被一大幫女生圍住了，大約是叫著陸前輩陸前輩。

哥哥吧。古宮這麼想著，就漠然地從人群旁邊穿過。

「小妃！」哥哥個頭高，越過眾多的頭頂，哥哥看見了妹妹的黑色頭頂。

古宮恨自己走得太慢，慢慢轉頭髮現笨蛋哥哥揚著手在拚命打招呼。旁邊的女生帶著眼神盯著她。

「那個就是陸前輩的妹妹啊。」

「雖然很漂亮，但是感覺不是很起眼啊。」

「是啊，感覺氣質也不是很討喜啊。」

「居然還是陸前輩的妹妹。」

女生們的竊竊私語不斷入耳，古宮的臉色越來越差，抿緊的唇有些蒼白。

「小姐們，我是不允許任何人中傷小妃，即使是你們也不可以。所以，以後請不要再說這些讓她難過的話。」古宮陸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眼裡的眸光卻帶著冷意。「不然，相信各位在學校……」

古宮還沒等她哥哥說完就拉著他走了。

一路上古宮陸小心翼翼地看著妹妹的臉色在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哥哥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對她們說那些話。」古宮仰著臉，臉色很不好。

「因為我感覺小妃你不開心。」

「她們懂什麼，為什麼你要跟她們說明白？」

「我不想你被人誤解，不想你被人貶低！我作為哥哥維護妹妹，我覺得我沒有做錯，小妃！」古宮陸低著頭皺著眉看著古宮。

「哥哥，我不需要別人理解，在別人眼裡，你很好，好到你的女朋友都要被千挑萬選，你的舉動都會被別人看到，審視著。我是你妹妹，沒必要因為我給你自己增加壓力。」

「小妃你在說什麼？就因為你是我妹妹，我今天才應該這麼做，為什麼在家的你跟在外面的你總不是一個樣子？」古宮陸雙手撐在古宮雛妃的雙肩，垂著眉，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意味。

古宮轉開了臉，她不喜歡看見哥哥的這個神情。

「是不是小妃你覺得有我這樣的哥哥，很丟臉？」

「哥哥，你想多了。你很優秀，我怎麼會覺得丟臉。」古宮雛妃想著這樣的表情的哥哥真可怕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多冷酷，她轉過頭掙開了哥哥的手邊獨自往前走坐進了車裡。沒一會兒古宮陸低著頭不見神情地坐了進來，沒有言語。

冷冷清清的。

古宮感覺到不是很舒服。司機海叔詢問是否可以出發。古宮略帶歉疚地看了眼始終垂著頭的古宮陸，對海叔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自己的歉疚哪裡來，但是她大約覺得剛剛與哥哥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對，也許是不夠體諒哥哥的難處。

可是她覺得她並沒有錯，本來就不必跟那些人說那麼清楚，他就算告訴全世界他妹妹多厲害，不知道的人也只是覺得哥哥是在維護自己的妹妹而已，況且她又沒有多厲害。而且哥哥是男孩子，就算妹妹有錯，也該度量大一些。古宮越想越生氣，就連那一丁點的歉疚也消失不見了，一路上凝著眉表情冷峻。氣氛古怪得海叔看了好幾眼。

回到家，在門口迎接的媽媽敏銳地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但是沒有當即開口。等兩人上樓換衣服的時候，媽媽跟著進了古宮雛妃的房間。

「今天妹妹發生了什麼事嗎？好像不是很開心。」媽媽幫妹妹理好換下的衣服，整齊疊好放在一邊。

「沒什麼。」她的神情明顯得不想多說。媽媽默默笑了笑，從後面抱住了妹妹。「妹妹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跟媽媽說哦，媽媽很願意聽妹妹的青春的煩惱。」

妹妹眼瞼抬了抬，淺淺地笑了。「好的，媽媽。」

「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兒下來吃飯。」媽媽在妹妹頰邊親了一口便出門了。

媽媽在古宮陸的房間沒找到人，在小書房看見了還沒換衣服，坐在陽台垂著頭的哥哥。

「跟妹妹發生了什麼嗎？」媽媽倚著門，輕輕詢問道。

哥哥一直緘默著，很久之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揪起耳邊的一束頭髮順了下來。「媽媽，小妃是不是覺得我很礙事。」

「哥哥你在說什麼呀，妹妹怎麼會覺得你礙事？」

「可是今天妹妹在校門口看起來都不是很想跟我打招呼。而且學校那些女生說妹妹不好的時候我有維護她，可是她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哥哥你是不是誤會了妹妹的心意？你們肯定是產生了誤會。妹妹從小就那麼依賴你，那麼喜歡你，她怎麼可能討厭你？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找妹妹說清楚？」

「可是她好像不是很想理我的樣子。」

「哥哥你變奇怪了哦、以前妹妹有時候也對你愛答不理，你還是很喜歡跟她聊天，今天是怎麼了？你上次幫她扎的頭髮，雖然妹妹口頭上說很討厭，可是第二天不是還扎了雙馬尾么？

「哥哥就是哥哥，妹妹任性一點，哥哥難道也一樣任性么？沒道理吧？可愛的妹妹不是應該寵著么？」

哥哥慢慢抬起了頭，眼睛里的光芒一點點聚攏，站起來，抱了一下媽媽就跑出了門。

「兩個孩子真是的。」

「當媽媽的還真是辛苦呢。」

「親愛的！」媽媽驚喜地發現書房門口站著面帶無奈的爸爸。忙迎了上去，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爸爸伸手抱住了媽媽。「他們兩個小的以後要吵就吵，別管他們。」

「親愛的你也真是的，怎麼能不管他們呢。」

「哼，兩個孩子都不像我，彆扭得要死。」

媽媽偷偷抿了唇，彎了眼。

明明都像你，彆扭得要死。

等媽媽去叫兩個人下樓吃飯的時候，發現他們正肩靠肩地在看電影，是最近新出的電影，聽明美說起過，說是長太郎大半夜不睡覺到外面排隊去買碟。

叫什麼名字來著。

「你們在看什麼呢？」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古宮彌姬？」

「媽媽你真可愛，哥哥是說這個電影的名字叫做——你的名字。新海誠的新作，推薦！」妹妹在頰邊豎了個大拇指。

「啊啦。該吃飯了哦。」

「嗨。」

媽媽又看了幾眼，便轉身離開了。「看來還是要跟上潮流呢。剛剛說的是什麼誠來著，信開？不是吧Shin……hai？」

「shinkai，新海誠吧。」坐在客廳的爸爸聽見媽媽嘀嘀咕咕地講著什麼，突然想起了今天路過茶水間的時候聽見裡面幾個小姑娘討論什麼新海誠。

「啊啦，親愛的，你知道這個人嗎？」

「不知道，只是今天在公司的時候偶然間聽到的。」

「原來如此。妹妹他們在看他的電影，叫什麼名字來著。我最近的腦子真的是一轉頭就忘記了。」

「新海誠的《你的名字》。」哥哥從媽媽背後出現，雙手撐在媽媽的雙肩上。

吃過飯之後兄妹兩人繼續看，爸爸經過房間提醒兩個人早點看完寫作業休息，卻見妹妹抬著雙淚眼沖他點頭。

「……」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個電影都能哭。

「哥哥，你明天還是別來學校門口接我了。」

「為什麼，小妃還是在討厭哥哥吧。」

「都說不是了。哥哥你不要總露出這個表情。」

「什麼表情？」

「說不清楚，就是那種感覺自己被討厭然後……」

「難過的表情？」

「也不是，算了，無論怎麼說哥哥都會不自覺地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小妃你總要說清楚，你不喜歡什麼，我才好知道怎樣讓你開心啊。」

「哥哥為什麼要讓我開心？」

「因為你是我妹妹啊，讓你開心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可是我喜歡哥哥，是因為哥哥就是哥哥，不是因為哥哥的所有方面都符合我的喜好，哥哥不是我的物品，哥哥應該照自己喜歡的模樣生活。」

「這我知道，可是在小妃你面前我就是想讓你開心啊，這樣不好么？」

「也……也不是。」

「那我明天去接你。」說完古宮陸附送一個大大的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