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頭寬裕了，行走江湖就一點也不慌了。

不管那個世界都是一個道理，腰包鼓了，背就直了，腰也不酸了，人也不慫了。

非明畢竟不是第一次做任務，她以前也來過類似的武俠世界，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大約幾十萬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的委託人，似乎是一個，姓葉的姑娘？

畢竟太無聊了，一睡就睡了十萬年，反正有溯溪在輪迴司盯著，出不了亂子。

按照她一貫的生存需求，非明先去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面紗之類的雜物。

有條件的情況下必須要享受！你想啊，一個神明到人間一趟，就蹲在牆邊啃窩窩頭，那像個什麼樣子？！她不要面子的啊？

不過非明基本上沒有缺過錢，所以具體對錢財還是沒有多少概念，周芷若的記憶里有用的東西也很少。衣服包起來，她就順手扔了一錠銀子過去，多餘的就當送人好了。

反正不是她的，送了也無妨。

轉頭去客棧住店，有人問她打尖還是住店。非明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打尖是什麼，於是開口說：「我住店，一間上房。待會直接把飯菜送到我房間。」

店小二連忙答應，堆起一個笑臉，「好咧！」

非明給了錢，被人領去房間的路上，順手給了小二一錠銀子當小費，「我打算去各地遊歷，你給我說說，各地風景名勝有哪些？哪裡最近？」

小二拿著那錠銀子咬了一口，隨即笑得眯起了眼，「這事啊，您問我算是問對了人！要說這峨眉山啊，本身就是風景，多少人仰慕峨眉派風采來山腳遊歷！要不是到了冬季，人少了不少，您今兒來未必還有房間！峨眉往外，就說這四川省，要論自然風景當數南坪縣！從這往北走，人不多，地方偏僻，但風光是一等一的好！再往那邊走遠點，就到了塞外，有一座高原，山上是不要指望的，山腳卻還不錯。我也是聽一個喜歡遊玩的朋友說的，那地方……藍天白雲，雲就是更白，天就是更藍！」

小二沒讀過多少書，也沒有親自看過，只是道聽途說，但想來消息還是可靠，不然他也不敢誇下海口。

非明饒有興緻地聽著，並不開口打斷。

無論哪個男人被美人注視，總是難免虛榮心，店小二也不例外，充分展現了他的職業口才，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再往北就沒有什麼好風景了，除非您想去大漠看看風沙，說起來也是獨特景色，只是天氣惡劣，不是什麼好去處！從峨眉這兒您還可以南下，去大理，風景自不必說，那裡聽說盛產白玉翡翠，還有地方一年四季如春。您這時候去，一路上看見冰雪，到了那裡，就趕上鮮花盛開啦！」

簡單的風景被他說的竟也誘人，非明難得聽的開心，雖然不甚嚮往，卻也給面子地笑了笑，只差鼓個掌。

接下來又聽小二說了華山派，少林派，武當派等一些門派周圍的風景名勝，又說南下江南水鄉風光，只是大概知道這些江湖人不喜朝廷，絕口不提元朝都城。最後他又神神秘秘提起昆崙山，說那裡是明教總壇，若是沒有要事，最好是繞道走。

非明並不是不識好歹的神，雖然覺得他的擔心毫無必要，卻還是感謝了一番，讓他離開了。

飯菜送上來的時候，非明正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往西北去看南坪草原大漠，還是去大理看四季如春鮮花爭妍，亦或者是去拜訪其餘五大門派繞彎去看江南水鄉，還是直接去明教總壇暗殺滅絕的仇人？

她算了算，周芷若原來十八歲之前都在峨眉，日子過的波瀾不驚。直到後來六大門派圍攻明教光明頂，她才遇見張無忌，人生突然充滿了波折。現在離十八歲還有三年，她肯定要在這個時間之內趕回去，所以若要慢慢賞景，算上路程，恐怕四種只能選其二。

周芷若想好好侍奉師父，非明自然要滿足滅絕的心愿。楊逍和楊不悔壽數未盡，她不能殺人，但可以廢掉他們的武功經脈，應該能讓滅絕高興。

明教和草原大漠堪稱南轅北轍，所以她既然打算去明教，南坪這條路肯定是不能走了。至於大理還是其餘門派，她在自己高興和責任之間猶豫。

雖說是自己一時興起，但畢竟答應了要好好光揚峨眉，拜訪其他門派，去切磋切磋，也是為峨眉揚名……

畢竟習劍還挺有意思的。

非明懶洋洋地用筷子戳著青菜，無形的劍氣順著指尖流出，透青菜而不傷盤子。

一分二，二分四……

眨眼間她就把一根青菜分為細碎的菜沫，然後愉悅的笑了。

這樣好了，在記憶里，六大門派里目前武功最高的在武當，除峨眉外，其次應該就是少林。先去大理玩一趟，嘗嘗那裡的特產，再去這兩個門派挑戰一下，大概也不用多久。

玩，挑戰，去明教，算路上的時間，若有機會，還可以好好欣賞江南風光。

神界風景看得膩味，人界的她還沒怎麼看過，前幾次來也沒時間看，反而新鮮。現在也算是休假期，機會難得，自然要好好玩才對的起自己。

吃完飯，非明又讓人搬了水桶上來沐浴。她身上衣裙很薄，只在裙外披了一件青色披風，卻因為內力深厚，並不覺得冷。沐浴時，她並沒有關窗，窗外正下起雪來，寒風裹著雪花吹進來，她懶洋洋地伸手接了，睜眼去瞧這雪景。一縷長發隨風曼妙地飄起，又墜入水裡，附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她全身上下都訴說著一種滿不在乎的勁頭，冷漠無情，翩翩笑語，慵懶且桀驁不馴，讓人想征服她。

或者被她征服。

不經心一瞥的男人被女子這旖*旎風情迷了心神。非明卻毫無女子的矜持，精緻的鎖骨露在外面，她權當窺視的人不存在，閉上眼睛，全身放鬆，等到水變得溫涼，才彈指關上窗戶，披衣起身。

她雖然佔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子，卻也沒真把自己當女人看。

無所謂，愛看就看吧，反正啥也看不見。

至於換下來的衣服，非明是不會動手洗的，武功出眾自然有相應的特權，任何打擾修行的事情滅絕都會幫她攔下。至於眼下，付了銀子自然有人做事，實在是方便。

世間各種問題，大多都是由錢引起。這樣想來，又覺得怪沒意思的。

她住了一夜，第二天醒來便打算離開客棧，只是房門一開，下樓沒走幾步，就有人從身後追過來，「這位姑娘，請留步。」

非明不甚有興緻，沒有回頭，只當是什麼也沒聽見，自顧自的下樓尋張桌子坐下，吃起了早飯。

那人隨後便跟上來，「敢問姑娘，可是峨眉弟子？」

非明掃了來人一眼，面前的男人大約三十齣頭，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眉間開闊，為人應當不錯。只是一副早夭之相，為小人所害，在記憶里叫周芷若也嘆惋。

非明放下筷子，「不知是武當莫道長來此，請問有何貴幹？」

莫聲谷猝不及防被眼前的少女道破真實身份，頓時吃了一驚。竟不知自己是哪裡泄露了身份，叫人看了個分明？！

他為人行事雖魯直，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講究禮儀，不墮武當風範，「姑娘客氣，在下武當莫聲谷，正是要來拜訪峨眉滅絕師太。不想昨日在山腳客棧遇見姑娘，正想請問，師太可在？」

非明心知眼前的男人約莫就是昨天沐浴時不小心窺探的那個，當下勾了勾唇，回道：「師父在的。」心裡卻思索著莫聲谷來峨眉的目的。

周芷若的記憶里依稀有這件事，只是莫聲谷的目的她也不知。非明只能猜測他來峨眉是為私事。

她卻不知道，三年前滅絕師太殺紀曉芙，一回來閉關就是一年，出關后才遣人送信告知武當。路上送信要時間，莫聲谷為人衝動，張三丰也不會把這件醜事告訴武當七俠所有人。

但莫聲谷遲早聽見風聲，雖說又過了很久才知道，但終究還是要來峨眉討個公道，只是遲遲找不到下山的機會。這次終於等到張三丰派人來峨眉辦事，他便自動請纓，正好問一問滅絕！

哪成想昨日看見這個少女使的彷彿是峨眉劍法，又無意中窺見人家沐浴。竟好似著魔一般，挪不動步子……

夜晚遲遲不能入睡，一閉眼就想起漫天飛雪裡，少女冰魄般的明眸，雪一般的肌膚……一大早聽見開門聲，他活像個毛頭小子，趕緊上來搭訕。結果人家理都不理，還是搬出峨嵋派，才得她一瞥一笑，一語道破身份。

莫聲谷有心想問少女身份，非明卻先他一步開口，十分有禮地報上姓名，「在下峨眉周芷若，幾年前幸蒙張真人搭救，才有今日。」她感激完，輕笑著將話鋒一轉，「若來日在下上武當請教劍術，還請莫道長不吝賜教。」

這女子輕笑，竟讓人覺得魂都飛了。卻偏偏還是冰雪一般，讓人想褻瀆，又怕唐突，不敢上前。

莫聲谷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再回神時，那女子已經消失在風雪裡。而自己來峨眉之前的怒氣，也彷彿隨著冰雪中的倩影，盡數消散。

非明一離開就把莫聲谷的事情拋在腦後，按照計劃去了雲南遊玩。

店小二沒有騙她，從四川到達雲南，正好是春光燦爛的時節。雲南本就四季如春鮮花綻放，到了真正的春季，就更是好看，好像所有的鮮花都開在這一個月里似的。

可是在這個時候，非明又沒有了賞景的心情。

她一路走來，看見各地到處都是流民，大理也不例外。各地□□四起，自黃河泛濫以來，起義軍數不勝數，餓殍遍野，屍骸滿地。而元朝高層卻穿金戴銀，不知人間疾苦。

或許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而已。

人間有詩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人們還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類如此明白自己的弱點，卻永遠也改不掉逃不脫。

非明一雙冷眼旁觀這亂世之相，也許心有波瀾，有心相救，但以她目前的力量，也無能為力。

何況這數十萬人的死亡，天道所定，她若是一意孤行，最後該死的也許還是不能活。

只看它安排的遲早而已。

因此她只是一路走，一路賞景，避開那些人多的地方，專從山野小道走。

動物們親近她，總比那些餓極了的人好。

在這路途中，非明不再刻意壓制自己內力提升的速度，雖說內力修為沒有捷徑可走，但非明可以用最適合自己的心法，而不是那本不算頂級的峨眉心法。

只是原先一直在滅絕師太的眼皮子底下，有太多事情不方便做了。

甚至於非明的劍法，在這個世界也算是被壓制過的。

武道之極是破碎虛空，而破碎虛空，除了武力值達到世界巔峰之外，還要去領悟世界上的法則，追求心境上的突破。

但這個世界的規則有所限制，武者的力量最多只能到達一個定值，沒有破碎虛空甚至成神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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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開的有點大，有點想寫藏劍山莊的庄花了！最近玩雲裳羽衣，艾瑪，葉英真他媽帥！

等我有空查一查劍三再決定動不動筆，想看的可以給我留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