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葉知天下秋
「咳咳…耀陽…咳咳……吃飯沒有!」手機里傳來葉知秋不停的咳嗽聲,和他的關心陳耀陽的聲音。
吃飯?我當然想吃!陳耀陽表情有點鬱悶,苦笑道:「知秋,我受傷了,而且被鐵鏈捆住了。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你受傷了?咳咳咳……」
「不要激動!他是騙你的。你先喝杯水,把電話給我,讓我罵他一頓。」
「咳咳……不要搶。」手機的話筒里,傳來葉知秋更激烈的咳嗽聲,和那個叫冬晴的女人時而溫柔,時而兇惡的聲音。
轉頭看了眼左手臂上的傷,陳耀陽苦笑道:「知秋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沒到走投無路時是不會輕易求人的。我真的受傷了,是槍傷,而且現在手腳被鐵鏈捆住。」
「我明白了!咳咳……你現在…咳咳…在那裡!我趕過來!」
「我不准你去!」
「冬晴,不要鬧了!咳……」手機的話筒里,傳來叫冬晴的女人不瞞的聲音,和葉知秋時而認真,時而嚴肅的聲音。
「鳳凰橋南邊的橋底下!來之前可以先幫我做一件事嗎?」陳耀陽說道。
「說!咳咳……」葉知秋很乾脆道,然而旋即又引起咳嗽。
沉默片刻,陳耀陽說道:「先到我家,叫我老婆和小姨子進屋子裡。說我找到工作了!現在正跟同事吃飯。」
「咳咳…你認為這個借口…咳咳…可以騙到你那個不簡單的老婆嗎?」
「哼!狼心給狗食了!」手機的話筒里,傳來葉知秋微笑的聲音,和叫冬晴的女人厭惡的聲音。
陳耀陽苦笑道:「我只想到這個借口。不如你幫我想一個!」
「咳咳!別!還是用你的借口說吧!」
「知秋直接說他去鬼混!」手機話筒里,再次傳出葉知秋,和叫冬晴的女人的聲音。
「那就先這樣。我等你!」陳耀陽說道。
「好!」葉知秋乾脆道。
一間整潔的房子里,一個臉色蒼白,長發及肩的廋弱男子,坐在一張木椅子上。把左耳上的一隻紅色手機,遞還給站在自己身邊,還在做著偷聽姿勢的清秀女子。
站起來身,輕咳了兩聲,男子說道:「冬晴,我要出去一下。」
「我不准你去!」清秀女子拉著廋弱男子的手,不讓他走向房子的門口。
「別鬧了!」瘦弱男子雖然樣子病弱,然而病魔並沒有奪走,他那雙不怒而威的明眸。
與瘦弱男子對視片刻,清秀女子還是敗下陣來。放開男子的手,警告道:「快點回來。不然我以後都不會讓,那個混蛋進我們的屋子裡。」
瘦弱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房子。
這一男一女就是剛才,跟陳耀陽電話互聊的葉知秋,和他的女朋友夏冬晴。
陳耀陽仰躺在河岸的綠草地上,眼睛有點空洞地看著天上的星星。直到葉知秋拿著一把鐵割子,走到他頭前俯視著他,他才回過神來。
看了眼陳耀陽被鮮血染紅的左衣袖,掩手輕咳兩聲,葉知秋說道:「看你還有心情發獃,手臂的傷應該沒有大礙。」
腰部用力坐直身來,清秀女子沒好氣道:「現在當然沒有什麼大礙,但如果不幫我止血就不同了。」
葉知秋笑了笑,輕咳了兩三聲。把鐵割子扔到一邊,從黑色西裝褲子里掏出一捆繃帶、砂布和一瓶又扁又小的藥油。
蹲下身,葉知秋把東西放下,檢查了一下陳耀陽左手臂上的傷。發現傷口雖然大,然而沒有傷得到筋骨。
邊把陳耀陽被血染紅的襯衫解開鈕扣,邊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耀陽自嘲道:「我也想知道。剛才被人開著別克車追,然後在橋上被截住了。接著跟他們打了一場。對了!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車。不是,應該是一輛銀色車停在路邊。」
葉知秋搖了搖頭:「我坐計程車過來的時候,橋面暢通無阻。沒有發現有銀色車停在橋上。」
「他媽的!連一輛破車也要拉走!」陳耀陽憤恨道。
因為車丟了,就代表他要自己掏錢賠償給小黑。以他現在的窮酸樣子,在他身上搜出一百塊。已經算是驚奇的事。
把陳耀陽身上濕漉漉的襯衫,脫到他被鐵鏈捆住的雙手上。葉知秋拿起草地上那瓶藥油,澆到他左手臂傷口上,疑惑道:「以你身手不應該作繭自縛這麼笨。到底發生什麼事?」
陳耀陽咬著牙關,忍著手臂上傳出的劇痛,不答反問:「你那瓶是什麼油?印度神油嗎?這麼『爽』!」
「爽才好!不然怎樣殺菌!?」葉知秋微笑地把整瓶藥油。全倒在陳耀陽手臂傷口上,然而用紗面和繃帶,幫他把傷口包好。
看了眼傷口,陳耀陽回答葉知秋剛才所問的問題:「作繭自縛我當然不會做。但如果被bi著做,就沒有辦法。你猜我遇到什麼人?」
沉思片刻,葉知秋眼中充滿了睿智,邊繼續幫陳耀陽包紮傷口,邊微笑道。
「能bi你作繭自縛,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做到。因為你有腳,可以逃。看到你手上的槍傷,猜到你應該是被人用槍指著頭,人數當然不少。不然如果是一兩個人,你直接用魅輪飛過去,他們雖然可以先開槍,但一定不會打中你。而他們當然會被你的魅輪割斷脖子,接下來就不會有你現在這個情況出現。我只能猜到這裡,至於你得罪什麼人?我不是神,不知道。」
陳耀陽讚賞道:「不愧是我的軍師!你猜測的沒有錯。有八個人用槍指著我。」
說著,陳耀陽臉色變得鬱悶起來:「所以要殺死他們,至少扔三四次魅輪。而且他們是全方位用槍指著我。我一動,他們就會開槍。能隨隨便便掏槍的人除了警察,你猜還有什麼人能做到?」
眉頭皺起,葉知秋說道:「能有槍的除了警察,當然是混黑的人。這裡是鳳凰市,是鳳凰幫的人嗎?」
陳耀陽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是鳳凰幫這種小幫會!再猜!」
葉知秋把纏繞著陳耀陽手臂傷口的繃帶結實,然後把他濕漉漉的白色襯衫,拉回到他的身上。
當然被血染紅的衣袖,已經用鐵割幫他割掉。
用鐵割幫陳耀陽割手上的鐵鏈,葉知秋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說道:「鳳凰幫是屬於市幫。比它大的當然是省幫、跨省幫。離鳳凰市最近的省幫有斧頭幫和金鵬幫,當然傲龍幫也有可能?你不會這麼快就驚動這些龐然大物吧!?」
陳耀陽聽出葉知秋驚訝,搖了搖頭,有些得意道:「再猜!提示,比你剛才提到的再大幾倍。」
葉知秋停下割鐵鏈的動作,不答反問,激動問:「帝幫還是殺神幫?」
「帝幫!」陳耀陽很輕鬆道。
然而,葉知秋一點都不輕鬆。他激動地拿著鐵割架在陳耀陽脖子上,生氣道:「這麼快就驚動帝幫,我們這兩年來布下的棋子全白布了。咳咳……」
可能是激動的原因,葉知秋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喂!喂!不要激動!」陳耀陽側著頭有點害怕地看著那把,隨著葉知秋劇烈地咳嗽,而一前一後拉動著的生鐵鐵割。
「咳咳……你要我怎樣不激動?咳咳……我時間無多了。咳咳……」葉知秋說一句話就咳嗽很多聲,而且蒼白的臉色顯得更蒼白起來。
「有這麼嚴重嗎?我不會相信的!」神色黯然了一下,陳耀陽矇騙道:「我在街邊看手相的攤位上幫你問過。那個盲眼七旬老頭,一看就知道他是半神仙。他說你至少能活到他現在這個年紀。七十歲呢!很多人都不能活到這個年齡!」
「咳……難道我自己不清楚自己嗎?」葉知秋哼了一聲,繼續咳嗽。然而,沒有剛開始時那麼劇烈。
陳耀陽鬱悶道:「不要再生氣了,不然你咳死在這裡,你要我怎樣跟冬晴解釋?不再跟你繞彎子,我直說出來吧!剛才雖然被帝幫的人追殺,而且是程虎擄親自領導,但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秘密進行著的事。我猜,我昨天使一輛保時捷撞車,而車裡的人應該跟程虎擄稱兄道弟的人。所以程虎擄就過來尋仇。」
「咳咳……」
葉知秋一邊咳嗽,一邊思考:他們秘密進行著的事,應該沒有被帝幫發現。不然程帝這隻老狐狸直接把他們的事宣告於眾,讓被他們算計著的人來殺他們就可以,不用親自動手。但程虎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葉知秋把架在陳耀陽脖子上的鐵割拿下,說道:「咳咳!你不清楚程虎擄這個人,他絕對不會跟其它人稱兄道弟。咳咳咳!除非有利益。利益?難道他看中鳳凰幫?咳咳……」
葉知秋平伏的咳嗽,又再次咳嗽起來。同時把鐵割再次架在陳耀陽脖子上。
看了眼再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生鏽鐵割,陳耀陽鬱悶道:
「他看中鳳凰幫也不是我的問題吧!?但你是否想多了!?他們剛收回黃文忠的權,怎麼會這麼快就想吞兼其它的省份。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真的想急進吞兼其它省份,那也要等奪回其他三位皇爺的權之後,才能去做吧!再退一步說,就算程帝這隻念情義的老狐狸,不想去奪回三位皇爺的權,而是直接開始吞兼其它省份的計劃,那麼殺神幫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點程帝這麼老奸巨猾,沒可能想不到!再退……」
「咳咳!不要退了!你想到的,我當然想到!咳咳咳!我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大事,能驚動程虎擄這位虎皇子?」葉知秋說道。
看了眼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生鏽鐵割,陳耀陽鬱悶道:「既然想到,為什麼還不放鐵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