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帝后交鋒
秦瑟瑟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休息了兩天整個人恢復了元氣以後，她就又裝扮成了小宮女，混跡勤政殿周圍。
「喂，你們知道嗎?離清姑姑已經成為離妃了，馬上就要入住後宮了，到時候就是我們的主子了。」
「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畢竟她是太後娘娘的人，我要是有太後娘娘做靠山，我也飛上枝頭變鳳凰……」
「美的你……」
「難道不是？這宮裡誰不知道，咱們皇上是個孝子，太後娘娘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一個宮女對她的話顯然不以為然，說道：「你可別忘了咱們皇後娘娘，那麼顯赫的身世，最後還不是死在了冷宮裡。」
「聽說喲！還是被餓死的。」
「嘁……皇後娘娘怎麼能跟太后比，再說了……是她自己作死，放著好好地皇上不要，竟然去私會野男人，你說她不死誰死。」
秦瑟瑟豎著耳朵聽得起勁兒，這兩個小宮女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公然敢議論主子的是非，那個稍有姿色的更是討厭，說的是什麼話！
她腳下踩到了枯枝，沒想到嚇得前面的人六神無主。
「哎喲……是你呀！你個悶葫蘆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幹什麼？可是嚇死我們了。」
「就是……」
秦瑟瑟正大光明的走出去，滿臉八卦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離妃怎麼了？」
「我說掬月，你平常不是最不關心這些事情，膽子小的跟老鼠一樣，怎麼現在開始八卦了。」
「是不是……這裡開竅了？」小宮女指指自己的腦袋。
「嘿嘿嘿嘿，這位姐姐，咱們都是苦命的人，來到這宮裡誰不想攀高枝呀！你說是不是。」
「叫我名字，誰是你姐姐。」
「那敢問這位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秦瑟瑟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將臉湊過去。
「你居然不知道我叫什麼？」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白她一眼。
「算了算了，她剛進宮沒多少時間，我們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
一來而去之後，秦瑟瑟摸清楚了這些個宮女太監的名字。剛才說話囂張，有點姿色的是錦繡，態度委婉一些好說話的人叫畫屏。
其餘的小太監什麼的，她也暗中打聽了個遍，想辦法混了個臉熟。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皇上那邊正發火，安公公都跪在門外了。你們還不趕緊去當差，該幹嘛幹嘛……」
「你……掬月趕緊去給皇上奉茶，不然等急了咱們所有人都得受罰。」
「我……？」秦瑟瑟指指自己的鼻子。
「哎呀，肯定是你……不然錦繡畫屏你們去也行。」
「我們不去，我們還有活兒……讓掬月去。」
兩人聽說皇帝發了脾氣，早就推脫腳底抹油，不見了蹤影。
「她們怎麼了？不是要攀高枝嗎？再說了，讓我一個燒鍋爐的奉茶，哪有這樣的道理。」秦瑟瑟好笑的看著她們的背影。
「你就別墨跡了……這晚了的話，你可是與我們勤政殿所有人為敵。再說了，我們下人講什麼道理，伺候好皇上才是正經。」
看他的樣子，想來這種事情沒少發生，估計都是欺負這個掬月老實，每次都是做了炮灰。
「行，我去就成了，多大點兒事兒。」
秦瑟瑟擺擺手，泡好茶以後就端著往冥泱寒辦公的地方走。
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習慣的雙手都在顫抖，茶杯蓋子磕的叮噹響，在心裡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要端莊端莊！
「穩著點兒，可得穩著點兒……」小太監看著她在心裡默念。
反正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皇上怪罪下來，最後就由她一個人擔著。她來了也不討喜，更不合群，最重要的是無父無母，孤家寡人一個沒多少牽挂。
小安子還跪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勤政殿門外的大理石地面上，跪著一片得宮女太監。烏泱瘴氣，每個人都生怕觸怒了天威。
秦瑟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小心的將茶端了進去，然後放到了冥泱寒的面前。
她低眉順首的站在那裡，只看到面前伸出一隻纖長、白皙、骨節有力的手，將桌上的茶端走。看到那隻手，又想起那晚的噩夢，她表情慢慢的變得扭曲，有些難看。
「端下去，重沏。」
冥泱寒吩咐了一聲，可是半天都沒有動靜。一抬首，竟然發現這宮女還杵在這裡，她一臉忿恨，不知道在想什麼入神，連自己說話都沒有聽見。
好的很，這些奴才是要翻天了是不是！
「朕叫你下去！」
他大手用力拍著桌子，那沒喝幾口的茶被震飛，茶杯翻到茶水濺了一桌子。那些奏摺都被打濕，茶水順著桌子流到地面上，瞬間弄髒了皇帝的衣裳。
「啊……」
秦瑟瑟一回神，就看到桌子上都是水，她還沒來得及看冥泱寒的眼神，趕緊從懷裡掏出手絹來擦拭。
「皇上對不起，皇上我不是故意的……」
冥泱寒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宮女，她是聾子還是瞎了，難道沒有看見自己的臉色，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還敢動手動腳的？這是臨危不懼，膽子太大？
他就盯著她胡亂的收拾，可是這奴才好像比自己還手忙腳亂，那些奏章被她攪在一起，硃砂的顏色沁染暈開，已經不能入目。
「滾開……」冥泱寒一腳踹出去。
秦瑟瑟發誓，在她連連後退倒地的那一刻，她腦子都是空白的，一個皇帝竟然做出這麼不男人的舉動，竟然欺負一個女人。
她當時只是發獃，見到冥泱寒還心生怨恨，沒有反應過來茶水就打翻了。
等她發現的時候，想著的是趕緊補救自己的冒失，幫忙收拾了再說。可是她忽略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皇帝，眼前萬人之上的最高統治者。
還來不及體會身體的疼痛，那茶杯飛快的朝秦瑟瑟砸來，她趕緊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臉，避免被傷到。精緻的青花杯盞在她面前的地上摔的粉碎，碎片濺在她的腳踝上。
「你發什麼神經！」秦瑟瑟迅速的爬起來，理直氣壯對著冥泱寒大吼。
她的脾氣完全爆發出來，原形畢露。片刻后，她慢慢地慢慢地、機械的轉身背對著冥泱寒。
在她轉身的一刻，她哀痛的閉著眼睛，真是想拍死自己，遷就遷就他不行麽！現在作，別到時候把小命弄沒了。
不用回頭，她也可以知道身後人的臉色，她現在站在那裡不敢動，感受到後背涼颼颼的，陰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