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證人3

陳發雲站在講台上，扶正了眼鏡，用餘光掃視一遍全體學生，他的目光只是從劉克明低著的頭一掃而過。

「好，現在上課」陳發雲語氣平靜地說道，「這節課的安排很重要。都知道，大三的下學期在不久的將來就要結束了，下學期開始，你們這裡的所有學生將要踏入社會實踐的崗位，再過一年多不了很多的時間，你們這裡的大部分同學將要結束學習生涯，各奔東西，真正踏入社會，今天，作為你們的系主任，在此給你們上一節社會實踐的理論課.......」

劉克明抬起頭，看著講台上真繪聲繪色描述今後不是自己生活場景的陳發雲，他發現陳發雲那隻被自己擊傷的眼睛已經不再紅腫，但眼圈的外圍還有些淡淡的於痕。劉克明看著眼前這位慷慨陳詞的老師，內心有那麼些愧疚，現在他對陳發雲是滿心的感激，因為他知道若不是陳發雲極力的保留，自己現在已經捲鋪蓋走人了。

「哎？」朱明明用胳膊拐子輕輕碰了下劉克明，小聲說道：「你準備在哪裡實習？」

劉克明將嘴巴靠近了些朱明明的耳朵，同樣小聲說道：「還不知道，回老家吧」。劉克明的聲音極低，說話的同時還盯著講台上的陳發雲，他怕講台上的那位講師會發現自己竊竊私語的舉動而不高興。

朱明明：「回老家，就留著市裡得了，我爸已經在市區的一處公安局給我安排了實習崗位，你也留下，我們一起。」

劉克明：「得了吧，你老爸有關係可以給你安排崗位，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關係。再說，我在這個城市裡是舉目無親，誰給我吃的誰給我住的？」

朱明明：「你不是在這市區有房子嗎？」

劉克明：「那哪裡是我的房子？是我二姨的，我暫時住著，再說，那處房子在距離市中心十萬八千里的郊區，我自己都嫌那裡太遠。哎，你說，這庄大虎這麼沒來上課？」

「他？」聽到庄大虎，朱明明內心的心弦突然波動了一下，不禁的聲音高了起來，引來後排臨近座位上同學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劉克明趕緊捂住朱明明的嘴，此刻他的內心比朱明明還驚心。

朱明明這也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態了，於是趕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不知道庄大虎的事情啊？」

劉克明一臉疑惑地看著朱明明說道：「不知道，他怎麼了？」

「他殺人了，是故意殺人，被警察帶走了」。朱明明誇張的表情將原本嚴重的事情襯托的像轟動國際那樣大的事件了。

「他殺人了？」劉克明驚奇的表情反應出他堅決的不相信。

「真的，就在你跟他打架的后發生的事情，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劉克明：「我真的沒有跟他打架。」

朱明明：「好吧，不管怎樣，你現在應該是打心底的高興，必定他對你有奪妻之恨。」

「你說什麼呢？」

沒錯，如果聽到這個消息按說劉克明在心裡是應該高興的，但此時的劉克明不知什麼原因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庄大虎之前也是劉克明很要好的一個朋友，人老實也樸實，但讓劉克明萬萬想不到的是庄大虎居然挖了自己的牆角。牆角不就是讓好朋友來挖的嗎？趁其不備突然襲擊，攻個措手不及，沒有人能招架的住，但不管怎樣，挖自己牆角的也不應該是他善良的庄大虎啊？這讓劉克明真是難以接受，而且是無法接受。

陳發雲慷慨激昂的講詞突然停下了，有兩位身穿警服的警察站在教室的前門口，站在兩位警察跟前的還有院里的副院長。

「先停停，這兩位警察同志有事情要說」副院長跟講台上的陳發雲說道。

「老師和各位同學，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片刻，因為有個案子要辦」一位警察開口說道「請問，劉克明同志在不在？」

什麼？警察在調查我？劉克明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臉色瞬間變的煞白。班裡的幾十雙眼睛就在話語停下的那一刻瞬間移到了劉克明身上。

劉克明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因為前幾天他毆打陳發雲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但陳發雲的傷根本構不成輕傷，自然也構不成犯罪，犯不著動用警察來。此刻，劉克明被幾十雙異樣的眼神盯著很不自在，滿心的不安甚至是恐懼。

「奧，劉克明同學，你用不著害怕。我們此次前來是請你來作證的」一位警察看著劉克明說道。

原來是這樣，作證你早說嘛？嚇的我都差點突然猝死了。教室內那根緊張的玄也突然蹦了下來。

劉克明站了起來，說道：「請問警察叔叔，不是，警察....兩位，找我要了解什麼？」警察叔叔這個詞眼從小就在劉克明的內心留下了根深蒂固的概念，但眼前的這兩位警察看樣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稱他們為「叔叔」這稱呼也覺得太不合適了，一時間劉克明盡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說話的警察朝劉克明笑了笑說道：「你可以稱呼我們為同志。是這樣子的，本月9號夜晚也就是大前天的夜晚11點55分，無雙大道K398+55處發生了一起慘烈的車禍，當時那個報警電話，我們查到電話號碼的戶主是你，請問當時是你報的警嗎？」

劉克明：「對，當時是我打的電話報的警。」

警察：「請問你當時是目擊了整個車禍過程嗎？」

劉克明：「對，當時車子就在我眼前不遠處爆炸，當時我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遠遠的開了過來，速度很快，發動機的聲音很大，但就在.....」

「好了好了。這些你在這裡先不要說」一位警察打斷了劉克明準備的津津樂道的話語。「因為你所說的這些都是證詞，是保密的，請跟我們到警局內進行取證。」

「去警局？現在還在上課呢？」劉克明有些為難地看著系主任說道。

陳發云：「去吧，作證是我們每一位公民的義務。去見識見識，或許比你坐在課堂更讓你受益。」

劉克明離開座位，往教室前門口走去，在經過前排白馨兒的座位時，劉克明不禁用餘光瞟了一眼白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