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什麼都行。我什麼都愛吃。」她陽光的笑意里寫上了溫情兩個字。

「這我為難了，漫無目的。冒菜，烤肉，烤魚，甜蔻，一品鍋，可米奇，水煎肉，燒小灶，雲南菜，韓式快餐，海鮮火鍋……」陳小嘉認真的報菜名，想想和愛慕的女人在一起散步吃飯，他的心裡一樣流動著縷縷的溫情。

林軒想了想，「我想吃，烤魚。」想什麼說什麼，她是坦誠的人。

「只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吃了。我知道有一家烤魚很美味，你會喜歡。」

「嗯，就烤魚。」林軒老老實實應了。

「喜歡吃肉食啊？當然了，你不用擔心長肉。」

「我有嗎？是不是我不矜持啊。我平時不怎麼吃肉，一個月吃兩次吧。飲食比較素。呵呵。我不是嗜肉的人。不過，我怕吃辣。」

「我聽說，鳥兒不怕辣的東西。」

「真的嗎？」

「沒聽說過。我不是鳥兒，所以怕辣。」

「本真就好。我喜歡，落落大方，你要是繞起彎子了，我可就頭大了。你想啊，我哪猜得出來你喜歡吃什麼。不是有一首歌說嗎，女孩的心思你別猜。要說揣度心思我比較弱智，不過我是有心人，時間長了，我會用心去了解你的喜好，是吧。」陳小嘉分明是認真的。

「呵呵。你說話風趣。」林軒笑。

「就象是你的素顏，不著脂粉，峨眉婉轉。應了名句，空山新雨，天氣晚秋，清新迎面而來。」

「你看不出來嗎，因為要見你，我薄施了淡妝，不求艷光四射，只想心裡嫵媚。」林軒笑意吟吟。

「濃裝艷抹的看上去俗，掩蓋了本來面目。這個城市，化妝的女人，應該不到一半，年輕人更少，衣著純樸，不施脂粉。」

「就如同大連的景色，美在自然。」

「你是在讚美大連還是自誇。」他笑。他的眼前是一個眼睛格外有神採的女人。釵荊裙布，左看右看，還是清純的象個高中生，他搓著手遲疑了，這個時候還不敢去牽她的手。

「你的讚美，聽來不俗。」

「五官的美，在於自然大方，加上健康的膚色，呈現出來的不是美，如風景，賞心悅目。我是不會讚美的，但是只想到了，百合。你這麼清純，化妝是多餘的，掩蓋了本來的清新美。」陳小嘉今天才抽出時間來，眼裡的林軒一臉的明媚，離開一分鐘他都是不舍。

「呵呵，我心情好嗎，今天我們去哪裡走走？」林軒呶起嘴巴。

「信馬由韁隨意四方，你說哪裡就是哪裡了。」陳小嘉願意和林軒去往任意一個地方。

「好吧，星海廣場。我有一年沒有去了。」林軒好心情的想了這個地方。

「我想說的是，我一七九，不喜歡飲酒吸煙，我對人生充滿了希望，我會用心工作，為我們的未來努力。有你的人生才美麗，我有什麼做得不好，你說出來好了。我喜歡聽。」

「陳小嘉，我們很談得來，相處愉快。你的關愛呵護，我是說，你對我的好，我當然感覺得到。我想說的是，我的心性比較恬談，不太喜歡喧攘，可能喜歡靜吧，我說不好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林軒是坦率的人。

「你沒有說出來，我就感覺到了，你有想法是對的，對年輕人而言，有是的激情有大把的青春，喜歡玩樂，嘻鬧，玩得起，輸得起，也不是人人都這樣的，我也不是太喜歡鬧，靜處有靜的好，讓人內斂沉思，反觀己身，讓太多的雜念有時間過濾提升。書上是這樣寫的，我覺得有道理。」陳小嘉的心裡真是這樣想的。

「是了，我感覺的到。」林軒由衷的笑意總是讓人暖意擁懷。

「自從和你認識以來，我發現自己的浮躁在減談，你是我一見傾心的女子，在我心裡沒有人可以替代，你的真實率直，嫻靜可愛，都是我至為欣賞的閃光點，我上小學中學大學，直到你的出現，我第一次怦然心動，就再也放不下，準確的說，我發現了作品上你的背影，我就放不下了，於是，我時時留意，處處尋找，你不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我真的是不想錯過你，我怕失去你。因為我很平凡，你是真心的喜歡我嗎？」

林軒笑一笑，眼睛里寫出了答案，他讀到了真誠與喜歡。

陳小嘉情不自禁的拉起她的手。他和她的牽手，他等了那麼久。

…………

兩個人偎依一起聽晚風旖旎，看初月懸挂天邊。

「……去年我帶回的稻香村，以為爸媽會喜歡，可是他們說，還是老式的桃酥好吃。」

「人們總是喜歡小時候的味道，家鄉的味道，都是一個種懷舊情緒的傳統文化烙印。」李濤貪戀的聽著心愛的女人的每個聲音。

「在他們眼裡，桃酥就是傳統。」

「傳統不會被輕易打破。」

「我最愛吃油豆角燉土豆，干鍋打開，還呈現綠色冒著油星，吃下去，小時候的味道，家鄉的味道。無論走的多遠，都縈繞在我夢裡。那種親切是什麼也無可取代。還有你。」黎曉風心裡不能平靜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懷舊。是我的心老了嗎？」李濤不敢回答。

「以後我不能常回來陪你。去大橋，去山裡，去小河邊，看大風車，我會想念你們。」黎曉風心裡難過。

「我會想你。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時光。只是太短暫。時間不為我們而停留。」李濤唏噓。

「窄窄的水泥橋，其貌不揚，親切在我心裡，有風的日子因為有你而美好起來。美好的有點不真實，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時光。」臨街的窗子外面，是暗淡的黃昏。

「是不是美好的都似不真實？」他不知道是問她還自己喃喃自語。

李濤不敢說，為我留下來吧。他又不敢說動自己跟隨她去。他好怕她就此一去，帶走兩人美的不真實的愛情。

「我付出了太多的艱辛，才有立錐之地，外面的世界蒼茫，但是廣闊，視野開闊眼界決定你的方向，難的時候我也氣餒，想過要退出，這個地方空氣污染民風世俗包圍，處處衰敗，看不到希望，在外面，機會多，見聞廣，增情趣，長知識，提高視野，大胸懷，不一樣的。所以，後代良好的成長環境，孩子的環境，對性格培養，不可忽視。想到我們的後人還要步我們的後塵，我只能堅持下去。」

「你應該回去。回到屬於你的那片大的天空。」李濤如鯁在喉。

「我經過了三個公司，同事香港理工，北大，博士研究生，人才多的是，工資不是很高待遇不是很優厚大家都在盡全力而為。」

「我知道你的打算，如果房價不是高昂會和父母在一起。」

「在外闖蕩，總是牽挂父母，想要他們陪我，都沒可能，唉！只好放棄，每年回來看望老人，不能陪在他們身邊盡孝。」

「這也是不能解決的問題。」

「如果氣候宜人，經濟有發展。我會留下來。我媽說，在外辛苦累就回來，怎麼也是一輩子。她的思想和我大相徑庭，女人怎麼都是一輩子，何苦漂泊動蕩。我知道她是心疼兒女。」

「所以我父母堅持讓我留下來，他們認為年輕人在外就是能吃苦耐勞也折騰不出什麼來結局還不是老大徒傷悲。」

「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我的眼前是不止是現在，我們有悠遠的未來，多少學生四處寄讀，遠離家鄉親人，我不想在他們的身上看到我們後人的未來。」

李濤知道黎曉風說的是實情，她也希望打動他。可是他心裡已經過了驚濤駭浪。他心灰意懶懶得想什麼明天，未來。

…………

高茗茗坐在公園的桌子邊，望著遠方。

陳小嘉不解，「你今天看上去很文靜，這不象是你的性格，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今天我想的很多，明天又是新一年，一年年那麼的遙遠了，我又長了一歲，我想做些我想做的事情，談一場不怎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好啊，我的好年華啊就這麼一年年過去了，我有些迷茫了。我想起人們常說的一句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認同嗎？我覺得消極。容易讓人走入誤區。」她想不明白人生了。

陳小嘉笑，「有生就有死，總有面臨死亡的時候那一天，那些老套的話，我一向不相信，我發現偏偏有一些人信奉，說明他的骨子裡有消極的一面。你看天上，白雲千載空悠悠，他才不管你人間許多愁呢，都是個人的心理使然了。」

「看你慢條斯理，好象是想明白了，也有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只是不會象古人一樣寫在詩里直抒胸臆了。哈哈。徐志摩看得明白，人生不過是午後到黃昏的距離，茶涼言盡，月上柳梢。只是可惜了他的華年。這兩天看徐的文字，說徐志摩天賦，才華縱橫，人家出身家境好，學習環境優越，早期從師做過偽滿州國總理的鄭孝胥，后做梁啟超的學生，其父出了一千巨資，國內國外，上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學，接受的都是良好的教育，是教育的成就，也是天資聰穎，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詩很美，我們都是有感情的，對人，對小動物，對事，留下美好的印象的，都會刻印在心裏面。我不會是偶爾投在你的波心吧？」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我們同學大學畢業后，只我和楊照在這個城市，好友星散，再聚不是輕易相聚的了。我們對一花一草都心生親切，更何況是親情，友情呢。」陳小嘉避重就輕不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內心裡雖然深恐她離去卻不敢承諾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