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銀子
林沐仍然不懈地整理自己的儀容，鏡中的人，整理好了之後，林沐起身來，撫了撫腕間玉鐲，才端正了神色走了出來。
「五天時間？你真的可以上天了！」李青雲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其實林沐和上官輕衣也知道是有些困難了，原本林沐的打算中可沒有意料到居然有這麼多困難……
「要是你求求我，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叫你，怎麼樣挽出的劍花好看！」李青雲湊近了到上官輕衣身旁，滿臉堆笑地說道。
林沐現在真是想上前去打醒李青雲，你這樣是追不著媳婦兒的！
……
李青雲在上官輕衣身後，將她手臂緩緩托起，手中一把長劍白光一閃,「看好了！」不知何時，上官輕衣手中的長劍已經到了李青雲手中……
「要不然我們先走吧！」林沐不知何時已經移步到了雲楓身前，輕聲對他說道。現在李青雲和上官輕衣練的有模有樣的，萬一他們兩個待在這裡，兩個人害羞了，多影響發揮啊！
「好。」
林沐並沒有問雲楓是來這裡幹什麼，雲楓也沒有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事情，但是他還是跟著林沐走出去了。
剛走了沒幾步，突然傳來了「咕咕」的響聲，你這也是太爭氣了吧！
「我請你吃飯吧！」林沐笑著說道，一臉上都寫著我想要向你獻殷勤。
見雲楓沒有答應，林沐以為是他不好意思讓女孩子請，於是笑著說道，「要不然你請我吧！」
「說好的，你請我，難不成這麼吝嗇了？」雲楓挑眉笑道。
「你開玩笑呢！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林沐擺擺手，闊氣地說道。
的確，來到這兒之後，她最不缺的的確就是銀子，可是回去之後，她又要變成一個窮光蛋了，說到這兒，她還挺捨不得的，所以現在是不是得抓緊時間，享受一下這紙醉金迷的生活呢！
雲楓瞧見了林沐這突然閃過的一絲黯然的神色，唇角微微動了動，愁緒似乎在他的唇角凝固，沒有再說些什麼。
整個京城裡最大的酒樓悅來居，是消遣銀子的好去處。
「老闆，把你們這兒最好吃……」林沐突然降低了音量，「最貴的都給我們端上來。」
涼拌雞絲、清燉鴨子、玫瑰蠶豆醬、鍋塌茄子、臘腸煲仔茄汁飯，太棒了！林沐和雲楓坐的位置，相當於古代的vip坐席了吧，還正可以看到下面的戲曲，現在唱的是《昭君出塞》。
「此身入朔方，唉，悲聲低訴漢女念漢邦，一回頭處一心傷身在胡邊心在漢。只有那彤雲白雪此得我皎潔心腸，此後君等莫朝關外看，白雲浮恨影，黃土竟然埋香。莫問呀我呢個王嬙生死況，最是耐人憑弔……就是塞外既一抹斜陽，怕它聽那鶻鳥悲鳴……」
「五天後，祖母壽辰，你會來嗎？」林沐問雲楓。其實她知道雲楓一定會去的，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光明正大地見沐靈的機會。但是林沐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總是感覺雲楓像是改變了許多，所以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雲楓原本沒打算去的。其實穆老夫人的壽辰，他應該去的，但是還有一些其它的事情，他想要抓住那個機會，但是此刻林沐向他開口了，他一點兒也沒有想要拒絕，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便緩緩開口說道，「會。」
「太好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我……我和輕衣這幾天努力的成果了！」林沐一臉的「等著獻上你的誇獎吧」的得意表情。
「別動！」雲楓突然伸過手去，林沐愣了下不自覺地躲了一下。
果然上輩子是鋼鐵直女吧，沒事兒躲什麼呀？可惜林沐就是身體的反應永遠要比頭腦反應要快得多呀！還好雲楓只是拿手偏了過去，給林沐指了指嘴角的油漬。
林沐連忙掏出了手絹，擦了擦嘴。
端菜的小二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彎起,然而在看見了林沐對面的男子的側顏之後，笑意還沒到達眼底,已經收斂，連忙將端菜的用具高高舉起過頭頂，遮住了臉。
「玉寧，你怎麼又跑到這兒來了？」雲楓突然沉聲道。
聽到雲楓的這句話后，他身後的那個小二就停住了腳步。這是眼睛長到了後腦勺嗎？林沐驚嘆道。
「十二皇兄。」這位名喚玉寧的人回過頭，露出了略顯得有些尷尬的微笑。
「是宮中御膳房，怕你去搗亂，所以加強了管制嗎？」雲楓眉心微低，淡淡地問道。
「皇兄，我哪是去搗亂，明明就是想幫忙……」玉寧說著都明顯地底氣不足了。
皇兄？她難不成是當今陛下最小的女兒玉寧公主。林沐看向了她，才發現真是自己眼拙了，女子纖細的身材，白皙的臉蛋，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光滑，還有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嬌俏可人……
「這位是穆大小姐吧。」玉寧連忙像是寄語轉移視線似的，「早就聽說穆大小姐天生麗質，今日一看果真是個頂頂的大美人兒啊！」
「參見公主。」林沐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行禮。但看起來這位玉寧公主並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便沒有很大聲的張揚。
玉寧連忙扶起了林沐，似乎對她剛剛反應還挺滿意的。而後還看了一眼雲楓，眼神里充滿了笑意。林沐也看得出來，這就跟她從前磕人家cp時候的表情是一樣的。
「今日去天涯，他朝是誰收我既白骨，怕難似蘇武還鄉煩勞寄語我既雙親，莫垂老淚望天涯當少把我呢個王嬙生養……」樓下戲曲，正常到這兒，讓林沐不禁想起了這位玉寧公主的未來。當真是應了這首曲子，遠嫁塞外。
「那皇兄，我就不打擾你和穆大小姐吃飯了！」玉寧圓溜溜的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像是洞悉了一切，微揚的嘴角抑制不住了笑容。
「一會兒，我送你回皇宮。」雲楓突然發聲了。
「皇兄，還有穆大小姐呢！」玉寧臉上頓時揚起了愁緒，「你把人家給帶出來，就不好好的送她回去了嗎？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是好好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皇叔！」凌墨軒和他的貼身侍衛玄邑走了過來，凌墨軒看了林沐一眼，而林沐則有意閃躲凌墨軒的目光。
「參見宣王殿下、公主殿下，穆大小姐。」玄邑行禮道。
「小姑姑。」凌墨軒眼底似乎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黯然。
「這樣吧……」玉寧彷彿靈機一動，「待會兒我就跟墨軒一起回去，皇兄你就好好地送穆姑娘回去好不好？」
「……」凌墨軒在一旁沒有說話，倒是瞟了好幾眼林沐，但林沐除了起身行禮之時看了一眼凌墨軒，便再也沒有給一個多餘的眼神給他了。
「你老實說，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林沐認為雲楓是知道凌墨軒會來，所以才叫住了玉寧公主。利用玉寧公主打發凌墨軒離開。當然，這種想法有些自戀了，但就算是讓自己心裡開心也好，她偶爾想想也是可以的吧。反正以後也沒多少機會了，趁著現在有機會，要是能戳破雲楓的心事，讓他早一點兒和沐靈在一起的話，她也算是完成了最初的心愿了。
雲楓果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臉上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說，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雖然知道這麼問，他可能也不會承認。但是林沐有一種感覺，雲楓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比她更像是提前看過劇本的。
「墨軒，你說皇兄是不是喜歡穆大小姐呀？」玉寧笑得輕快而嬌嫩，看了一眼凌墨軒，眼底儘是欣慰歡喜之色。
「小姑姑，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凌墨軒頓了一下，才繼續走路。
「你不知道，我看皇兄看著穆姑娘的眼神，可溫柔了，除非是看自己喜歡的姑娘，才會表現出來那種眼神的。」玉寧唇角微揚，笑著說道。
「那你說穆大小姐，是不是也喜歡皇兄呀？」見凌墨軒沒有回答，玉寧繼續說，「這倒沒有什麼好疑問的，皇兄又有才學，相貌又是上等。更別提他可是當今的宣王殿下，和穆大小姐，王府嫡女，真是最般配不過了。」
「怎麼啦，墨軒你怎麼不說話？哦，我忘了，你好像也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關注。說來，皇兄也年長不了你幾歲，三皇嫂有沒有準備給你物色什麼官家女子，或者說，你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姑娘呀？」玉寧顧盼間雙頰溢滿了笑容，「要是不好意思跟三皇嫂說的話，跟小姑姑說，小姑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小姑姑，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凌墨軒淺笑一聲回道。只是步履變得沉重了許多。
終於到了老夫人壽辰的那一天。
穆楊氏著一湘紅色大紅妝霏緞宮袍，綴琉璃小珠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紅袍上綉大朵大朵金紅色牡丹，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雍榮華貴，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鬆鬆的飛星逐月髻，垂下細細的羊脂白玉流蘇，零零響動的聲音極為好聽，皓腕上的一對獨山透水的碧綠翡翠鐲子，一身的裝扮並沒有讓人看出她有任何老去的跡象，仍然十足的嬌艷，比之年輕之時更加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