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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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下山的只有陸肖跟謝墨兩個人。本來依著謝墨的意思,他是不願意這麼隨意飛檐走壁御劍飛行的,又不是逃命,沒必要。

在他一開始的想法里,他應該跟他師兄兩人坐在舒服的馬車裡,一路讓馬夫晃晃悠悠地駕著馬車悠悠哉哉地下山。

但現實對他總是這麼的殘忍,他已經風餐露宿的半個時辰,而他那位掌門師兄還半點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謝墨無奈,只能繼續用他那個陳詞濫調,「師兄,我是病人啊。」

「我累了。」

「我渴了。」

「我餓了。」

「我……」

沒等謝墨想出下一個借口,水囊,還有硬邦邦的大餅朝他砸了過來。

謝墨為了接住還差點從他的劍上摔下去。

陸肖瞥了一眼。

謝墨趕緊在劍上站好,踉蹌著摔下劍這種事,他幼童時期就沒有過了,用這個拿來表演,的確是過於浮誇了一點。

再看旁邊陸肖,腳下沒有任何東西,雙手覆在背後,但速度一點也不比謝墨慢,反而還要更快一點。

謝墨一手拎著水囊,一手拿著大餅,喝一口水,啃一口大餅,要是有人路過看到謝墨這會兒的表情,會以為謝墨是在是什麼山珍海味,瓊漿玉露。

但其實就一瓢泉水,跟硬的跟石頭一樣的破餅。

虧得謝墨能吃的這麼津津有味。

「師兄,看這方向,我們是要去煙夢派嗎?」吃飽喝足后,謝墨的嘴又開始了他原本的用處。

「是。」陸肖說。

「我們這麼急去煙夢派幹什麼?」謝墨問。

陸肖側頭看去,「你關心?」

謝墨:「不關心,我就是順嘴一問。」

「畢竟我都沒來得及喝完張婆婆每天幫我熬的湯羹,那是大補的,我每天都要喝的。」

陸肖:「回來再喝。」

「回來再喝那不就錯過了好幾天了?」謝墨說。

「那你要怎麼樣?」這麼多年來陸肖已經非常習慣自己這位師弟的行事風格,那是非常的想一出是一出。

「這麼大補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補救。」謝墨看著陸肖開始慢慢扔出自己的魚鉤。

「說。」陸肖回的非常簡潔。

謝墨露出一點得逞的笑容,「那就在煙夢派的未來幾日,師兄每天跟我住一屋幫我調息一下就好了。」

然後不能陸肖說什麼,謝墨繼續道:「我粗略算了一下,這樣說不定能補回來一小半,但一小半就一小半吧,誰讓是我最喜歡的師兄呢。」

陸肖整個扭過了頭定定看著謝墨。

謝墨笑容滿面坦坦蕩蕩地跟陸肖對視,誰心虛誰是狗。

終於,陸肖敗下了陣,簡單回了兩字,「可以。」

就這樣,謝墨愉快地偷偷樂了一路,直到到了煙夢派,謝墨的心情依然十分的好,看到花煙兒這個潛在的情敵也給了還算不錯的臉色。

但可惜的是,這位煙夢派的花掌門從頭到尾也沒注意到謝墨這跟往常那麼些微的一點不同。畢竟自己門派已經丟了十個弟子,還是憑空消失的那種。

花煙兒一見到陸肖,恨不得立馬把所有事一股腦兒地都告訴陸肖,好讓陸肖立馬能幫她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陸掌門,目前情況已經非常棘手……」

「花掌門,我跟掌門師兄匆匆飛行而來,你至少得讓我掌門師兄坐下先喝杯茶吧?」謝墨的聲音在陸肖側後方幽幽地響起。

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對他師兄有些好感的女人,怎麼這麼不懂體諒人?不過這樣也好,能襯托得他更加乖巧懂事體諒人。

花煙兒反應過來,面露赧色,看著陸肖,「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

陸肖:「無妨,正事要緊。」

謝墨暗地裡翻了翻白眼,一天到晚都是正事要緊,什麼時候能顧一下自己的身體吃不吃得消,一夜沒睡,一早就帶著他出發,沒吃沒喝的,就又要開始正事。

謝墨知道自己管不住,索性先兩人一步,往大廳里走去,撿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煙夢派都是女弟子,各個都是妙齡少女,身姿曼妙,各個穿著嫩綠色紗衣,好看的緊,但謝墨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們,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剛走進來的陸肖身上。

幾步路的時間,花煙兒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陸肖說清楚了,其實也根本沒什麼來龍去脈,丟弟子的事詭異又捉摸不透,根本沒有一點內情可以提供敘述。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陸肖問。

花煙兒想從陸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什麼都沒有,「三個月前開始的。」

「三個月前就開始了?」

陸肖的這聲含著些許質問,花煙兒也知是自己這邊疏忽了,沒有辯駁,「是我的問題,當時只是聯繫不上一個弟子,你也知道弟子下山遊歷,聯繫不上是是有的事,一開始只是以為可能是在哪個偏僻的地方受傷了沒法跟我們聯繫……」

「哪知半個月後就開始有第二個弟子聯繫不上。」

「……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個了……」花煙兒臉上掛滿了擔心以及愁容,如是正兒八經為了解救他人丟了性命,她也能跟人家家裡交代,但現在突然人就消失了,她沒法跟人父母交代是一回事,她也是真的擔心這些弟子。

事情這麼詭異,她心裡清楚這十個弟子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麼突然憑空消失讓十分敏感的花煙兒總覺得事情不對。

「你太大意了。」陸肖冷著臉說。

花煙兒面露羞愧,「是,我該在第三個人消失的時候就聯繫你。」

畢竟是自己愛慕的人,在自己愛慕的人面前這麼丟臉,花煙兒水靈的眸子微微朝下了些,「知道你事忙,我也不想讓你還要操心我這邊的事。」

「我師兄操心的是天下蒼生,只要你是天下蒼生的一員,他都操心。」謝墨插話說,果然好看的女人話說的十分漂亮。

還操心她這邊的事,就是天邊的事他師兄也操心,偏偏給自己說的好像他師兄多格外關照她一樣。

「墨公子說的是。」比起謝墨對花煙兒的敵意,花煙兒對謝墨態度那是相當的好,畢竟全天下都知道,要是誰敢嘴碎說一句謝墨的不是,陸肖是會直接找上門的。

這就是吞下那粒魔族種子帶好的好處啊,謝墨想。

謝墨神思打了個岔,想到那其餘五大派一邊要防著他成魔,一邊還要不斷奉承他,至少面上要做的和和氣氣,你好我好。

謝墨勾唇笑了笑,想想都替這些人心累。

當然不裝的也有,眼前這位花掌門就是其中一個。

但讓自己情敵在自己師兄面前這麼秀好感,謝墨非常不樂意。

「不是我說的是,是我掌門師兄就是這麼一個人,在他眼裡天下蒼生都一樣,當然我可能在他眼裡不太一樣。」謝墨對著花煙兒笑著說。

花煙兒臉色尷尬了一下,一直想弄清楚謝墨對她的敵意是從何而來,但這麼多年,她是一點也沒打探出來。

陸肖看了謝墨一眼,謝墨很識趣地閉了嘴,開始品嘗女弟子端上來的花茶,花餅,還挺好吃的,謝墨多吃了幾塊。

商量這種大事的事他壓根就不參與,陸肖也從不勉強他。

有時候謝墨真的非常感動於陸肖這麼體貼他,那麼大的天平派,那麼大的天下蒼生,師父臨走時拉著他們倆說一定要彼此扶持,共同承擔,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開始懈怠了,然後他師兄就一力接管了過去。

然後從此他過上了他的逍遙日子,而他師兄每日每夜兢兢業業,有時候他真怕他師兄就這麼英年早逝。

每當想到這個的時候,謝墨的心會痛一下。

謝墨晃個神的功夫,花煙兒已經帶著她的親信弟子離開了,回過神來的謝墨就看著他師兄筆直地站在他跟前看著他。

「師兄。」謝墨立馬討好地喊了一聲。

「嗯。」陸肖應了一聲,「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謝墨驚了一下,「師兄,你問我對這事的看法?你是認真的嗎?」

陸肖聲調平平:「認真。」

謝墨被噎了一下,拿起旁邊茶杯灌了一口花茶,「我沒什麼看法,我對這些事又不懂。」

「你的身體最近有什麼變化沒有?」陸肖又問。

謝墨覺得自己又被噎了一下,拿起茶杯想再喝一口,發現連花渣都被他吞下肚了,出息,謝墨暗罵了自己一句。

然後抬起頭對著陸肖笑著說,「煙夢派的花茶真的好喝,師兄下次可以嘗嘗。」

「我是問你的身體。」

「沒事,一點變化也沒有。」謝墨說,「有變化我早就告訴你了,畢竟我那麼想看到你心疼我。」

「……」

陸肖轉身直朝大門走去。

謝墨在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因為他剛想跟著起身的那一瞬,他感覺到心口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讓他一下子沒有站起來。

那陣疼痛過後,謝墨立馬感知了一下周身,再沒有任何不適。

謝墨心下心驚,但面上一點沒顯,笑著跟上了陸肖的身影。

還在後面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師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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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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