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心結(上)
跑進屋子的蒙筱雨一眼就看到了江厭離,扯過她手中那尚未收完的包裹,急道:「厭離姐,你這是要作什麼呀?好好的,回蓮花塢作甚?」
江厭離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原本我和子軒復活的消息無人知曉,住在藍家也就罷了。可如今我們復活的消息早已傳遍仙門百家,再住在藍家,多有不妥。況且,子軒也收到了阿瑤的傳音,他身為金家長子,總是要回去看看的。」
「可是如今…」
拍了拍她的手背,江厭離輕柔卻堅定的打斷了蒙筱雨的話語:「這幕後之人隱在仙門百家中不露面,我和子軒總不能也一輩子躲在藍家不露面。阿澄、阿瑤一邊要管理偌大的家族,一邊還要教養阿凌,反觀我和子軒,為人父母,卻什麼都沒做過。」
「厭離姐…」蒙筱雨知道自己勸不住江厭離,只能低頭從乾坤袋中拿出許多瓶瓶罐罐塞到她手中:「雨兒不阻止你回去,可這些蠱毒你一定要貼身藏好,萬一遇上危險,也好拖延一些時間。」
江厭離正要開口婉拒,又有一道黑影跑到她面前急聲道:「師姐,你要回蓮花塢?」
「阿羨,我離開家許久了,想回去看看。」
「可是…現在的雲夢並不太平…」魏無羨緊蹙雙眉,看著江厭離的雙眸內,滿是懊悔。昨夜澤蕪君便說過,要解除墨兒與阿澄的誤會,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師姐。所以今日一早,他便來與師姐商議如何才能說服墨兒常去蓮花塢走動,畢竟只有多走動,才能有機會解除誤會。師姐當時胸有成竹的說她有法子,可他如何也想不到,師姐的法子是將自己置身險地!
似是知道魏無羨在想些什麼,江厭離淺笑道:「有阿澄在,還怕他不能護住我的安全嗎?」
聽到江澄的名字,蒙筱雨眉尖微蹙道:「就是只有他在蓮花塢,才不放心。」
江厭離沒有說話,只是眉眼彎彎的看著面前的蒙筱雨,直到把她看的臉頰上飄上一抹紅暈,才柔聲解釋道:「這幾年我也一直在關注著蓮花塢,雖說阿澄的行事看起來有些許胡鬧賭氣,卻並非沒有緣由。」
說著,江厭離的視線又轉到魏無羨身上停留了許久,似是想起了什麼趣事一般,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魏無羨撓了撓鼻尖,不滿的輕聲抗議起來:「師姐…」
「緣由?」雖說對姐弟兩人之間打的啞謎充滿了疑惑,可蒙筱雨仍舊忍不住輕哼道:「他能有什麼緣由,無非是覺得阿羨是夷陵老祖,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在阿羨跳下懸崖后,又帶著人去了亂葬崗。」
長嘆一聲,江厭離拉著蒙筱雨在案桌邊坐下,認真的看著她,道:「阿雨,我知你心中還在責怪阿澄,當初若不是他刺出的那一劍,阿羨興許不會跌落懸崖。知道真相后,阿澄也因此事備受煎熬,他…」
「厭離姐,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江澄遇到修鍊他道之人,便要抓回蓮花塢嚴刑拷打之事,別說仙門百家了,就是在百姓間又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蒙筱雨撅著紅唇不可置否的模樣,猶如賭氣的孩子。江厭離和魏無羨見狀都是雙眸一亮,皆明白了她與江澄之間的誤會該從何處去解。
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她身前,江厭離搖了搖頭,道:「阿凌與我說過,阿澄將這些人抓回去,只是與仙子同屋關了一夜,之後便給了銀兩讓他們按照他準備的說辭去說。他怕這些流言散播的不夠廣,還暗中派人去茶館酒肆胡說了一通。阿雨,你本是世家小姐,應當知曉若真是世家想隱瞞之事,又豈會鬧得人盡皆知。」
「這…」蒙筱雨聞言一愣,因為魏無羨之事,她心中對江澄一直有些許埋怨與責怪,可也並非無理取鬧之人。更何況身為世家子弟,她深知江厭離所說的都是事實。抿了抿唇,她秀眉微蹙道:「他…為何如此?」
掩唇笑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的魏無羨,江厭離輕道:「自是因為阿羨了。他們兩人打小一塊長大,情同手足,對彼此的弱點都瞭若指掌。阿澄知道阿羨遇到狗之後,會變得何種模樣,便想著用仙子來尋人。可他也清楚,阿羨若回來,定是會防備著他。於是,他便讓那些人四處散播他鞭打拷問的謠言,這樣無論阿羨如何防備,都會在看到仙子的瞬間驚慌失措,原形畢露。」
摸了摸鼻頭,魏無羨癟嘴道:「事實證明,阿澄這招…確實很有用…」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他的障眼法…他也是為了尋阿羨?」蒙筱雨搖了搖頭,似是不信般,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他當時非但沒幫著尋阿羨,還怒喝著讓我接受阿羨已經死了許久的事實,他…」
話語聲戛然而止,蒙筱雨總算想起她話語中的另一個主角魏無羨,此刻就坐在她身側。抿了抿唇,她略有些慌張的看向魏無羨,生怕他聽了這些話會難受。
卻不想,魏無羨滿臉心疼的凝視著她道:「墨兒,你…這十年一直在找我?」
輕咬著唇瓣,蒙筱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沒有…有幾年…」
看她垂眸不語的模樣,江厭離輕嘆一聲,接著替魏無羨解惑道:「墨兒為了復活我和子軒,昏迷了一年多。後來,為了復活阿爹阿娘,又昏迷了一年多。我聽阿願說過,在那之前,她還昏迷過一次。只不過那時的阿願才二歲,已記不清她究竟是為何昏睡,又昏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