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想要去看看風景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想到事情後來的發展，施驍挑了挑眉。
「你沒有告訴季如風，對吧？」
莫沉淵搖搖頭，「如風和季向南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如果我安慰她，錯誤都是季向南的，那麼，她就不會責怪自己。但如果她知道，是因為我為了她頂撞父親……那麼她一定會自責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可能會導致她的心理狀態，再度回到我遇見她之前的樣子，那樣封閉自己的內心。」
聽著好友的解釋，施驍的內心更加複雜，莫沉淵對季如風的了解相當到位，卻如同他的愛意一樣，隱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果不是今天的坦然陳情，連施驍也不曾看出來一絲一毫。
今天聽到的東西都太多也太沉重了，施驍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回望著莫沉淵深邃的眼睛，和莫沉淵沉默相對。
書房中的氣氛開始變得壓抑起來，莫沉淵怔怔地發了會呆，忽然回過神向施驍看過去。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施驍鬆了一口氣，想要一個人靜一會兒的並不只有莫沉淵一個，同樣，施驍覺得自己需要時間來消化莫沉淵剛剛說出的一切。沒有怎麼猶豫，施驍就退出了莫沉淵的書房。
憑藉自己對莫沉淵家的了解，施驍信步在別墅中隨意亂逛，因為剛剛莫沉淵說出的話而發懵的腦袋漸漸清晰過來，施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前院中。
莫家的傭人速度很快，在他們談話的期間，大約有二十株可以直接移栽的梧桐幼苗已經被準備好放在院子中了，大大小小的坑整整齊齊地在院子中已經挖了有十來個，不止是梧桐樹的坑，也有別的花草。
薛飛正指揮著傭人將梧桐樹放進其中一個坑裡，施驍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不是這樣的。」
「啊！」薛飛明顯小小嚇了一跳，轉過身發現是施驍才放鬆下來，想起他剛剛的話，疑惑地看著施驍。
施驍走過來，接過傭人手中的梧桐幼苗，輕輕放到一旁，從另一邊取了一把鏟子過來，試探著從土層下挖，向薛飛解釋道，「坑挖得太淺了，不要把根須折起來，這樣的話會阻斷它吸收水分和營養物質的途徑，過不了多久就會死的。」
薛飛好奇地看著施驍熟練的動作，滿臉寫滿了崇拜和不明覺厲的神情。「肖先生原來對植物這麼在行啊……」
「還好吧，以前小時候在家裡也幫忙做過農活。」看著現在的深度和寬度，試探著把幼苗往下放了放，施驍滿意地拍了拍手，才把幼苗遞給傭人，示意他們下種。
「欸？」薛飛歪了歪腦袋，天真的模樣讓施驍會心一笑，「你不是京城人嗎？」
「我只是定居在京城這邊，我其實是南方人。」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水壺沖了沖剛剛弄髒的手，施驍一邊用隨身的手帕擦乾，一邊和薛飛說著話。
「南方人？江蘇？」薛飛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猜測。
施驍笑著搖搖頭。
「唔……那浙江？」皺著眉頭想了想地圖，薛飛試探著又猜了一個答案。
「再南一點。」施驍給出提示。
「再南一點……難道是福建？」
「很接近了。」施驍笑著揭曉了答案，「我是東山人。」
薛飛的眼睛不出意外地瞪大了，「東山人！是台北嗎？」
施驍笑道，「不，我雖然在台北出生，老家卻在屏東，童年時期也是在那邊度過的，直到初中才搬到大陸這邊來。」
「台北……屏東……感覺好複雜，我都沒有聽說過這些名字。」薛飛的情緒顯而易見地低落了起來。
「台北的話是鋼筋水泥的大都市，屏東相當於鄉下吧，有非常漂亮的海景。」施驍耐心地解釋，注意到了薛飛低落的情緒，溫和安撫道，「這很正常，你不用特別沮喪，沒有去過東山島的外省人都很難知道這些的。」
「海景啊。好想去看看。」薛飛的情緒稍微回復了一些，但說著說著就又低落下來，「我從小就在京城裡，除了讀書基本上都在家裡，或者是父親準備的宴會上，都沒什麼機會出去玩。我去過最遠的地方，還是京城的漢石橋。」
「沒關係，等莫沉淵這段時間忙過了，你再讓他帶你出去玩吧。」施驍看著薛飛的樣子十分可愛，有些啞然失笑。
「老公他……不行呢。」薛飛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語氣中雖然有些抱怨，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怨懟，「他總是好忙，對他來說，公司的事情都比較重要，你不知道，他都因為公司突然有事深夜從床上跑過去好多次了。」
「咳，」施驍有些忍俊不禁，他從沒見過京城上層家族裡哪家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沒事，你放心問他，他要是不答應，我就幫你揍他。」
「真的嗎！」薛飛的眼睛亮起來，忽然又有些為難地咬著下唇，「還是不要了吧，揍人好痛的。」
「那就不揍。」施驍差點沒忍住大笑起來，還好及時掩蓋了他的情緒，只是眼中怎麼都無法掩飾的笑意暴露了他的情緒，「他要是不帶你去，我就好好幫你說教說教他，從小到大，在朋友里他最聽我的話了。」
當然，在朋友之外，那就無能為力了。施驍默默在心中說道。
薛飛的眼裡彷彿綻開了一朵朵的煙花，和施驍充滿笑意的眼神對上，「真的！太感謝你了！嗯……我們拉鉤好不好？」說到後來，薛飛有些羞赧。
「哈哈哈哈哈哈！」施驍終於沒忍住大笑起來，直到薛飛沒好氣地瞪著他，施驍才努力忍住想要用力揉揉薛飛腦袋的想法，只是淺淺微笑著，看向好友的妻子，「好，我們拉鉤！」
就在兩隻手小指相扣，搖動著的那一剎那，後知後覺地，施驍終於發現，自己的心跳開始緩慢地，緩慢地增加起跳動地頻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