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可迴避的死結
哼,蠢貨倒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霍思雨這麼想著,靠近了方晴,輕聲在她耳邊說出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施驍在會場中四處遊走,眼神不動神色地掃視著整個會場。
他是和莫沉淵一起過來的,雖然施驍並非莫氏的成員,但憑著施主編本人在這次MG和盛世的風波中產生的作用,施驍仍然輕輕鬆鬆進入了會場。嘛,雖然因為施驍本人的職業,一直被有意無意地盯著就對了。
真是……狗仔就不能有私人交際嗎?
施驍暗自嘆氣,仍然沒有放棄四處打量的行為。
不要誤會,施驍對這個慶功宴的任何料都不感興趣,他唯一想找的,也只是剛剛因為莫沉淵被找去談事情,因而拜託給施驍看顧的,目前處於孤身一人狀態的薛飛罷了。
啊,找到了。
施驍鬆了一口氣,看著遠方在夫人交際圈裡遊刃有餘拓展人脈的薛飛,心裡默默地放下了大石,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默默嘆了一口氣。
真是,瞎擔心什麼啊,雖然薛飛看起來一臉傻白甜,但不管怎麼說,人家才是真正在這種氛圍下成長起來的大小姐啊,又怎麼會不熟悉這種表面的交際應酬呢?要說的話,薛飛真的完全像是表面看上去那個樣子,才比較奇怪吧。
不過,這樣的薛飛,看上去也非常可愛啊。
施驍微笑著看著意外顯得優雅從容的薛飛,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杯酒,就這麼不遠不近地靠在桌邊,遠遠地欣賞著自己心上這個女孩獨自一人時展現出來的美麗成熟。
施驍看得出神,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幾乎魂飛魄散,手上的酒也沒拿穩,灑了出來。施驍趕緊把杯子放在桌上,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拭被酒液沾濕的衣角,看得莫沉淵一陣無語。
「你還是習慣隨身帶手帕啊……真是可怕的男人。」
施驍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弄灑了我的酒。什麼可怕,這是基本的潔凈要求好嗎?」
「是是是。」莫沉淵也從桌上拿起一杯酒,略略沾濕了嘴唇。「說起來你在看什麼,居然被嚇成這樣……你是老鼠嗎?膽子這麼小。」
「正在出神的時候被拍一下肩膀,你試試看啊。」施驍把手帕疊好,收起來,「諾,你老婆在那裡,你不過去嗎?」
莫沉淵眼神沉了下來,無悲無喜地瞥了薛飛的身影一眼,有些苦澀道:「她……不需要我。」
暗自嘆了一口氣,莫沉淵想起自己這幾天和薛飛幾乎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場景,捏了捏鼻樑。這樣的婚姻,一想到還要持續十年,甚至更久,莫沉淵只感到無比頭痛。
搖搖頭,莫沉淵喝了一口酒,眼神不自覺地拐到了另一個地方。
就像中毒一樣,一旦注意到就再也不能放棄嘗試的滋味,正是這樣暗暗的窺視,懷抱著不可言說的心情,瞞著所有人,注視著自己真正想要一直注視著的目標。
——季如風在那邊和趙酌愉快地聊著天。
葉斯年那傢伙……差不多也該出現了吧。莫沉淵嘆了一口氣,現在能站在季如風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應該站著的位置是施驍所指的方向,這一點莫沉淵很清楚,只不過沒辦法從季如風的身影上挪開視線罷了。
只是這樣單純的理由,並非責任和妻子不夠重要,只是有更加吸引莫沉淵、讓莫沉淵沒辦法回到正常的自己的人,有這樣的存在罷了。
只能這樣看著,而無法觸及的存在。
莫沉淵低眸晃著酒杯,看著酒杯中的漣漪發獃。
施驍看了看莫沉淵注視的方向,果不其然地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時間有些五味陳雜,作為莫沉淵的朋友和見證莫沉淵與季如風之間發生過的那些事的人,施驍的心中當然是替莫沉淵感到難過的。彼此之間尚有情誼,身邊陪伴的人卻不再是彼此,即使是施驍這個旁觀者,心中也如同火燒刀攪一樣難受。
但是……同樣是作為莫沉淵的朋友,施驍也同時為薛飛感到可惜著。儘管和薛飛相處不多,但薛飛對愛情和莫沉淵有多麼渴慕,哪怕是普通路人也能看出,何況是對薛飛比別人更多了幾分關注的施驍。
死結。
這場三角關係發展至今,已經進入了無可避免的死局。
施驍心中升起了幾分悲涼和痛楚。
終於,施驍嘆了一口氣。
「你過去吧。」
「嗯?」莫沉淵從酒杯間抬起頭來,眼神中有些迷茫。
「那個方向,你不是很想過去嗎。」施驍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長吐了一口氣。
當然對不起薛飛,但這種時候,施驍實在沒辦法看著莫沉淵在自己身邊暗自默默散發著哀怨的氣息。不管怎麼樣,名義上至少莫沉淵還是屬於薛飛的,而只有這種時候……
「只有這種時候,你還可以有機會和季如風說說話,不是嗎?」施驍冷靜地勸說莫沉淵,一旦做出了選擇,心臟中隱隱的痛楚也隨之可以忽視了。
施驍盡量避免著看向薛飛的方向。
不管怎麼說,季如風也是自己的朋友,他們的人品,施驍還是絕對相信的。莫沉淵結婚之後,儘管想著季如風,卻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婚姻的事,還努力維繫著連外人看下去都不忍心的婚姻,精神狀態也越發差了起來,施驍和莫沉淵相識十幾年,莫沉淵現在忍耐得有多辛苦,施驍心知肚明。
「MG的人不在,現在正是機會,就當是和老朋友敘舊也好,簡單地說兩句也好,至少你會覺得開心些,不是嗎?」
「我——唉。」
莫沉淵沉吟一會,有些猶豫,季如風的身邊還沒有葉斯年的身影,自己胸口的叫囂越來越嚴重,胸腔中的那顆心臟不停鼓噪,耳邊彷彿聽不見別人的聲音,滿會場的人也好像只剩下眼前的那一個。
「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莫沉淵苦笑著搖搖頭。
「怎麼叫明顯呢,分明是超明顯,就差眼珠子脫離身體,滾到那邊去了。」施驍說著風涼話,儘管是自己提出的建議,卻也忍不住替薛飛刺莫沉淵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