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髮絲成針
傍晚,驟雨傾盆,水漲船高。
「起航未祭龍王爺甚至連香也沒燒一根,小天,你自求多福。」魏頭頭輕嘆著將小天送上船。
這艘船很特殊,天機府的船,華府的貨。自然看守的便是華府的人。小天主動請纓執意要上這艘船,因為這艘船正是昨夜李冰雁逃出的船。
此刻他站在船舵,身穿蓑衣,頭戴斗笠,手中還握著一把劍。
「喲,快看,一個逍遙劍客。」
「只可惜他卻是個工人……」
「哈哈哈……」
看守的是謝霸一幫人,魏頭頭說過,謝霸手下的工人各個品行敗壞,有不少人是山匪出生,甚至傳言還有殺人犯。
這群人很麻煩,小天不喜歡惹麻煩。所以他冷著臉掠過人群朝自己的艙房走去。
「哼,魏頭頭都派了些什麼人來,一個傻小子,一個矮個子……」
矮個子?小天頓住了腳步,他隱隱感覺事情不妙,於是他冷冷道:
「你方才說的矮個子是誰?這艘船上魏頭頭的人只有我。」
「傻小子,我憑什麼告訴你?」一群人鬨笑道。
「憑我手中這把劍。」小天已將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臭小子,你是沒聽過我李二虎么?!」一大漢先怒,他腰間有把沒有鞘的短刀,他的手同樣握在了刀柄上。
「你是刀客?」小天問道。
「老子以前是殺豬的,但不介意也殺殺人!」大漢抽出短刀惡目相加。
「那你不配我拔劍!」小天厲喝一聲,他的確沒有拔劍,他和著劍鞘橫掃八方,一道劍氣將十餘大漢硬生生逼退五步,「倘若我拔劍,你們就已經死了,現在你們該清楚為何魏頭頭只派我一人來了么?」
眾大漢有些驚恐,他們已被小天的劍氣所震懾。
「我雖不拔劍,但你們要相信,我用劍鞘一樣能殺人,」小天冷著臉,他沒有看玩笑,劍鞘在他手裡無礙是把無鋒的劍罷了,「現在你們該告訴我她在哪兒了。」
眾大漢紛紛抬手指向船尾下的艙房。
小天仗劍走去,他或許已經猜到大漢口中的矮個子是誰。
船尾,艙房外。
李冰雁徘徊在此,她手中抱著一大包饅頭,底倉就在她腳下,她要想辦法混下去。
「李冰雁。」一人突然輕喚。
她驚呼一聲,饅頭散落一地。
「是我,才半日不見就聽不出我聲音了?」小天繞至她面前擠出笑容。
「啊……你認錯人了!」她一袖掩面。
小天刨開她的手:「你別藏了,就算你扮得再像男人也逃不過我的法眼。」
「我……唉,」她躊躇了一會兒終是妥協,「我……我還是放不下她們,所以我親自來了。」
「有用嗎?」小天俯身將饅頭拾起。
「怎麼沒用?她們一定很餓,我給她們送饅頭。」她道。
「送的下去么?」小天將饅頭塞回他手裡。
她咬唇卻不甘心搖頭:「我可以在看守的飯菜里下迷藥,然後再送下去!」
小天似笑非笑:「好啊,那你去,看你有沒有機會下毒。」
「我這就去!」她撒氣拔腿就跑。
「你走反了,那邊才是伙房。」小天終於忍不住笑道,「你這麼笨,莫把毒下到自己的飯菜里了。」
她又氣急,甚至紅了臉頰:「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我真的一點忙也幫不上?」
「你倘若能幫上忙我也不至於將你留在船屋了,現在你在船上我還要保護你的安全,很是無奈,」小天雖抱怨著但卻一把奪過她手中那包饅頭並牽著她的手往底倉下走去,「瞧我的,我給你露一手。」
半信半疑,拉拉扯扯,不過一會兒也到了底倉。
底倉下滿是桶裝的貨物,往裡走有處監管的艙房,此時是晚飯時分,五個漢子正圍坐在一盞油燈前吃喝。
二人隱藏在貨物后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唔,這裡的貨物好是刺鼻。」李冰雁捂鼻道。
「這是……」小天單指一用力插入木桶之中,帶拔出來之時帶著一拖黑粒,他將黑粒嗅了嗅才眯起眼睛:「這是火藥。」
「火藥!」她驚呼。
「小聲點!」小天趕忙捂住她的嘴,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按耐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渾身顫抖起來。
「天機府與華府真是要錢不要命,如此多的火藥倘若爆炸後果難以想象。」
這也是為何船艙底下只敢燃起一盞燈的原因了。
「唔……放開我!」李冰雁掙扎到。
小天這才連忙鬆開手……
「你想憋死我么?」
「噓……他們好似吃完了。」
五人開始散夥,他們閑聊了兩句便一齊朝底倉外走來。
「我們該怎麼辦?」她有些心慌慌。
「別怕,看我的一招點穴,殺人不流血。」小天自信滿滿,他屏住呼吸觀察餘光帶來的影子,不過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影子拉長而來,就是現在!——
小天身形一閃,移形換位,他雙手輪流變換,精確無誤地點在了五人顴下一寸的穴位上。
五人甚至還未察覺發生何事便閉眼倒了下去。
「你可以出來了。」小天拍了拍手道。
「他們死了么?」她用腳在大漢身上輕輕地踢了踢。
「並沒有,他們只是暫時昏厥過去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在他們醒來之前將食物送給她們。」
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越過五人便朝底倉深處走去。
底倉深處果然有兩處不大的牢房,一間牢房中正關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兒,她們大致十三四歲,即使滿臉油污,但也擋不住她們那張美人胚子的臉,此刻她們正昏睡在牢房中。
嘖嘖,這樣的女孩長大了又得禍害多少人呀?小天似乎已經看呆。
「嗑!」一聲脆響,牢房的門竟然被打開了。仔細一看李冰雁竟只用了一隻發簪……
小天算是明白她為何能從底倉跑出來,原來這開鎖的功夫如此厲害。
她正想叫醒雙胞胎,但小天卻一把捂住她的嘴:「你什麼意思?」
她一口咬在小天的手上:「來都來了,我要救她們出去。」
「船已經使出了碼頭,你怎麼救她們出去?」
她這才想起他們還在船上呢。
「那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被販賣。」
「我們現在能做的儘可能讓她們少挨餓。」小天將饅頭放在雙胞胎之間便拉著李冰雁走出牢房。
就在這時,底倉外已有了動靜,一個大漢掙扎醒了過來!
「怎麼辦?」
「殺了他!」小天拽下她一根頭髮放在口中潤了潤,隨後內力一運,髮絲成針,脫手而出。
大漢猶豫了兩息便又直直地倒了下去。
「快走。」小天拉起李冰雁撒腿就跑。
不過一會兒二人躲在同一船艙內喘著粗氣。
「方才那個大漢死了么?」李冰雁突問道。
「死了。」
她一抓自己的秀髮:「用我的頭髮絲殺的?」
小天笑道:「天下所有東西都可用來殺人,唯一講究的便是你的方法。髮絲成針取人性命,帶髮絲柔軟后便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
「你這人看起來挺呆的,沒想到武功這般出神入化。」她不禁嘆道。
小天挺起胸膛自豪道:「那是自然,師傅說過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敵得過我。因為我是他的弟子。」
「喲,想不到你還是練家子,有門有派呢,與我說說唄。」
「無可奉告!」
「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