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相逢
一夜過去，小天依舊盤膝坐在雪地中，儘管唐門已為他渡了內力但傷勢卻不是一夜便能好的。
「沙沙沙……」一陣腳步聲從遠方而來，唐門大清早便出去，他回來時手中還帶著些熱騰的食物。
「官道的雪已被掃乾淨，漆留夜也一大早便帶軍走了。」唐門將食物丟在小天面前道。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們也該走了。
小天睜開眼，他又恢復了那冷酷的眼神，只不過他站起身卻顯然有些費力。
「我都說了你只要去引開他們便可，他們的武功很高，就算你能贏他們也會身受重傷，唉，你就是不聽……」唐門深深嘆道。
小天拾起地上的包子兩口便下肚，他需要食物補充力氣，否則一日之間是趕不到白雲城的。
唐門弓背彎腰對著小天道：「來吧，我背你走一段，等上了官道再看看有沒有搭夥的馬車。」
小天不過輕哼一聲便自顧著朝前走去，他讓人背才算是怪事。
……
官道，雪開在兩旁，天只不過偶爾飄雪，並不大但卻朦朧。
許是雪才清掃的原因，走馬的車和人很少很少。
狄雲楓坐在車馬前，他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卻是趕車的那人，也許他喜歡在外欣賞飄雪的景色。
這時應晴探出頭，她的臉也很蒼白，不僅如此她還是不是抽了抽鼻子——「啊啾！」
看來她生病了。
「喝酒么？我聽說喝酒能治癒風寒。」狄雲楓笑著將手中酒遞給應晴。
應晴竟接過酒，不過她沒喝而是瞪了狄雲楓一眼，她好似再說：你又在偷偷喝酒了。
而在這時，忽然兩個人影從道路一旁竄了出來，他們左顧右盼最終將目光放在了馬車上。
馬車離他們是有些距離的，所以他們難以看清彼此的臉。
狄雲楓眉頭微鄒，他將應晴的頭按回馬車內並囑咐道：「應晴姑娘，發生何事都不要出來。」
說完他手握住『傲雪』等著馬車路過。在他眼中，這二人是來者不善的。
可隨著馬車越走越近，那份擔憂漸漸地卻變成了驚喜。
原來是熟人相遇，那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天與唐門。
小天則更為驚訝，自上次塞外離去怕也有快一年未見狄雲楓，他竟然也出現在這裡……
……
唐門成了趕車的車夫，因為只有他一人安然無恙。小天，狄雲楓，應晴卻安逸地坐在馬車中。
馬車內很小，但中間的火炭卻將這片空間燒得很暖。
小天從上車后他便閉目養神，從遇到狄雲楓的那一刻他便能更加確定了這個局。與他相視的所有人都有牽連，他們的行動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而自己便是網中的那個人，自己想尋找答案卻又不知那條線索是對的。
也許自己從根本開始就不是這個局裡的人，自己的出現只不過是搗亂了大局的布置。
事實存在變數，而自己就是那個變數，這麼說來自己也沒有知曉真相的權利。
「小天？」狄雲楓試問道。
「說，我沒睡。」小天道。
「你的頭髮在哪兒染的？」
「……」小天的臉色已變得有些不悅。
狄雲楓見狀也不再玩笑，他遺憾道：「我聽他們都說了你這一年的遭遇，我也不能安慰你，不過我已經先回過萬劍谷，師伯無憂子也在其內。」
小天道：「可是我現在卻不能回去。」
狄雲楓道：「可是你總要回去，因為還有個人一直在谷內等你。」
「誰？」小天問。
狄雲楓驚：「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
小天暗淡了眼眸：「我是不相信。」
狄雲楓嘆道：「但你總該信我才對，我是親眼所見的，她的確有了你的孩子。」
小天又閉上了眼，他沉思了許久才道：「我心中有情卻不是對她的，縱然有些情愫埋在心裡我現在也不想將它挖掘出來。」
——「啪！」應晴卻忽然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小天猛然睜開眼，他眼中的怒足以撕碎一切：「你打我？」
應晴指著小天，她的眼中那是不屑，她是女人，她知曉作為一個女人的不容易。
「她打你怎了？我都想打你，要是師伯在，估計要打死你。」狄雲楓拉過應晴，他與小天怒目相對。
炭火燃燒得很旺，二者的怒氣則更加，一時間馬車內的氣氛已緊張到了極致——
可這時唐門卻忽然探進頭，他好似是有好消息彙報，但他一見怒目相對的二人便趕忙改口道：
「你們這時要窩裡斗么？」
小天輕哼一聲聊表無趣，他又閉上眼不說話。
狄雲楓卻搖頭走出馬車。
馬車外有雪，還有血，雪上覆蓋了一層粘稠的血，甚至還冒著熱氣，不僅如此地上還躺著一片橫七豎八的屍體。
屍體有黑衣人，也有士兵。
「密衛在此截殺過漆留夜，看來失敗了。」唐門道。
「可你卻有些喜悅，這是為何？」狄雲楓問。
唐門一指不遠處的車輪痕迹，他道：「這次截殺是成功的，至少漆留夜不敢再往前走，因為他知道每走一段路就會有人來暗殺，他怕自己會被人殺死。」
狄雲楓抿了抿嘴，看車輪的樣子是往右的白雲山走去，漆留夜的軍隊一定會在白雲山停留，這多少也未西北的軍隊爭取了歸京的時間。
「前方可有消息傳給你？」狄雲楓問唐門。
「沒有，我的任務就是將小天帶到京城，因為現在高手已經不多，」唐門說到這兒他故意壓低了音量：「他是一把利劍，我們想用他出最後一次鞘。」
狄雲楓瞧了一眼馬車內的小天，他也輕聲道：「事到如今告訴他真相又有何顧慮？他雖變了但卻未失去理智，正確的判斷我相信他做得出。」
小天其實豎起耳朵在傾聽，一字一句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但顯然唐門與狄雲楓的話說得很有功夫，利用一事他心知肚明，也只有利用他才能發揮自己的價值從而索要真相。現在他只希望聽到些有用的字眼，哪怕是一個名字，譬如說——李無涯！
可隨著馬車輕微一顫，談話也隨之消失了，馬車外陷入了一片寧靜。
小天快速竄出馬車，可馬車上哪兒還有狄雲楓與唐門的身影？
「吧嗒吧嗒……」一陣馬蹄聲從馬車兩旁呼嘯而來。
左邊是唐門，右邊是狄雲楓，他們一人擇了一匹馬便獨自朝前狂奔而去。
「你們要去哪兒？」小天還是問。
「小天，你別那麼小氣，應晴姑娘為人甚好還請你將她安全送到白雲城，否則武玊可能會殺了你……保重，後會有期！」
這句話已分不清是誰囑咐的，因為唐門與狄雲楓已走得很遠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