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勝者為王
白雲城上城便是皇帝所居，站在這裡便可眼觀天下，住在這裡的人可隻手遮天，可高處不勝寒，儘管是隻手遮天的人也會招人妒忌。
宇文淼相對於前兩天的豪邁來言他憔悴了許多。此刻他頹然地坐在龍椅上，宮中就算燒得再暖他也覺得冷清。
伍邊賢自北上南下，明日便會到達白雲城外，而漆留夜已在白雲城外的白雲山等候。
兩軍莫約二十萬人囤積在白雲城，護城精兵兩萬又怎敵？
「皇上，巴蜀一帶有報。」已黑衣人閃入大堂道。
「好壞？」宇文淼問。
「壞。」
「那就不報，省的煩朕心情。」
「皇上，此事慎重關乎疆域，不能擱置的。」
宇文淼已不耐煩：「報報報！漆留夜帶萬餘人行軍數月圍城怎不見報？而今卻消息這麼靈通了？」
黑衣人卻沉聲道：「消息早已傳到，只不過是不忙與皇上說罷了。」
「你什麼意思？」宇文淼似乎依舊意思到了什麼。
黑衣人不語，他緩慢隱退出大殿，待他走出后宇文通悄然地走了進來：
「哈哈哈……許久未上白雲宮，威嚴氣息卻少上那麼一分呢。」
宇文淼驚起座位，他高聲呼喚：「來人！」
宇文通隨處尋了張椅子便悠然坐下，他道：「沒人會來，因為你身旁的密衛都是我御書館的人。」
宇文淼又驚回座位，如今的他哪兒還像什麼皇帝？
宇文通則繼續笑道：「小淼，你的確很有帝王氣息，也許再給你十年南國的政權便會固若金湯，但如今的你卻還很稚嫩，所以還是暫由皇叔來替你掌權，等時機成熟了我再將皇位還給你，可好？」
宇文淼冷聲怒罵：「憑什麼？皇位正統是我宇文淼，你謀權篡位難道不怕遺臭萬年么？」
「遺臭萬年？」宇文通笑得眼淚都快流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朝代無論帝王梟雄，得權者自有他的能力，不說我宇文通流芳百世，但南國在我手上定會比在你手上來得富饒。」
「富饒？現在南國的江湖腥風血雨，各大勢力層層流出，江湖高權者殺人不償命，民不聊生，何處見得富饒？」
「所以這就是你大肆屠戮江湖門派的原因？」
「你籠絡江湖籠絡天下，我削去他們何錯之有？」
宇文通卻又問：「你可知我設立御書館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而你創立都護密衛的原因又是什麼？」
宇文淼道：「我創立密衛是為了遏制江湖亂權，你設立御書館就是為了謀權篡位，陰謀曝光，天下人皆知！」
宇文通又大笑起來道：「江湖遷伴朝廷，江湖如海，朝廷如船，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隨著江湖格局不斷的演化，各大江湖門派的壯大已是必然，這就如越燒越猛的大火誰都無法去熄滅。真正的君王要做得便是控制這大火的燃燒而不是想著去撲滅他。你認為殺光了我的黨羽我就無法奪得皇位了么？那麼青衣樓，血衣門以及江湖所有世家門派都已被你的密衛清除，但現在坐在你面前讓你退位的人還是我，這好不差別，結局也並沒有被改變。從根本來說，籠絡江湖與謀權篡位並無太多的瓜葛，你從一開始便走錯了方向。」
宇文淼已被這一席話逼得渾身發顫。
宇文通又道：「三十年的準備才有了今朝，你以為憑藉那一股效忠皇室的神秘力量就能與我多抗？可惜你太傻，密衛的創立的確讓我意外，可是你的心機太過稠密，你生怕那股神秘力量會反咬你一口，所以對他們不真誠相待，這樣才讓我御書館的門客潛入你的密衛。我不妨告訴你，你身邊所有的親信都是我御書館的門客，從在位開始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
宇文淼頹然倒在龍椅上，他有氣無力地問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明明能一開始就奪得皇位，為何還要等這麼久？」
宇文通道：「因為你沒有你父皇聰明，我這幾年都遊走在江湖中，為的就是自我登上皇位后更加鞏固政權，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你。」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罷了，多說也是浪費口舌，我留最後一句話：在後天之前你自動讓位我可保你不死，否則大軍進城，輕則殺人，重則屠城，你自己抉擇。」
說完他大袖一揚瀟洒走出白雲宮。
炭火也熄得差不多，但卻沒有人再來添一把火炭。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已過去，幾日前的山河就要易主。宇文淼輕撫著龍椅，他並不是昏君，只不過讓他活在了江湖的動亂時期。
「你難道想放棄這一切么？」有人從他身後淡出了身影，這聲音是李無涯的。
「你——」宇文淼有些吃驚，但隨後他苦笑道：「你們這些江湖人士總是神出鬼沒，我都習以為常。」
李無涯繞到他面前，他冷冷地望著宇文淼：「你還有機會。」
「機會？」宇文淼抬頭瞪了他一眼，那眼中已沒了昔日的帝王光芒，「你的眼神中透露著不屑，就連你也瞧不起我，我還有什麼機會？」
李無涯道：「我瞧不起你是因為你輕易放棄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對於你來說我與你在做一場交易，而對於我來說這卻是一個承諾，師傅派我來是來彌補三師叔所犯下的錯。」
宇文淼卻冷笑道：「我勸你還是走吧，你三師叔的事那是我父王一輩，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你為我做這麼多事我卻還在懷疑你……你快走吧，趁宇文通還不知曉你是萬劍谷的人。」
「宇文通說得沒有錯，江湖的確就如一把無盡的火，他懂得利用，我也懂得，你真的以為就憑你給我的那些密衛就能清除青衣樓等江湖世家門派么？」
「你什麼意思？」
「從我赴約入朝開始萬劍谷便開始參與這一迷局之中，現在看來結果雖然稍有變故但卻還不錯，若你有興趣，今夜三更時刻，白雲城外白雲亭前來相見，帶上你的帝王劍，只讓你一人來。」
李無涯說完便真的走了。因為他知道宇文淼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