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V63章:不嫌麻煩
周紅投降的說說:「得,你愛說就說,不說拉到。」
吃過早飯,趙念欣去洗了一把臉,說是早飯,這會兒也不早了已經是中午的時候。
當她打開手機,看到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簡訊,不用說都是彭正東給她發來的。
她看了看簡訊,心情更加難受,他們之間不是不愛對方,也不是有第三者,而是她如果繼續下去,就會阻撓他的前程似錦,她怎麼可能再繼續下去。
兩人正在整理東西的時候,波波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當周紅打開門的時候,她驚訝的看著他:「怎麼了?波波發生什麼事情了?」
波波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趙念欣,他朝她招招手:「念欣,我有事情找你。」
趙念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什麼事情,你不知道打電話,還專門跑一趟,真是不嫌麻煩。」
波波激動道:「我打你電話關機,沒有辦法才來嘛!」
周紅將他讓進來,知道他們要談事,便獨自一個人去了裡屋,讓她們在外面說。
波波拉著趙念欣的手說:「上次你不是委託我去幫你打款,還有就是後續的事情嗎?今天那人說有線索了,找到那女人了。」
趙念欣一時短路,沒想起來,她愣了愣有些傻傻的問:「波波,什麼事情、什麼打款?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波波跑得很累,接了電話,就給她打電話,哪知這傢伙手機關機了沒有辦法才跑了過來。
波波喝了一口水,他緩和了下:「就是那你幫誰找媳婦的事情啊!難道你忘了。」
趙念欣拍了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是真的嗎?那邊怎麼說?」
「那邊要我們再打尾款給他們,今天就可以告訴我們具體情況。」
趙念欣沒有絲毫猶豫就決定要給對方打尾款,不管結果怎麼樣,如果真能找到這個人就是好事情,至少可以了卻吳媽的心愿。
她招呼波波:「你先坐一下,我進去跟周紅說句話,然後我們一起處理。」
波波點點頭:「嗯,你去吧,我等你。」
她進去的時候,周紅正在塗口紅,她習慣了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門。
趙念欣推開門有些興奮道:「周紅,有好消息,我得馬上出去一趟。」
她突然的一句話將正聚精會神的她嚇得手一揮,口紅在臉上留了一個大印跡。
她回過頭的還沒開口,趙念欣就笑了起來:「怎麼?你這是要拍鬼片啊?」
周紅沒好氣的朝她頭上拍了一下:「不是鬼片,是武打片,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幸好這是在家裡還可以改,要是在外面,我今天就丟臉丟大發了。」
「好了,不好意思,我是太高興了,對了,我馬上跟波波出去辦事兒可能晚點回來,最近這陣子都要賴上你。」
周紅笑了笑:「這陣子怕什麼,一輩子都沒關係,我當你像小白那樣養著就好。」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繫。」
周紅收拾了下化妝台,自言自語道:「去吧,我今天也準備回去看看我爸媽她們,昨天晚上我做夢,夢到我爸出事了,我害怕真要是那樣就太可怕了。」
趙念欣拍著她的肩膀柔聲道:「你早該回去了,去看看她們,她們都很想你。」
「好吧,你也保重,你這一驚一乍的真是情緒化的一個人,你自己保重不要為難你自己,不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最好的姐妹,我會永遠的幫著你。」
「好了,別煽情了,再說我會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容易感動幹嘛說這些讓人感動的話。」
有那麼一片刻,趙念欣悟出一個道理,愛情道路總是艱辛,愛是誘惑,愛就是觸不可及,而友情卻是溫暖踏實。
兩人分開行動,趙念欣和波波去了銀行,給對方轉錢。
路上波波有些擔憂的問:「念欣,會不會是騙子,騙錢的?」
趙念欣否認了他的看法:「不會拉,我看過他們還有網站,做得很專業,只是收費比較貴一點。」
波波附和著說:「貴一點沒什麼,只有能將事情辦好,那也就對了,就害怕收了錢不辦事。」
趙念欣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是不無道理,不如去對方公司地址看個究竟。
她當時存了對方的地址和電話號碼,所以並不難。
當她提出自己這個想法,波波舉雙手贊成:「好吧,我就陪你一起入虎穴。」
「瞧你這德行,還虎穴,怎麼不是狼窩,大不了她們就是坑人的皮包公司,怎麼用虎穴這兩字。」
波波嘖嘖,有些擔心的說道:「錯誤,你想得太簡單,人心總是最複雜的東西,如果他們是騙子,要是開皮包公司,對找上門的顧客,你想會怎麼樣?肯定會收拾你的。」
趙念欣當然不相信他的話,相信這傢伙是拿自己開心,她搖搖頭笑笑道:「你不去寫小說可惜了,純粹瞎編。」
「靠,別說,我還想過當作家,只是文筆不好寫不出來,我以前還寫過詩,我不喜歡小說,小說總是拖長,不如看詩享受。」
趙念欣白了他一眼:」「歌多矯情,寫詩的人心總是很燦爛,和尋常人不一樣。」
波波認真道:「我記得我第一首詩,現在還記得要不要給你來一段啊?」
趙念欣朝他揮揮手:「小順子,哀家准了,你念來聽聽。」
如果這話要換著別人說他,沒準兒早翻臉了,但趙念欣這樣說的時候,他去樂呵呵的點頭:「哦類!你給我聽好了,先準備手絹,準備紙巾估計你一會兒要感動得哭。」
親愛的朋友
我在這裡想你
你的臉
就一下子跑到了我的臉上
於是
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不知道他這是不是詩,趙念欣的眼淚卻掉了下來,一滴滴掉得很急到最後,非常的洶湧。
波波略有些炫耀的口吻:「怎麼樣?我說你會哭,就會哭。」
一會兒路上有家賣糖油果子的地方,趙念欣叫住了他:「停住,我要去吃糖油果子。」
波波將車停在路邊,他笑笑道:「你坐著,我去給你買。」
她沒有拒絕,看著他朝賣糖油果子哪兒去,實話說她還沒回過神,波波是多麼有才華的一個人,他不該在那樣的生活里繼續糜爛,她應該拯救他。
她們之間是很特殊的友情,她對他有莫名的信任和欣賞,和愛情無關,比友情多一點。
波波買了好急串糖油果子,站在她面前。
「念欣,吃吧!小時候我也喜歡吃這個,我媽媽每逢過年就會給我們做這個。」
趙念欣接過糖油果子,有些淡淡道:「波波,謝謝你。」
波波吃著糖油果子,笑了笑:「謝我幹什麼,別客氣。」
「波波,你想過正常的生活嗎?結婚生子,然後幸福的老去。」趙念欣忍不住問他。
波波剛到嘴邊的糖油果子停住了,他嘆了口氣:「哎!念欣,也許我註定是孤獨,因為我一直活在夢想里,夢想就是孤獨的旅程。」
「如果你遇上喜歡的人,她也喜歡你,然後你們結婚在一起,那不就好了?」
波波搖搖頭,嘆息道:「念欣你不懂,藝術家把精力都獻給了藝術,她們沒有生活,她們生活很糟糕,有很多人都是不能自食其力,比如梵高,靠他哥哥養活著就連孫中山也是如此。」
趙念欣不解,她反駁道:「為什麼要靠別人養活,自己不是可以嗎?你現在還缺錢?」
「我不是缺錢,而是,我丟失了自己,我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比如我會很喜歡很喜歡你,也會很喜歡,很喜歡何嘉宇。」
趙念欣手中的糖油果子一下子掉在地上,儘管她早提醒他不許對何嘉宇有什麼想法,可到底是他還是動了念想。
她有些生氣道:「波波,警告你,不許對何嘉宇怎麼樣。」
波波笑了笑,淡淡的說:「你以為我會強迫他?事實上我們也只是朋友,就是心靈相通而已,我們可以感知對方說的話,能相互傾聽和尊重,就像我和你,並不是那種世俗的男女朋友關係,但你有什麼麻煩我會第一時間幫你。」
她鬆了一口氣,有些訕訕道:「咱們走吧!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我相信你。」
波波打量著她,認真道:「念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和他不同,你怎麼看?我對他只是看待另一個自己,而你不同,在你面前我有那麼些時候找到了遺失的自己。」
趙念欣受不了他的酸腐,她朝他揮揮手:「走,走,別扯了,你越扯越遠,我就是一個凡夫俗子,餓了要吃飯,冷了要穿衣,我不懂什麼是藝術,藝術就是一個屁,你以為高深,其實屁都沒有。」
波波樂呵呵道:「念欣,你知道你最有魅力是什麼嗎?因為你真實,真實得可怕,有時候你粗魯,卻粗魯得迷人,你像一張白紙,你是一個傻瓜。」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他繼續道:「其實,剛才那不是我寫的詩,是雪小禪寫的,知道她嗎?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她是男是女,但迷戀得要命。」
她笑了笑,雪小禪她還真有看過她的書,波波還真是一個情感豐富的傢伙。
「難怪,我說這麼感人,原來根本不是你寫的。」
「她盜了我的詩句,那些句子正好是我要表達的而已。」
不一會兒,車子在一棟樓下停住。
趙念欣看著這座有些陳舊的大樓,從外面看不像是辦公樓,倒像是居民樓。
兩人一起下車,按照地址在304號房,叫什麼中國刑偵第一追查辦事處,反正名字特別扯眼球,當時她也沒多想,反正對方有網站看上去還接過不少案子。
悉悉索索的上樓,沒有電梯,只有步行著上去,在304的門口兩人相互看看,這兒並沒有掛什麼招牌。
趙念欣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讓她就這麼灰溜溜的走,又有點不甘心。
她輕輕的敲門,好一陣才有個男人來開門,臉上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見門口兩人沒好氣道:「找誰?」
趙念欣哆哆嗦嗦道:「找刑偵調查公司。」
「滾,這是私家住宅,哪兒有什麼調查公司,都說了沒有,那是騙子公司,怎麼天天都有這麼多傻逼來找。」
波波在一旁拉趙念欣的手:「走吧,我們應該慶幸,沒有被騙尾款。」
那男人怒瞪著她們,不客氣的說:「還不滾,腦子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不知道現在社會怎麼培養這麼多白痴。」
自己剛失戀了,錢又被騙,這人怎麼說話就這麼男聽,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她有些生氣怒吼道:「你吃炸藥了,誰惹你找誰,別她媽隨便拿人撒野,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
波波連忙擋在兩人中間,說好話:「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走錯了地方,你彆氣了。」
這時候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老公,怎麼了,誰呀?」
男人聲音一下子柔和起來:「沒事,你別動,我馬上就進來。」
門哐當一聲被關上,趙念欣和波波只好悻悻的離開,確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波波安慰她:「算了,賒財免災,本來就是這麼久的事情,現在怎麼調查,說不定那女人早結婚生子了。」
在下樓的時候,遇到一個婆婆背著東西,走一步歇一步,波波連忙上去幫忙。
婆婆見有人幫她背東西,臉上笑開了花接連說:「謝謝啊,謝謝你們。」
一路上婆婆和她們說著話,她熱心的問:「你們到這來幹什麼?」
剛才那個男人凶她們的時候,她也看見了,婆婆好心道:「那男人是個好人,他只是壓力太大,生活擔子重呀。」
趙念欣點點頭,能看得出來那男人對老婆很好,雖然對她們很兇卻對自己女人很溫柔。
婆婆拉著她的手道:「這男人自己結了老婆,有兩個孩子,老婆得病死了,後來他又撿了個女人,這女人撿到的時候失憶了,那女人肚子里懷著孩子。」
婆婆越說越激動,嘆息道:「這女人身體不好,幹不了什麼活兒,家裡大小都是男人在照理,怎麼會脾氣好呢,不過他對她沒有說,真的很好。」
趙念欣徹底釋然,生活中太多不如意的事情,知道事情真相,她反而敬佩那個男人。
卻說那邊的彭正東等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接到對方電話,更讓人氣憤的是對方的手機設置了來電隱藏功能。
等待是最煎熬的,他急得在家走來走去,這還真是急人。
差不多下午的時候,他電話才再次響起,對方接起電話態度不友好道:「你是不是報警了?」
彭正東搖頭,不承認:「沒有,我一直在等你們電話,說去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你最好別耍花招,否則你連屍體都見不到。」
彭正東想著早餐夢欣兒說沒東西吃,便擔心的問:「對了,你們給她東西吃了嗎?她是孕婦,麻煩你們給她吃點東西。」
「好了知道了,你等我們電話。」
電話再次被無情的掛掉,彭正東懸著的心又好受點兒至少她暫時是安全的。
剛掛了電話,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不用說是年輕的女警官,她笑笑的對他道:「剛才你做的很好,不論對方怎麼炸你,都不要承認一旦他們知道報警了就會窮兇惡極。」
彭正東笑了笑,他熱心問:「對了,你吃午飯沒?我中午搞忘記了睡太久了,沒吃我就做碗麵條,一起吃一點兒?」
年輕女警官笑笑客氣道:「不用管我,我有乾糧,我們不可以隨便離崗,要保護你的安全。」
她看上去跟趙念欣個子差不多,穿著便裝看上去特別嬌小,每當她這樣說的時候彭正東都忍不住笑。
「OK,謝謝人民警察同志,那我先去填飽自己的肚子,有什麼再找你。」
「嗯,一定要記住,不要慌張,相信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她說得是一本正經。
彭正東輕輕咳嗽一聲:「當真不需要來一碗麵條?我做的麵條可是特別好吃。」
「謝謝你真的不用了,如果有機會請我吃喜糖,比起麵條,我更喜歡吃喜糖了。」
彭正東沒有再說什麼,女警官跟他說完也隨後離開,兩人之間談話總是顯得特別客氣,一會兒他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現成的東西可以充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暫時不能離開,要在這坐以待斃。
好久沒在家裡做飯,沒有新鮮的蔬菜,只有雞蛋還有速食麵,因為是自己的房子,他不希望被打擾,所以這邊一直沒請保姆。
每當他自己一個人隨便充饑的時候,就想起了吳媽的好,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等自己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一定要去看她們。
綁匪的人品還真是不能信賴,他吃完飯也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他有聯繫不上對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和他形成對比的是趙小雙的心情,她終於如願以償,大哥趙光宇很開心的對她說:「小雙,哥說過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哪怕是你要天上的星星,哥也會給你想辦法摘下來。」
趙小雙坐在哥哥對面,有些撒嬌道:「哥,如果,如果我想成為明星用這個條件去換成失去正東,也許我還是想成為明星,彭太太突然沒有誘惑了。」
趙光宇喝進嘴裡的茶差點嗆出來,他毫不猶豫的擺手:「想也別想,如果可以怎麼會等到現在,你就安心當彭太太吧!我要你做最漂亮的新娘。」
「哥,你不是說只要我喜歡,你都可以給我,為什麼這個不行?你知道我有多想站在舞台,如果你聽過我唱歌,或許你就不會那麼想了。」
其實和吳彥俊的一番談話還是觸動了她,她想要去嘗試,去實現自己年輕時候的夢想。
趙光宇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嚴肅道:「小雙,你要我說多少遍,不可以,我絕不會同意你成為一個戲子,正東也不會喜歡你那樣。」
趙小雙將手中的台曆一扔,有些生氣的說:「憑什麼要他喜歡,他算什麼人,不就仗著我喜歡他,哥,我突然不喜歡他了,我更想做明星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不好,不可能,想也別想,還是想想怎麼操辦你的婚禮,這個比較現實。」
她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她盼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突然這一天就要來的時候,她覺得受夠了。
彭正東,我也可以不愛你,彭正東,我可以做自己,驕傲的自己。
原來愛有時候是一場自己跟自己賭氣的遊戲,累了,倦了,疼了自然就會放手。
她多想就這麼放手,她不要讓自己甘心為他沉淪,她要做驕傲的自己,失去一個夢想需要另一個夢想來添補,可是為什麼最疼愛自己的哥哥卻不願意呢!
趙光宇在她哪兒坐了很久,跟她聊了許多:「小雙,正東會知道你的好,你光芒萬丈,值得他愛。」
趙小雙不想跟大哥繼續下去,給他下起而來逐客令:「好啦,我知道了,我頭有點疼,要休息了,你走吧。」
趙光宇只當是妹妹是公主脾氣,因為從小她就是萬眾矚目的小公主他並沒有責怪她,而是叮囑她好好休息。
送走哥哥趙光宇,本以為可以安逸的眯一會兒,她放在客廳的電話又突兀的響起。
彭母給她打來的電話,她剛接起來彭母就開心的說:「小雙啊,你到我家來,伯父給你們看了幾個日子,讓你決定看什麼時候合適就把婚結了,趁這小子沖氣,咱們得速戰速決。」
「彭媽媽,這事情讓正東定吧!我還是算了,他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吧!」
彭母極力的反對,熱心的說:「不行,這事情不能讓他做主,我們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委屈你,讓你來決定。」
趙小雙看著外面,彷彿飄著小雪片,心有些涼,她真的很委屈,這樣的婚姻是自己想要的嗎?她一遍遍問自己,這就是她要守護的愛嗎?
彭正東已經說過,就算他們結婚,他也不會碰她,甚至還可能隨時離婚,他一點也不愛他。
她恨這樣的彭正東,她對他那麼好,他居然無視自己的存在。
見她沒說話,彭母又追問道:「小雙怎麼不說話,那混小子不會是欺負你了吧?如果是這樣一定要跟我和你伯父說,我們保證會幫你,不會姑息他。」
他們對她真好,真的很溫暖,像親生父母,可是他不愛她,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她笑了笑:「彭媽媽,他沒有欺負,他很好,是我不好。」
「不許包庇他,從小你都讓著他,把他慣壞了,如果你心狠點或許他早就別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以後彭媽媽教你。」彭母說得是信誓旦旦,彭父在一邊有些不樂意的聽她說這些廢話。
彭母知道老伴看不慣,他總說電話有輻射,會對身體不好,所以平常他在家都是長話短說。
兩人聊了一會兒,彭母再三叮囑:「小雙,這兩天抽時間回來咱們把時間定了,不要等他反悔了就麻煩了。」
彭母料定兒子當時是說的賭氣話,害怕到時候他又不認,所以才要迫不及待的商量,她相信人多力量大。
原本趙小雙對於跟彭正東在一起抱有很大的幻想,可是突然真的快要實現的時候,她有些退縮,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
彭青也知道彭正東答應娶她的事情,第一時間跟她取得了聯繫對她們的結合表示恭喜。
趙小雙有些傷感道:「何來恭喜,我覺得這真是墳墓,我有點后怕不敢玩下去了。」
彭青有些詫異,她不可思議道:「怎麼了?一直不都是你希望的結果嗎?他答應娶你是好事啊!」
「他答應娶我,他也明確的說就算結婚也不會碰我,而且還可能隨時離婚,他能給我的只是一張婚姻的殼。」
其實,彭青也有料到彭正東的性格,不可能就這麼屈服,甚至她還想到了更遠,只是她們若在一起,是大家的心愿,怎麼說也是喜事一樁。
她開導趙小雙,很寬慰的說道:「沒事,只要結婚了,什麼都變了,他會對你負責任,相信正東不會傷害你。」
「姐,正東會恨我一輩子,我不想他恨我。」
彭青不知道說什麼,她愣了一下:「意思你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如果有時間咱們可以詳談,反正我這兩天有點冰火兩重天,從天上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經歷了很多東西,也許我找到真實的自己。」
彭青是一個理性的人,她接待了很多感情有困惑的人,她向來比較善於分析,可是讓她繞暈了,也不知道她要鬧什麼幺蛾子,她笑了笑:「小雙,你想好,他不會隨時衝動,也許這個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是永遠的過錯。」
「知心姐姐,要不我們去酒吧聊聊,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昨天跟正東一起去了,今天還想去,說不準明天還去。」
彭青想不明白她怎麼有這些想法,嘖嘖道:「該不是迷上了那裡面的老闆了吧?因為一見鍾情所以要毀約,如是這樣,我也會支持你。」
「無可奉告,如要聽詳情晚上酒吧見,我一會兒將地址發給你。」
彭青只好投降,她連忙答應:」好吧,姐姐來拯救你這個失足的女人晚上見。」
彭天等來等去對方也沒有打來電話,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對方知道他報警了,然後要準備撕票,越想越后怕,他在屋裡不安的走來走去。
電話一直沒有動靜,以為自己電話欠費或者壞掉,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就在他所有耐心都快磨掉的時候,手機終於響起,他趕快接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彭母命令的口吻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商量喜酒的日子?我和你爸爸給你們看好了幾個日子,等你和小雙一起決定。」
彭正東本來煩躁的心更加莫名的有些生氣,不過誰讓她是自己母親呢,他沒好氣道:「你們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反正這婚不是為自己結,你們看著辦就好了。」
「這不都是你自己答應的,誰強迫你了?你這人真是不許你在小雙面前說這些話,如果你不來我們就給你定了。」
彭正東不想跟她啰嗦,知道母親說話來沒完沒了,關鍵是這會兒他還要等重要的電話。
他無奈的點頭,小聲的說:「你們安排就是了,到時候你們別後悔就行,我現在還有其他事情,先不跟你說了。」
不等母親回話他已經掛掉了電話,那邊彭母氣呼呼的罵道:「這混球,真是欠收拾。」
彭父拿著茶杯,準備去找老夥伴下棋,彭母攔住他:「你這是去哪兒?」
「我去下棋,常年的一個愛好,每天不下就覺得缺少點啥。」
彭母心情正煩躁,吆喝道:「不許走,誰讓你去下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正東的日子先落實下來。」
彭父有些為難,他沒別的愛好:「這不都挑出來了,等她們合計就行了。」
「正東結婚前都不許去下棋,要在家想辦法,得出力幫忙啊!」
彭父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有些深沉道:「正東答應得這麼爽快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他會不會有什麼計劃,或者陰謀。」
彭母吃驚的看著老伴,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你不說我倒沒想起,他不可能這麼爽快。」
彭父兩手操在背後,有些淡淡道:「如果真這樣,咱們也算了,正東那孩子性格就這樣,跟他對著干到時候真會害了兩個孩子,到時候怎麼給小雙交待。」
彭母卻是一路走到黑,不許有什麼亂子,固執的說:「不管,你別打岔,我是堅決不允許他搞什麼調包之類的手段,我的媳婦只能是趙小雙。」
「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實話說這樣玩下去真沒意思,我不想管了任他自己處理。」
彭母攔住老伴的去路,有些激動的說:「你見識長?頭髮都沒有了,你一天什麼閑心都不操,只知道下棋,書畫,搞些沒名堂的東西。」
剛掛了母親的電話,他聽到門外有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難道是趙念欣回來了?
他急忙站起來朝客廳走了過去,這時候她來還真是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真的是她嗎?
打開門看到的是年輕的女警官,他有些失望的說:「怎麼是你?」
女警官笑笑:「剛才接誰電話?」
彭正東收住笑臉,有些不高興道:「這是我的隱私,無可奉告。」
女警官連忙解釋:「我不是要追尋是誰,剛才我們監控已經收到對方給你打電話,而你電話卻佔線。」
彭正東這才釋懷,原來如此,他隨口道:「我母親說了點家事,我很快就掛掉電話了。」
「這期間其他電話暫時不要接,咱們主要等這個電話,不然誤事了我們也沒辦法。」
彭正東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暫時不接她們電話。」
女警官站在門口,沒有走的意思,彭正東不解道:「怎麼還有什麼事情?」
「能借用你洗手間嗎?」
彭正東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沒事,進來吧!」
「需要換拖鞋嗎?」
彭正東遞給她一雙鞋套:「不用換,就穿這個就可以了。」
彭正東收拾了下有些凌亂的屋子,他一直看著電話,外面的天越來越暗,這時候總是讓人有些害怕。
他們到底有么有給她東西吃,會不會傷害她,這些問題真不敢仔細想,這胡開平也真是,什麼時候不走,偏偏這時候走。
一會兒,女警官出去的時候,對彭正東叮囑道:「我先出去了,你記住了,暫時不要接電話,哪怕是你女朋友也不要給她點,就用座機打吧。」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了,真是麻煩你們。」
女警官拍著他的肩膀溫柔道:「別擔心,有我呢。」
雖然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彭正東還是有些刻意的疏離,他不想跟外面的任何女人產生關係,當然他的念欣另當別論,他有些客套的寒暄:「嗯,辛苦了。」
年輕女警官大概也感覺到自己剛才說話的那姿勢有些曖昧,其實她並沒有惡意,只是出於熱心。
彭正東關上門,有些沮喪的回坐在沙發上。
看著牆上時鐘滴答滴答,他覺得自己快要悶出毛病,現在的自己哪兒也不能去,必須守著電話,等待那邊的消息。
外面的天已經全部黑了,遠近的燈火昭示傍晚來了,他依靠在門窗看見對面那戶三口之家,她們牽著小女孩,還有一條大型的金毛獵狗又出來散步了。
小女孩還不太會走路,父親很捨不得放手,一直在她的身後,倒是母親比較狠心。
母親在前面引導,父親在後面跟著,害怕小女孩跌倒,旁邊還有一隻可愛的狗。
真是一幅溫暖的畫面,什麼時候他也可以這樣,從來信心勃勃的他顯得有些患得患失,可此刻他哪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呢!
生活真是奇怪,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打亂他的計劃,計劃趕不上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失,他緊張的神經也沒有得到安寧,一直都是高度戒備狀態,如果此時問他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等待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的已經失去了信心,或許他們今天不會打電話,或許他們料到他已經報警。
當客廳手機突兀的響起的是時候,他連忙拿過電話,這一次他聰明來,不再隨便接電話,知道對方會用隱藏號碼,如果是其他人那麼暫時不接。
來點現實是周紅的號碼,那也是因為念欣用他手機給周紅打過電話所以這個號碼他很熟悉。
周紅能找他什麼事情,大概是趙念欣的事情,可是現在他不能接電話,害怕那邊又打電話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