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道柳溝再受挫

第十六章三道柳溝再受挫西路軍迫進梨園口

2月27日，西路軍從倪家營子突圍，轉至沙河堡，28日夜又轉向三道柳溝。

三道柳溝是一個東西長十餘里，南北寬2餘里的自然村，南面是祁連山，東、西、北面是戈壁灘，東南面60多里即是祁連山下的梨園口。這裡有兩條幹枯的河道，東邊叫程家河，西邊的叫砟子河。兩條河道相距不到三里地，河岸由於洪水沖刷，形成一人多高的崖坎。

兩條河將這方圓10餘平方里的地方分成了3塊。程家河東面的為東柳溝,兩河中間的為南柳溝,砟子河西面的為西柳溝。

根據總部命令，徐向前總指揮住在張世選屯庄外梨園的花亭里，紅九軍扼守東柳溝，總指揮部、婦女團和李先念隨紅三十軍一部駐守西柳溝，紅三十軍主力駐守南流溝。這裡住房少，大部分紅軍指戰員露宿在河灘、沙地、樹下。

剛住下，戰士們就忙著挖槍眼、修工事、設鹿砦；機關幹部與勤雜人員則忙著籌糧。尾追西路軍的敵軍五個旅接踵而至，部署於村莊周圍。

天剛亮，一○○師第二旅旅長馬忠義、騎兵第一旅旅長馬步鑾和團長劉呈德率其部下，向紅軍八十八師陣地猛攻。紅軍戰士們伏在陣地內，等敵人衝到跟前，就一齊開火，敵軍步、騎兵紛紛倒下。

下午，敵人又進攻八十八師堅守的南柳溝趙家莊子。他們先用大炮轟擊，接著以密集的隊形發起衝擊。堅守陣地的紅軍指戰員拿大刀、梭鏢，與衝上來的敵人肉搏，將敵殺退。

次日，敵軍猛攻東柳溝，紅軍全力戰鬥，打退敵兵。接著，敵攻佔西柳溝的雷神廟和西路槽，企圖將紅軍分割。紅軍奮起反擊，將敵人擊退。

八十八師二六八團堅守砟子河東岸趙光裕的兩所大莊院。傍晚，敵人一陣炮擊過後，莊院西圍牆被敵人的炮火轟倒一長段。敵人沿著砟子河，利用河chuang兩岸的破溝爛崖作掩護，步步推進。二六八團在莊院外幾十米的一座獨立家屋放置了一個班。敵人攻上來以後，這個班的戰士浴血奮戰，最後全部壯烈犧牲。

敵人佔領獨立家屋后，直接往二六八團駐的莊院投擲手榴彈。熊厚發師長集中幾ting機槍，擺在庄牆缺口兩旁。敵人開始向莊院缺口運動，企圖衝進莊院。熊師長命令機槍火力把敵人壓制到獨立家屋一帶，守候在缺口旁的戰士乘勢投出一排手榴彈，接著舉戰刀衝出，將敵人消滅，奪回了獨立家屋。熊師長在指揮戰鬥時，被敵ren流彈打中左臂，負重傷。

3月1日，彭德懷、任弼時、劉伯承、左權再次中gong中央、中央jun委，提出最好用政治交涉辦法解決西路軍問題，「實際出兵從各方面估計均不利」；西路軍只有堅決東進，我們派隊至蘭州下游掩護或西進威脅，同時向馬鴻逵、馬步芳產交涉。據情報東北軍已決定東開，我增援軍入涼州后，「可能被蔣軍隔斷，可能造成更不利」的局面。

3月2日，軍委主xi團致電彭德懷、任弼時等

「昨日電悉。

甲、中央與軍委決定增援西路軍的理由如下：

㈠西路軍已完全喪失自信心，處在極危險地位，一切都無效力，只有增援一舉可以穩定軍心，撐持時日，以待問題之解決。

㈡西路軍如根本失敗，影響極壞。

乙、但增援及實行之程度，必須服從下列原則：

㈠不影響和平大局，因此增援部隊開始行動時，周即告顧祝同，請其諒解，如不影響和平則實行增援，否則中途停止，而將增援部隊位於西峰、鎮原、固原地域。

㈡不使增援軍又陷於困難地位，因此在取得南京諒解而我軍西進時，只能控制黃河一段，調動二馬，接出西路軍，共返東岸，不可更向西進，因為現在已經明白西面是不能生存的。

丙、上述決定，請向軍師兩級主要幹部解釋明白。

丁、政治上解決及收買二馬與軍事增援同時進行，如收效即停止增援，此項請周注意。」

此時，西路軍雖然守住了主要陣地，但敵人把三十軍一分為二，切斷了三十軍同總部的聯繫。幸虧埋在地下的一條電話線還能連接南柳溝和西柳溝的部隊。紅軍開始還能用糜、谷和蕎麥混在一起磨面熬成糊糊充饑，不久，就連當地群眾家的胡麻渣、麩糠也吃光了。

二六八團在砟子河東岸的趙家莊院與敵激戰，李xian念政委率領二六五團在砟子河河西岸與敵激戰。雖然一時不能相互增援，但李政委電話告知二六八團，總部已命令九軍的兩個團從左右兩個方面前來解圍。

晚10時，九軍部隊前來解圍，但因敵人火力太強，解圍失敗。

於是程軍長向李xian念政委打電話:「情況如此危急，我們必須自己突圍了，要不，明天孤軍作戰，情況就更不妙了」。李xian念說到:「既然這樣，就突吧，我派一個營，在突圍的方向迎接你們。」其時，李xian念也正處困境之中，他率領的二六五團只有幾百人，抗擊著數千敵人的進攻，如果再抽出兵力，確實存在著被敵人攻破營堡致全軍覆沒的危險。想到這些，程軍長又問:「你們還能派得出人來嗎?」「困難是困難，可是你們更困難啊!」李xian念充滿信心地說:「我們可以抽出一個營出去，同你們會合。」於是約定了行動時間。

晚12點，李政委派出的增援部隊在敵人的背後打響了。早已集中在庄牆東面的十幾ting機槍一齊向敵人掃射，戰士們把準備好的馬尾手榴彈冰雹似的扔向敵群。

莊院東面有縱橫交錯的乾枯渠溝，敵人在渠溝邊上築起工事，燃起篝火。程軍長率領二六八團和二六三團的一個營，奮勇殺出。敵人全線動搖。程軍長帶領部隊在距趙家莊院半里多路的地方與李xian念政委派出的增援部隊會，但幾百名同志犧牲在突破口上。

3月9日，毛ze東致電周恩來，督促國民黨援救西路軍。

……

「丙、全力用政治方法解決，並須速解，免去軍事增援為上策。

丁、此事須在你去南京之前督促張沖、顧祝同即速辦理，並得確定結果如：

㈠二馬撤兵停戰。

㈡飛機送款彈。

㈢容許西路軍安全東還，或容許其去肅州、安西。」

紅軍在三道柳溝戰鬥持續了11天，馬家軍死傷約三四千人，紅軍傷亡亦極大。三道柳溝打成了毫無意義的消耗戰。

3月11日，總部決定部隊趁夜色撤出三道柳溝，經梨園口衝進祁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