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徒勞
雪佛蘭越野車開出住宅區，往繞城高速方向開去。李富林與前車保持四個車身的距離，這個距離在訓練中心裏面稱為「恰當距離」。即能保持過於靠近，從而被發現的危險。
同時，還能隨時讓其他車輛變道進來，進行掩護。還可以在不想讓其他車插入車道是，輕鬆的一腳油門，就能與前車縮短距離，避免中間插入車輛，影響跟蹤。
不過，在正常情況下，被跟蹤的人，如果不是到了非常警戒的地步，是不會太注意身後的車輛。楊慧拿著單反，把前車的車牌拍下來。
前方靠近十字路口時，雪佛蘭突然變換車道，李富林自然緊隨，車子在十字路口前，向右邊拐去。
「我一直以為他們要走繞城高速。」李富林自言自語。
「源東新城。」楊慧說。
「你怎麼知道？」
「約會的人都喜歡到那裡。」
「有這麼好玩嗎？」
「氣氛，」楊慧沒好奇的看了一眼李富林，「難怪單身。」
「我記得你應該也是單身。」
「我大把人追，你呢。」楊慧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富林。
李富林無話可說，自己挖給自己的坑，卻沒辦法填上。他的口才一向就不怎麼樣，竟然還想跟楊慧杠上幾句。
源東新城在遠處出現了，大概還要五分鐘就能到了。李富林雖然跟楊慧說了好幾句話，可是眼睛和注意力，一直沒有離開過前面的車輛。這是作為一個調查組的調查員，最基本具備的素質。
楊慧拿著單反又拍了幾張，她的動作非常嫻熟。她已經向李富林表示過，在大學的時候，她還參加過攝影社，在裡面向學哥學弟討教。
結果，好幾個學哥學弟為了追到她，對她的提問都非常熱心。周末還帶著她到外面學習攝影，就這樣，楊慧的攝影技術得到了很大提高。
雪佛蘭開進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李富林沒有立即跟進，而是讓一輛變道的車輛，開進來，走在他們前面，讓他們與被跟蹤車輛中間有個掩護。
楊慧側過頭，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著李富林，她似乎看懂了李富林的意圖。
「我們等下是分頭行動嗎？李隊長。」楊慧問。
「你先下車跟著，等下我們電話聯繫匯合。」李富林看到雪佛蘭開始倒車進入車位停放時，便靠邊把楊慧放下車。
楊慧下車后，把包包挎在肩上，手上拿著那台單反。儼然像個準備進行街拍的美麗姑娘。
「電話聯繫。」李富林了個手勢。
隨後把車開走，楊慧已經把單反相機拿在手上。李富林把車停在較遠的地方，拿出背包，裡面有一個監聽麥克風，還有一個跟蹤器，還有一架無人機。
他來到剛才的雪佛蘭面前，手上拿著跟蹤器，按照慣例，跟蹤器裝在汽車尾部，一個不顯眼，通常會被人忽略的地方。
李富林先張望一會，便走到車子後面，假裝蹲下來撿東西，剛好這裡是監視器盲區，因為前後左右，都停有車。太棒了，李富林大喜，隨即把跟蹤器貼到車尾上。
離開停車場，來到商場內，李富林打通了楊慧的電話。她告訴他，他們在三樓，而且，李富林過去找她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李富林自然不知道，楊慧為何會這樣跟他說話，他乘坐電梯，直達到三樓。很快在一家飾品店門找到她。
「看來你發現了驚天大秘密。」李富林覺得好笑。
楊慧沒有說話，只是懶洋洋地揚了揚下巴。白浩天的妻子，正在一家服裝店裡，挑選衣服。她從衣架上取下一條裙子，放在跟前，讓一個坐接待沙發上的女人點評。
什麼，竟然是個女的？李富林顯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頗受打擊的他，用一種一樣眼光看著楊慧。
「怎麼樣？很意外吧！是她的同事朋友。」楊慧看著手上畫好的美甲。
「你怎麼知道。」李富林驚訝的問。
「我們同在一個電梯上來。」
「哇，你還知道些什麼。」李富林有點興奮，像個小孩子。
「就像你看到的。」
「看樣子，我們今天有得忙了。」
兩人就在飾品店的門口外，像情侶一樣聊天。李富林不時地朝服裝店裡看去，白浩天的妻子，連續換了兩套裙子，最終，在一條紅色和藍色的裙子之間猶豫。
李富林拿出手機，看了一遍白浩天發來的資料。她的妻子名字祁妍，年齡白浩天沒有透露，只是發了一些愛好，和經常見面的朋友姓名。還有她經常去的地方，其中，有一家羽毛球館，還有一家健身房。
原來經常去健身房，難怪身材保持得不錯，李富林心想。他還發現，祁妍常去的地方，還有一家咖啡廳。這家咖啡廳，沒有記錯的話，商場的五樓也有一家。
李富林抬頭看了一眼，結果什麼也沒有看到。楊慧拍了一下李富林的肩膀，看樣子，祁妍已經決定了，要買那條藍色的連衣裙。
說實在，她的品味只能算一般，李富林記得她剛才試的藍色裙子，猶豫膚色的緣故，穿在她的身上，稍微顯得有點老土。
祁妍和朋友走出服裝店，又陸續逛了好幾家，李富林是崩潰的，不管是女人還是女孩子，逛街的耐力，絕對要比男人強大好幾倍。李富林很早就知道，在逛街方面，男人是弱勢群體。
李富林和楊慧跟在祁妍兩人身後，只見祁妍和她的朋友有說有笑，期間還接了一個電話。楊慧則拿著單反，四處拍，感覺就是個出來聯繫攝影技巧的攝影愛好者。
祁妍陸續又逛了幾家服裝店，等到她們上到五樓時，手上已經拿著好幾個袋子。果然，她們去到了那家咖啡廳。
李富林和楊慧當然也跟著進去，他們和祁妍始終保持距離，這個距離，必須是確保監聽器有效的距離。
他把監聽器擺到桌子上，那是一個被包裝過，外表上看起來和車鑰匙一模一樣的監聽器，只是，它只有一個功能。
李富林打開監聽麥克風，對準祁妍那張桌子。這樣她們的對話，就全部被錄到裡面去了。但他們不能馬上聽到裡面的內容，這個畢竟是很基礎的監聽器。
必須要用到電腦，臉上數據線，這樣才可以聽到他們所說的內容。李富林知道，兇案科和緝毒科各自的調查組，他們擁有的監聽設備，直接接入耳機就可以聽到。
而去年，九科系統為緝毒科配備的黑科技更不得了，那台名為「SQ9」的手機，看起來很普通。功能非常強大，使用者可以直接通過它，監聽到附近想要監聽的通話內容。
就好比現在，祁妍打電話，李富林只要打開那台手機，通過搜索定位號碼段后，就能知道祁妍在說什麼。
同時，還會調用對方手機許可權，找到來電者的號碼，通過接入九科後台系統，查詢到該號碼的主人信息。如果聯合指揮中心的那幫人願意幫忙，還可以找到來電者的位置。
後來人權組織得知此事，便以「隱私」字眼，到處宣揚。他們擔心調查組會濫用職權，到處竊聽民眾隱私。也就是從那之後，九科系統就把SQ9手機回收。
「從調查組借來的？」楊慧看著監聽器。
「私人的，」只見楊慧皺皺眉頭，李富林趕緊解釋，「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我以為你有那個愛好。」楊慧淡淡的說。
「不，這個監聽器，本來是用於...動物聲音收集，現在是改裝后的樣子。」李富林解釋道，他不想被楊慧誤會為一個偷窺狂。
「我看你今天什麼都查不到了。」楊慧看了一眼祁妍，只見她和朋友聊得正歡，滿臉笑容的她，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皆大歡喜。」
「你這話說得...有點不太好。」
「為什麼？」李富林不解。
「你不相信她老公的判斷？」
「我更想看到他們一家和睦，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心滿意足。」
「我以為你滿懷希望可以找到些什麼。」
李富林拿過楊慧面前的單方，他看看今天所拍到的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楊慧已經拍了好幾張祁妍和她朋友的正面照。他很滿意楊慧的拍照，不只是角度好，而且非常清晰。
中午，祁妍和她的朋友吃過飯以後，便離開商場，回到汽車上。從未進行過調查跟蹤工作的李富林，僅僅是半天時間，就感覺到精神非常疲憊。看樣子，調查組的人員也是很辛苦啊！
「下午還要跟？」楊慧坐在副駕駛座上。
「一整天。」看著前面的SUV，李富林感到欣慰。只見雪佛蘭開上回家的路，看樣子，祁妍是要回家了。
「你是不是想回去了？」李富林問她。
「有點了，我寧願在家看電視劇了。」楊慧伸了一個懶腰。
「我竟然忘記帶筆記本電腦出來。」李富林感嘆，如果帶上筆記本電腦的話，他就可以讀取到監聽器裡面，到底錄了那些內容。
接著，他們又回到今天早上停車的地方，親眼看著祁妍告別車上的朋友，然後走回到屋裡。李富林在車上很無聊。儘管楊慧說想回去，可是，仍然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恐怕她也不會再到哪裡去了。李富林調好車的座椅，打算在車上好好睡一覺。
「你睡著了，萬一她又離開怎麼辦？」楊慧似乎看不過眼。
「你不是在這嘛。」李富林不以為然。
「我要是回去呢，」楊慧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回過頭，看著李富林。
「好，好，那我起來。」李富林沒轍，他從椅子上坐起來。
「我還是回去吧！」楊慧還是決定回去，她告訴李富林，如果晚上她有空，就會過來看看他，沒準還會給他帶上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