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男生寢室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男生宿舍,女生止步」。寫是這樣寫,但全然沒人把它當回事。女生們一個個昂頭挺胸,大搖大擺地跨進大門,進入男生寢室。這年頭可能男人變得更心慈了,女生嗲聲幾句,樓下的大叔就會放其進入。再者有女朋友的男生,都會和宿管員搞好關係,一到時機成熟,便把女朋友帶進寢室。這裡的時機成熟,一指學校沒有嚴管的時候,二指與女朋友的發展程度。而男生進入女生寢室則相對難,雖然也有塊牌子寫著「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但無論使用何種招數,宿管員阿姨都不動搖,決不讓男生進去。據說校領導在一次突擊檢查中在女生寢室發現一個男生在裡面過夜。學校總是在強調「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可是事實總不是那樣,抓了女生寢室那邊,倒放鬆了對男生寢室的管理。
幾天之後,就是郗微失蹤的二十天之後,第五雨決定把韋涓她們幾個叫到寢室裡面來,一塊就目前局勢商量對策。起先李辛兒不太願意過來,說不太方便。我們都知道她是怕被襪子熏著。後來第五雨要我打個電話過去,我就說,她不過來,她老爸打也沒用。結果打了,還是有用,她願意過來了。那天寢室上下特意打掃了下,為了迎接美女的到來,我們還特意跑到隔壁寢室借來垃圾筒,因為自己的剛壞掉。那天只有但非一個人悶悶不樂,雖然他沒說什麼,但臉上卻告訴了我們有事。他說,嗬,多大點事,不就女生要過來,用得著興師動眾?我們沒有理他,這幾天他和李婷早出晚歸的,寢室里能見著那孫子的也惟有晚上,而且一回來就躺下呼呼大睡,以至於阿拉想問他和那女的關係到什麼程度了,什麼時候兄弟幾個出去一下,你把她帶回寢室里來。這些都沒問成。他突然對我們說,我和她分手了。他想我們說點安慰他的話,結果誰也沒出聲,那是我們意料之中的,但非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雖然以前一直隱瞞著我們,但我們不是瞎子,是有眼看的。他又說,他媽的,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處處以自己為中心,他媽的,誰受得了啊。可是,她太漂亮了,我真的喜歡她。說完,哇哇地居然哭了起來,很讓人難以相信。
阿拉說,你哭啥,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阿拉越這樣說,他就越哭得厲害,你他媽的再哭,信不信老子揍你。阿拉絕對是個衝動的人物,以至於讓我們都在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先行動后思考的,做事都不用腦子去思考,而是先做后想,記得有一回我們幾個去郊區玩,那小子尿急,二話不說就在人家墳墓堆上撒起尿來,讓我們驚嘆不已。還有一次,阿拉想追一個藝術系的女生,我們都為他出謀劃策,誰知那小子沒等我們說完這話就上去牽那女的手,如果不是我們上去及時解釋說阿拉瘋子,那女的早就告阿拉非禮了。
阿拉果真想上去揍他,挽起袖子就沖了上去,被我和第五雨拉住了。
我說,力比多,你究竟怎麼回事呀?居然為了女的哭。
但是突然摘下耳塞,說,佛曰,不可說。
我罵道,禿驢,你丫不是戒佛了嗎?但是說,嘿,是戒了,但我聽歌的時候,覺得搖滾配上佛學不是更妙嗎?佛語有云:隨心,隨緣,隨性。又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者,即種因,則得果,一切命中注定。飄……/飄在水上。佛語之後又一陣搖滾,讓我暈倒,那傢伙簡直是在褻瀆佛祖,很有上去打他的衝動,幸好我不是阿拉。
第五雨說,也許這次他愛得深了。
我說,那渣伙有哪次不愛得深。
「我說,力比多,分了不就算了,難道你還想去強姦她不成。擦乾眼淚,女生她們就快到了。
阿拉這樣說,我又想到了什麼,便說,力比多,我看那個僵辛虛呀?
我解釋,是張辛虛,張辛虛。
媽的,你別瞎說。
嘿,你還真說對了,現在他倆的關係明顯好了很多,照這樣發展下去,恩,我看絕對有戲。我聽韋涓說,有時候她還在寢室提起你。第五雨說。
那是因為她救過我,要不我們早他媽的吵了。
你瞧,一個愛說「操」,一個愛說「他媽的」,不是天生一對——狗男女,是什麼?阿拉故意拉長音,以為「天生一對」後面沒話了,誰知冒出了那麼一句話,讓但非變哭為笑,變笑為氣。
正樂著,女生就來了。
呦,哦呦歪,你們幾個又在說什麼大笑話?李辛兒第一個跨進寢室門,後面是韋涓,張辛虛,還有一群「護花使者」。
阿拉出門把他們趕走,去去去,有什麼好看的。阿拉雖然自身也是色狼,但又最反感色狼。有時候同類也會反感同類,比如人。第五雨示意我倒水給李辛兒,我一會沒反應過來,木訥地站在那裡。
才子,想什麼呢?又有什麼大作出爐?李辛兒問。
沒,沒,想著如何招呼你們了。我忙解釋著。
咦,但非,你這眼睛紅紅的,是不是被誰吻哭啦?韋涓逗著他玩,躲在一個角落的他還是被人發現了,一時竟搭不上話來。好在張辛虛幫他說了句,操,你別在意,她就愛損人,以前微兒最會損人的,她排老二。提起微兒,大家的心情一下子低沉起來。但非忙補充了句,嗨,不都他們幾個的主意,媽的,說為了迎接你們來,要感動一下,就往我眼上抹萬花金,眼淚就出來了。說罷,假裝用衣抹了眼角。
嗬,不是那樣吧?嗬,是不是瞧見我們家的辛虛來了,感動哭了啊?韋涓說。
八成。阿拉說。
感動也應該,我們大老遠跑過來被臭襪子熏。李辛兒捂著鼻子說。
那都是鎚子的襪子。但是說。
我說,瞎掌,我的腳一年四季都不會發臭的。
李辛兒沒說話,大夥一陣鬨笑。
第五雨問,那天也就是阿拉他們在青原山發現郗微書包的第二天,王警官打電話告訴我,他們現在懷疑有人抓走了她,並且可能把她帶到外地了,並且那人絕對有可能是康師傅。還讓我們一有什麼線索就及時通知他。
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從康師傅他母親的眼中,我敢肯定他不是這件事的主謀,家裡有個老母親,他犯得著那樣做嗎?韋涓說。
這只是你的猜測,人心叵測。阿拉說。
對了,她父母怎樣了?第五雨岔開話題。
回去了,要學校一個月交人。
那學校不是等於在等死。阿拉說。
她父母如何?但是問。
阿拉見過。張辛虛望了一眼阿拉。
是,我見過,我們認識。
認識?但非問。
哦,老鄉嘛,剛開學和他們一起來過的。阿拉解釋說。
第五雨又問大家,假設康師傅是主謀成立,那麼陌生來電又如何說?
操,那不簡單,猜到我們要查他,就找人打電話惡作劇唄。
那我們把這事告訴王警官得了。但是說。
禿驢,人說話動物不要插嘴,你沒腦子,告訴警察叔叔我們見鬼了,他不把我們打成鬼才怪!阿拉說。
我是說陌生電話那……但是有些無辜。
第五雨說,過段時間再說吧,康師傅如果逃走,總會抓到的……話沒說完,手機響起,他的手機總是選擇不該打響的時候響。
喂,你好,王警官啊,好,好,我知道,行,那再見。
我們以為又有什麼線索了,第五雨卻說,王警官叫我們要有心理準備,他們現在在查郗微有沒有精神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