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玩爽
晚飯,皮思平與蒙苑吃了一頓四川火鍋,為了慶祝即將一個月的快樂生活,還要了二瓶啤酒。兩人都能受辣,邊吃邊聊,不時再飲上一口啤酒,這頓飯吃的有滋有味。從飯店出來,蒙苑勾著皮思平的手,聲音嬌柔地說:「思平,和你在一起真好!」皮思平回答:「我也是,今生有你,將幸福一輩子!」
到家已是夜深,蒙苑向浴盆放好熱水,細心地把皮思平要用的睡衣、拖鞋、毛巾、洗髮水、沐浴露一應準備好,請他去洗澡。皮思平要蒙苑先洗,她堅持皮思平是客人必須優先。皮思平洗好出來,見蒙苑已經為他把書房的被窩整好。他站在門口遲疑著,沒有立即走進書房的意思,蒙苑不解地問:「還有什麼事要我做么?」皮思平搖了搖頭,吞吞吐吐地說:「苑,我想——」,蒙苑心裡一陣猛跳,膽怯地看著他,說:「你想什麼,講吧!」皮思平以充滿感激地目光深情注視著蒙苑,說:「答應我,讓我抱抱你。還想,這段時間,以後我們每天臨睡前,都能相互擁抱一次。」蒙苑鬆了一口氣,習慣地上挑了一下細密的秀眉,溫順地向皮思平張開兩臂,皮思平向前一面把她緊緊抱住,一面口裡喃喃地說:「謝謝你,我一生心愛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去你!」蒙苑等皮思平鬆開,把他拉到床前,像哄孩子般地說:「親愛的,不要胡思亂想,睡個好覺。我還沒有洗澡呢!」她為他關上燈,並帶緊房門。皮思平並沒有立即上床,他等蒙苑進了盥洗室,聽到嘩嘩的水聲,便從書房溜到客廳,直到撥打完兩個電話,才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
第二天,皮思平睡到上午九點多鐘才起床,蒙苑已經在餐廳準備好早點。吃飯時,他問她今天有什麼計劃。蒙苑說,她早上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爸爸從美國打來的,已經順利到達洛杉磯姑姑家;另一個是方方打來的,約中午一起去西單吃燒烤,她說等會兒才能回復給方方,因為還需要徵得皮思平的同意。皮思平說沒關係,自己中午可以一個人去學校里的餐廳吃飯。蒙苑說,如果皮思平不願意,她肯定不能丟下他。皮思平說,想抽出時間去一趟西山植物園。兩人說話中間,方方打電話過來問蒙苑考慮好沒有,蒙苑說必須帶一個人共同前往,方方問帶誰,蒙苑在電話中不肯回答,說見了面就會知道,方方在電話中大笑起來,說早猜出是她心尖上的寶貝皮思平,兩個人肯一同賞光,自然是求之不得,約定十一點鐘和男友一起開車到學院門口來接。
為了防止別人發現皮思平住在院長家,他們兩人在學院里從不走在一起,總是皮思平先出門,蒙苑過了一會才關門離家,路上前後相隔幾十米,直到出了學院門口再向前走上一段,兩人才能手拉手走在一起。看看時間差不多,皮思平與蒙苑打算換掉睡衣,像往常一樣先後離開。正在這時,外面先是有了幾聲汽車喇叭響,接著家裡的門鈴也叫了起來,屋裡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驚地面面相覷。直到門鈴接連響了幾遍,蒙苑才硬著頭皮去開門,原來是方方和她的男友提前來到,並把汽車開到了家門口,蒙苑和駕駛室那位黃中尉正在打招呼,方方已經像回到自己家裡一般的隨意,毫不客氣地直奔客廳。她看到站在屋裡的皮思平,又見他身上還罩著睡衣,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吃吃地笑了起來,說:「怪不得遲遲不開門,原來蒙苑這丫頭金屋藏郎!」皮思平滿臉窘迫,說:「真是抱歉,想不到你們,會來的這麼早。」方方覺得好笑,說:「哦,不想我們來的太早,是怕打攪你們的好事吧!」她這話不依不饒,讓皮思平越發地局促不安。蒙苑在方方身後狠狠地擰了她一把,叫道:「你這死妮子,幹嘛欺負思平,千萬不能亂說!」方方又是一陣大笑,對兩人道:「不說不說!我簡直被你們二位笑死了。前年,我讀大一的時候,就被黃中尉哄到床上嗨咻著玩爽啦。咱們都是成年人,一旦把身子獻給對方,那才是真愛!」方方的話,使得皮思平與蒙苑立刻理解「玩爽」是個什麼概念,由不住相互看了一眼,頓時漲紅了臉。方方急著要去吃巴西燒烤,催促兩人快點更衣。
四個人在西單用完午飯,黃中尉回天安門值班,方方拉著蒙苑要逛商場,皮思平說有事情要自己去做,不能陪她們。蒙苑把家裡的鑰匙給了皮思平,讓他辦完事直接回家休息,不必等她一起回去。
蒙苑陪同方方一連轉了好幾個商場,在燕莎百貨看上一條帶著白色方塊底紋的深灰色男士羊毛圍巾,產地法國,標價二百多元,她想到皮思平日常著衣並不十分講究,瘦瘦的脖子在冬天裡光凈而清冷,若是添了這條高檔的圍巾一定顯得奢侈好看,便橫著心買了下來。方方和黃中尉租了房子同居,突然想起與傢具店約好四點鐘運送一張大床過去,就匆匆和蒙苑告別。蒙苑在回去的路上,憶起昨晚失信於皮思平,想今天務必下廚給他做一頓豐盛可口的晚餐。
拎著菜到家,蒙苑發現院門虛掩著,知道皮思平已經到家。她剛進院子,立刻聞出一縷悠遠的清香,走進屋時見皮思平故意用了一副傻傻地樣子看著她笑,茶几上擺著他們昨天見過的那盆下山春蘭,兩朵牡丹似的花瓣正痴情地向她綻放,蒙苑向前捧起蘭花,愛不釋手,上下前後看個不夠,激動地對皮思平道:「你說下午有自己要做的事,我沒有想到原來是為了買這盆蘭花。」皮思平說:「如果事先告訴你,你肯定阻攔我。」蒙苑點頭稱是,問:「這盆蘭花貴的嚇人,你哪來那麼多錢?」皮思平如實告訴蒙苑,昨天在她洗澡時,他偷偷打了兩個電話,一是打給家裡,要求向他的銀行卡匯錢;二是打給蘭花店的女老闆,請她不要把這盆蘭花賣給別人。
晚飯,蒙苑不僅做了拿手的三鮮餛飩,還炫耀手藝地炒了一盤蝦仁,燒了一條黃魚,燉了豬骨海帶湯,並從酒櫃里翻出一瓶法國干紅酒。開始時,兩人只是小口品嘗,後來喝到興奮之處,竟是一口乾掉一大杯。一瓶酒喝光,蒙苑已無力收拾餐具,和皮思平相互摟緊肩膀回到客廳。蒙苑對皮思平說,不能讓蘭花孤獨地留在客廳里,今晚先搬到他睡的書房,明天再搬進她的卧室。皮思平立即反對,說蘭花是買給蒙苑的,必須先搬到她的房間。兩人帶著醉意推來讓去好半天,蒙苑說要不就放在客廳里,兩人整夜在這裡一起守著它,皮思平搖頭說,夜裡冷的厲害,可以先搬到蒙苑卧室里,他等看著她熟睡,再把蘭花搬去書房。蒙苑沉吟了一下,表示同意。
蘭花被擺放在蒙苑的床頭柜上。兩人洗了澡,換上睡衣,相互依偎著坐在床前聞香,蒙苑說:「咱們應該給蘭花起個好聽的名字。」皮思平說:「你來決定,只要是你起的名子,叫什麼我都喜歡。」蒙苑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出一個滿意的名子,說蘭花的名子還是皮思平來起。皮思平思考了一會,說叫「思蒙雙蝶!」蒙苑立即喊好。皮思平怕蒙苑著涼,強迫她上床蓋了被子,蒙苑想起下午買來的圍巾,拿出來親手圍在皮思平的脖子上。她腦袋陷進枕頭裡,眯起眼睛注視著皮思平,見他戴著圍巾的樣子很是帥氣迷人,便勾起他的脖子,動情地問:「思平,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待我這麼好!」皮思平向她俯下身子,柔聲說:「不,親愛的苑,是你對我更好!」蒙苑注意到皮思平的雙肩有些冰涼,不忍他凍著,就把身子向一邊挪了挪,掀開被子讓皮思平上床躺在一起。
皮思平沒有猶豫就跳上床。他鑽進被子里,剛一觸到蒙苑的身骨,腦海里立刻記起上午時,方方所講到的「玩爽」那兩個字眼。他把蒙苑攬在胸前,心跳不斷地迅速加快。蒙苑溫順地依偎在皮思平的懷裡,呼吸也開始變得緊張而急促。皮思平的周身,不斷地被一陣陣地燥熱衝擊著,蒙苑被他摟抱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皮思平漸漸地無法剋制自己,試著親吻她,並用手撫摸著蒙苑柔軟的身軀。蒙苑開始擔心皮思平想要幹什麼了,甚至有些後悔不該把他叫到床上來,但她又很怕他失去激情,突然間放開自己。終於,皮思平聲音顫抖地乞求:「苑,我想得到你,現在和你——玩爽——好么?」。蒙苑的心理防線一點點地後退。她緊閉起雙眼,渴望與膽怯在交織在一起,用發燙的雙唇與皮思平相吻,脆弱地呻吟著說:「我心愛的思平——我的愛人——玩爽為什麼不等結婚——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這一夜,他們兩人心醉神迷,一連嘿咻「玩爽」了好幾次,極盡纏綿悱惻,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地裸身抱緊睡去。
接近下午一點,皮思平才勉強睜開雙眼,蒙苑走過來,在床前笑著叫他一聲「懶蟲」。他把她拉到身邊坐下,用手輕撫她的秀髮,說:「親愛的,昨夜謝謝你!可是,你會後悔么?」蒙苑搖搖頭,口氣很是堅定地說:「不後悔,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她催促皮思平趕快起床,說午飯已經做好有一會了,然而皮思平卻賴在床上不起,皮涎著臉要與蒙苑再「玩爽」一回,蒙苑看他情意心切,便應允脫衣上床。嘿咻事畢,兩人剛穿好衣服,蒙苑立刻去抽床罩,皮思平問怎麼啦,蒙苑紅著臉掀開被子指給皮思平看,那潔白的床罩上昨夜染著幾處殷紅的鮮血痕迹。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逝,正月十六剛過,放完寒假的學生陸續回校,蒙教授和妻子也會過兩天就要飛回北京。皮思平與蒙苑心裡難捨難分,但兩人這一段快活的小日子終究免不了有個到頭的時間,並且一場厄運正在向他們逼近。
四月份的一個星期天,蒙苑早晨起來,突然嘔吐不止。母親本以為女兒著了涼,但見她體溫並不高,就擔心地硬是要拉她去醫院檢查。蒙苑有了一種不祥之兆,堅稱不讓母親陪同,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去醫院。父親看母女爭吵得不可開交,又見女兒臉色蒼白,堅定站在了母親的一邊。蒙苑只好絕望地跟著母親,磨磨蹭蹭地去了醫院,檢查的結果正如蒙苑擔心的那樣,她懷孕快兩個月了。蒙教授等到妻子鐵青著臉把事情告訴他,猶如五雷轟定一般跌坐在沙發里。蒙教授對知識分子的顏面思想重的不能再重,又自認為是個家教甚嚴的人,而且教育部不久就要任命他為人大副校長,一輩子沒有責罵過人,對女兒一時沒了主意,倒是妻子關緊門窗,一再逼問蒙苑令她懷孕的那個男人是誰?蒙苑任憑母親叫罵,一句話也不回答。蒙教授看妻子硬的不行,就以父女談心的方式和蒙苑單獨進行對話。他首先問蒙苑,你自己打算怎麼辦?蒙苑說,已經拿定主意退學,把孩子生下來,或者和相愛的人馬上結婚。蒙教授又問,她口中的那個相愛的人是學生、工人、還是商人,年齡有多大,父母總要和他見上一面,才能有所考慮。父親這麼一問,蒙苑倒是有些猶豫,尋思該不該把皮思平的名字說出來。她盯著父親看了好半天,不知道父親說的是真是假,但還是充滿一線期望的問父親說,如果她把愛人的名字說出來,是不是不管他是個怎樣的人,都會同意兩人結婚?蒙教授被女兒問住,只好說,還要看她媽媽是否同意。蒙苑說,你和媽媽商量好再講。
蒙教授把妻子叫來,把和女兒的談話情況如實稟告給她。妻子無奈,嘆了口氣說,女兒的身子既然給了那個男人,已是生米做成熟飯,如果對方條件尚可,可以商量。蒙苑後退無路,只好對父親說:「皮思平,你認識的!」父親一聽,立刻滿臉陰暗,默不做聲。妻子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問蒙教授:「誰是皮思平?」蒙教授長嘆了一口氣,回答妻子說:「我們學院的一個學生,成績很好,貌相也較出眾,可惜是個殘疾人。」
夫婦兩個避開蒙苑,商量了很長時間,妻子堅決反對找一個瘸子女婿,說丟不起這個人。她打電話叫來在總參擔任重職的弟弟,果斷地要弟弟把蒙苑立刻接走,找個好的醫院把她肚子里的胎兒打掉,一個月內不許出門。蒙苑發著脾氣不肯和舅舅走,母親流著淚,發誓說:「如果你敢生出這個孽種,繼續和那個瘸腿交往,媽就死給你看。」舅舅命令司機和衛士進來,兩個威武的軍人連拉帶拽,硬是把哭嚎著的蒙苑強行架上汽車。
星期一,皮思平看蒙苑沒有來上課,心裡有些不安,央求方方去蒙苑家裡一趟,看她是不是生病了。下午,方方偷偷告訴皮思平,她中午已經去了蒙苑的家裡,見到了蒙苑的母親,蒙苑的母親板著臉對她說,蒙苑去美國了。方方還說,看蒙苑母親的神態,好像他們家裡發生過什麼。對方方和蒙苑母親的話,皮思平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他每隔幾天,便在夜深人靜時偷偷的到蒙苑家前後轉上一陣,但總看不到蒙苑屋裡的燈光,心裡從此縮成一小把,只盼著蒙苑有一天突然出現在班裡。
到了快放暑假,皮思平依然沒有蒙苑的消息。因為寒假沒有回家,哥哥又說父親的身體不好住進醫院,催他放假早早回家。他只好暫且舍下對蒙苑的挂念,回到家裡去過暑假。
大四開學的第一天,方方神秘地告訴皮思平,她暑假期間見過蒙苑一回,原來她根本沒有去美國,而是靠著父親的關係轉入北京師範大學新聞系,正好也是大四,但是不知為什麼,蒙苑的母親竟搬去和女兒同住,也不許蒙苑單獨一個人回到人大經濟學院這邊的家裡。方方懷疑,是不是他和蒙苑的地下戀情敗露,她的母親在一直監視著她。皮思平問方方,蒙苑是否問起過他,方方代他難過地搖搖頭,說她和蒙苑是在路上偶然相遇,她的母親一直守在旁邊看著她們談話。
皮思平想只要蒙苑平安無事,就一切都好,心裡一下子寬慰了許多。雖然從人大經濟學院到北京師大需要轉乘好幾趟公交車,但皮思平幾乎每個星期都找出半天時間,在師大新聞系的樓下轉來轉去。他如此苦撐了二個多月,終於在冬天裡的一個下午,發現蒙苑抱著教科書和幾個女同學一起走過來。蒙苑似乎已經注意到他,但卻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皮思平本想不顧一切的迎上去,卻見蒙苑對他暗暗搖頭。皮思平知道必有緣故,只好發獃地任憑蒙苑從身邊走過。他沿著蒙苑的身影向前望去,看到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尾隨著蒙苑和她的同學,一起漸漸走遠。兩個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蒙苑把家裡的影集給皮思平看過,他立刻記起那位婦人正是蒙苑的母親。皮思平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深信蒙苑會設法過來找他。果然天黑后沒有多久,蒙苑遠遠地一路小跑著過來,兩個顧不得附近有人,立刻緊緊地抱在一起。蒙苑一面不住地親吻著皮思平,一面急促地說,她是乘母親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偷偷溜出來,馬上就得回去,再過十來天就是聖誕節,她要皮思平牢記在平安夜的晚上七點,準時在師大東門口等著,到時一定會看到她。
平安夜的那天晚上,皮思平一早就守候在師大的東門。七點剛過,蒙苑果然從學校里跑了出來。她對皮思平說,新聞系這天舉行聖誕晚會,至少會折騰到深夜,她有足夠的幾個小時和他幽會。兩人像一對久別的情侶,馬上去師大旁邊的賓館開了房間。蒙苑埋怨皮思平:「你怎麼一封信也不回給我?」皮思平詫異,說:「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的信?」蒙苑立刻明白,說她從師大向皮思平寄出十多封信,父親認得女兒的字體,顯然早有心計,看來那些信是被父親先手設法沒收了。不等皮思平追問,蒙苑便把舅舅帶她逼著打胎、舅媽看著她一個月不許出門、父親托關係把她轉入北京師大、母親如何每天看管,聲淚俱下地哭訴給他。皮思平緊緊地擁抱著蒙苑,不住地親吻著她,心裡一陣陣地愧疚。兩人分手了半年時間今日方得相會,歡愛之情早已燥熱撩身,當下免不了床上一番雲深雨長。皮思平擔心地說:「如果再有懷孕如何是好?」蒙苑回答:「那就私奔你的家鄉!」
一番無休止地嘿咻纏綿過後,蒙苑要皮思平暫時忍受分手之痛,只要再苦等半年多時間,就可大學畢業后一雙去南方打工。她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懼怕母親聖誕晚會結束時等她不著,便要起身離開,皮思平想到今夜相別,他日再見不知是在何時,意猶未盡地不舍蒙苑離去,蒙苑深解心愛之人的柔情蜜意,不僅順從地重新躺進皮思平的懷中,並且比兩人每次嘿咻時都更加忘情投入。蒙苑直到皮思平與她玩爽到筋疲力盡,才乘他睡熟后悄悄穿衣,滿心悲戚地噙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