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陰人

這幫陰人瞪大眼睛看我，氣氛安靜極了、詭異極了……

「呵呵，真是委屈了老弟。」張定軍忽然稱我為老弟，一名位高權重的老總自降身份去逢迎一名小職員，如果說其中不是別有用心，誰信？

「太委屈了。」

「簡直委屈到不能再委屈了。」

這幫陰人集體附和張定軍的話，就好象奴才一樣。

「只不過，老弟……」張定軍頓了頓，看著我的眼睛，「我聽說你是創意部唯一一個敢跟樊辣椒開戰的，完了還不用開除，太神了吧？過去不少人跟樊辣椒開過戰，結果大多數鬧完第二天就卷被鋪滾蛋，老弟至今紋絲不動，不知個中有何秘訣？」

「秘訣？沒秘訣。」試探老子？靠。

「總有什麼門道吧？」還不死心。

「真沒有，我猜樊辣椒是受不了這個氣，打算留我在身邊慢慢折磨。」我用力一拍桌子，「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啊？」

「呵呵，如果人人都象老弟這麼想，飛雅必定比現在平衡。」

「那倒是！」張定軍說的平衡應該指越多人反抗樊辣椒，他就越可以從中獲利，可惜事與願違。事實上在樊辣椒手下做事情待遇都非常有保障，至少比在其它部門要好上許多，所以樊辣椒的擁護者相對另外三名老總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一些。

「既然這樣，有沒有興趣幫我做事？」張定軍終於道出目的，果然如樊辣椒所料，這個人稍微有點急噪，話說的很直白。

「再說吧！」我沒有即場答應，更沒有拒絕，樊辣椒再三交代：忌急。

樊辣椒的問題告一段落，這幫陰人繼續七嘴八舌交談，最後話題又牽扯到女人身上。立刻的，後勤部長提出到市區外面找妞，張定軍一錘定音，表現比任何人都興奮。

向酒店租了一輛商務車，神不知鬼不覺向寧波市區進發。

車子輕駕熟路停在一家不顯眼的酒店門前，後勤部長下車，獨自進了酒店。

電話忽然響起，一看是樊辣椒，我慌了一下。

「女朋友查崗？」張定軍露出曖昧的笑容。

「哎，女人真煩。」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女人其實不難對付。」

我笑了笑，走下車，走遠幾步才敢按接聽鍵。

「報告位置。」

「報什麼位置？」樊辣椒知道我離開酒店？靠，看來這幫陰人之中有卧底。

「少裝傻，還有你對我那番評價，這筆帳以後再跟你算，不過恭喜你，事情很順利。」

「這算個什麼事？恭喜我？應該恭喜你自己吧！」

「你不會吃虧。」

「但願！」誰知道啊，過橋抽板的事多去了，那話怎麼說來著：人間那有真情在。

「寧浩，請做好安全措施，我可不希望你任務沒完成先一命嗚呼。」

我冷汗淋漓。

「哼，男人沒個好東西。」樊辣椒劈啪掛斷電話，貌似生氣了！

回到車裡，後勤部長也回來了，看他春風得意，要辦的事應該辦妥了。老實說，出來前我已經拒絕過，我可不想與這幫陰人狼狽為奸，但張定軍非要拉我來，我卻不能做的太出格，否則剛剛建立的友誼就會前功盡費，這事真他媽有點不是滋味……

被這幫陰人拉進酒店內的一個大房間。

坐了幾分鐘，大房間內魚貫進入一批濃妝艷抹的妙齡女子，環肥燕瘦、高矮美醜，各種不同味道的香水味飄零在空氣里，亂七八糟，一片淫猥。而看見成群的美女，鶯鶯燕燕、波浪臀浪，張定軍這幫陰人個個口水橫流，淫不可擋……

「老弟，這個如何？」

「啊？」

張定軍忽然把一名美女推到我身邊，那名美女順勢坐在我大腿上。我愣了一下，抬頭看這個美女，濃濃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鼻子尖、嘴巴細，肌膚白中透紅，一頭秀髮盤於腦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再看身材，一條標準的水蛇腰，一雙美腿比例極其均勻，無論如何看都屬於一具迷死人的極品。

我是人，而且是個男人，更是個正常、健康的男人，所以我開始有點動搖，只是……我他媽能幹這種骯髒的事情么？不能幹！

我示意那個美女離開我大腿，湊近張定軍小聲道，「這要多少錢啊？我看我還是……」

「錢？哈哈哈哈……」張定軍大笑起來，「老弟啊，此情此境你竟然在思考錢的問題，太煞風景了，也太傷美女心了吧？那話怎麼說？哦，不解風情。」

「不是……我意思是……」

「放心吧，我請你。」

「不是。」我有點急了，「讓你破費不太好。」

「花不了多少錢。」張定軍忽然瞄了我褲襠一眼，「我靠，你不會是處男吧？」

張定軍說話聲音很大，所以引至轟堂大笑。

哎，我心裡那個憋啊！

張定軍特別會拉攏人心，先讓大家挑，大家挑完以後他自己才挑，不過他一下就挑倆個，戰鬥力驚人。選定完畢以後，一名媽咪模樣的女人揮手讓剩餘的美女離開，隨後分給我們各人一個房號牌。

「愣什麼愣，走吧！」張定軍把我從沙發里拉起來。

出了大房間，張定軍偷偷把一顆包裝很漂亮的藥丸塞給我，很盪的笑了笑，率先去找自己房間。然後是後勤部長，繼而一個接一個，興高采烈消失在我的視野。我走最後，而且是極不情願跟著那名迷死人的極品走。至於那顆藥丸，早就隨手丟了……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進了號碼牌上的房間，那個美女問。

我僵硬的笑了笑，沒回答。

「職業習慣，我能從你們的神情看出來。」她邊說邊開始脫衣服。

「哦？」抱歉，我咽了咽口水。

「你沒他們色，這不是本質問題，是缺乏經驗。」她的上衣已經脫完，還在繼續脫。

靠，居然說老子沒他們色，老子沒色起來而已。

她的上衣以及牛仔褲已經脫落，混身上下只剩內衣，文胸是紫色的，與內褲顏色款式相同。她的體態非常完美，前面挺，後面翹，如果我沒看錯，那兩隻……應該在36C以上。她身上沒有一絲瑕疵，每一寸肌膚都那麼潔白、嫩滑，吹彈可破……

坦白說，我無法相信長成這樣的會是小姐，但事實擺在眼前。

「一起洗澡嗎？」她忽然坐到我大腿上。

我不敢回答，實際上不知如何回答。拒絕，心裡確實想試一下。接受，貌似又不妥。

我坐在床上抽煙，美女則半躺一傍，托著下巴、眨巴著大眼睛看我。

你們大概以為我抽事後煙，我表示嚴重抗議，實情是什麼都沒幹。或許我說的你不信，覺得我在撒謊鄙視我、扔我香蕉皮，但我說的是事實，真的什麼都沒幹，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合情合理的苟且之事。

「你沒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恐怕是第一次遇上我這種客人，單買了卻什麼都不幹，所以她覺得不甘心。我就想不通，我不上她不是讓她佔便宜了么？有病啊死要貼上來。

「美女，你職業境界真高，佩服！」

「什麼？」她一臉枉然。

「將交易進行到底。」我把煙掐滅，去洗澡，我需要冷靜。

洗完澡出來，她依然是半躺姿勢，手裡拿著遙控器很無聊的翻著電視頻道。

「美女，你可以離開了，拜託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與你之間的……事情。」我說過了，我是一個正常男人，看見漂亮女人，尤其躺在那裡任由採摘的女人，某方面產生反應很平常，只是行動與否卻是另一回事。我趕她走，就是為了減低自己犯罪的可能性。

「對不起，你們付了包夜費，我必須陪你到天亮，這是對職業的尊重。」

我無語，忽然很尊重面前這個美女，雖然我對她也曾產生過某方面的衝動，但請相信，那是自然反應，證明我身體各項機能正常，不存在任何缺陷或障礙。因為必須承認，她雖然是名小姐，但很有職業道德以及職業素養，反而有些自命清高的職業，說出去好聽，其實素養差到要命。

「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看我沉默，她接著說。

「可以，不過問之前我先說明，我不需要你陪，交易結束了，就這樣。」

「你有信心我走出去不會亂說？」她似笑非笑。

我笑容有點僵，威脅我？有必要嗎？

「行了，我說笑的，天沒亮之前我真不能離開，趁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調整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人生里有許多第一次都很難進行，會難受、會痛苦，甚至……會後悔。不論是那種感覺，都屬於人生里一筆難得的財富，完整人生必須的經歷，我明白的。」她隨手拿過床頭柜上她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十點半，你還有七個半小時，這七個半小時我……屬於你……」

我超級無語，頭一遍聽說找妞是人生里一筆難得的財富，也就小姐本身能說出這種話。不過呢，她這番言論運用到別的事情上面似乎又有幾分道理，人生之中確實許多第一次存在她以上說的那些感覺。人才啊，行行出狀元真不是蓋的……

以下時間，我們各躺各的，只是她總會有意無意往我靠近一點，然後再一點。很快，我被她擠到了床邊，她甚至趁勢鑽進我懷裡。她……竟然全身光溜溜，或許是我洗澡的時候脫的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忍耐已經去到極限，可是就在我忍無可忍打算不忍的剎那，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內心的星火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