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形象
下午三點,飛雅內部所有參與活動的人員均已到位,子公司的產品擺滿每一個顯然的角落,供觀賞、拍照。樊辣椒特別忙碌,不停來回穿插指指點點,偶爾和銷售部的蝦兵蟹將商量討論、爭吵、謾罵,實情是樊辣椒一直在罵人,梁佳則跟在樊辣椒身後瞎轉悠,閑檔的時候就不那麼友善的瞪我一眼。
「寧浩,過來一下。」記者剛進場,樊辣椒喊我。
「樊總。」我跑過去。
「把你腦袋上面那塊破布拆掉,讓記者拍到影響公司形象。」
「啊?」
「啊什麼啊,現在去,立即……」樊辣椒指了指廁所那邊。
「哦!」我往廁所走。
剛想進廁所,看見一個人穿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慌慌張張跑了出來,雖然工作服的顏色以及面料款式都一樣,但我還是一眼認出這不是馬小瑩的員工,因為沒戴胸卡。我第一反應覺得這人幹了什麼壞事,所以喊他,不過他撒腿就跑進樓梯間,我追過去已經不見人。
進廁所一看,我傻眼了,大玻璃鏡子和牆壁上都用紅漆寫著四個大字:血債血償。
我堵在門外不讓別人進來,然後給樊辣椒打電話。
「樊總。」
「你很無聊是不是?」樊辣椒不耐煩。
「不是,我覺得你應該來男廁一趟。」
「神經病。」樊辣椒大罵,「浪費我時間,你死定了!」
「樊總,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可以不來,反正出問題我不負責。」我劈啪掛斷電話,開始嘗試用水沖洗玻璃和牆壁上的紅漆。我心裡清楚明白,一但這四個字被記者拍到定會對飛雅展開口誅筆伐,記者的筆杆子最能扯了,最後這個活動和飛雅的形象毀於一旦是肯定的,否則怎麼說防火、防盜、防記者?
樊辣椒怒沖沖跑進男廁,剛想開罵,看見廁所內的情況卻傻眼了!
「誰幹的?」
「不是我。」你瞪我幹什麼?
「誰?」
「一個穿假工作服的男人,跑掉了,你趕緊找人處理這個事情。」
樊辣椒想了一下,立刻給馬小瑩打電話,吩咐馬小瑩五分鐘之內找三張美觀的廣告畫進男廁,並且立刻停止男廁所的使用,讓施工隊守著門口。
「你,到外面看看還有什麼特別情況。」樊辣椒把我推出男廁。
外面已經許多人到場,其中很大部份是記者,正拿著各自的相機四處亂拍。
我在活動吧台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幾口,開始四周檢查起來,看看花叢、樹木,所有的裝飾景物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什麼問題也沒發現。最後是舞台,我拐到後面,掀開蓋布鑽進去。由於布塊遮住光線,舞台底下漆黑一片,我準備拿手機當照明燈使,但是沒來得及拿出來我就感覺不對勁,然後我臉門中了一拳,痛的我哼了一聲。再然後一雙手勒我脖子。我下意識要喊,卻喊不出來,而且我貌似不能喊,一喊外面就能聽到,這傢伙藏在這裡一定有目的,到時候弄出大事情無法收拾。
我死命掰那傢伙的手,遺憾的是他力氣非常大,我掰不動,而由於他從后勒我脖子,同時用膝蓋頂住我背部,我無法牽扯到他哪怕一片衣角。我心裡萬分焦急,被他掐多幾下我即便不斷氣也會昏過去,我該怎麼辦?
哎,賭一把吧!
我忽然停止掙扎,伸直自己雙手雙腳,那傢伙以為我昏了過去,勒我脖子的力量開始一分分減弱,到最弱的時候我用盡全力一個回擊打在他大腿根,雙腳一旋認準方向揣出去……
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這傢伙結結實實中了我一個雙揣,並且撞上承載舞台重量用的鐵柱子,我以為可以回一口氣,可是這傢伙恢復卻非常迅速,哼了一聲立刻又撲過來。這次我早有防備,他一碰到我我就以最快速度抓緊他雙手,同時用腦袋撞,這一記直接撞中他胸膛,他悶哼一聲,往後退了一大步。
由於舞台底下的空間與高度都十分限,我使不出過背摔,而這傢伙力量又大於我,所以我不斷吃虧。加之剛剛纏鬥的時候我腦袋受傷的位置瞌中了柱子,暈呼呼的,特不想動,這傢伙卻死命撲來,我只能摸黑到處躲。最後這傢伙改變戰術,掀開布塊準備出去外面,我當然不能讓他出去,他大概算準了這一點,我一過去堵截他就趁機掐我脖子,我順勢躺下,雙腳夾住他腰部,用膝蓋撞他腹側……
一下、兩下……這傢伙不管不顧,只管死命掐我。
要死了、要死了!
我撞擊的力量越來越弱,感覺自己的肺部憋得特別難受。
有那麼一刻,我幾乎就要放棄,問題我還那麼年輕,而且這麼個死法窩囊……
我張開手四周摸索,期盼能摸到一件武器。很幸運,我居然真摸到一根短鐵管,我揮盡全力向這傢伙的腦袋砸過去,他痛呼,並立刻放開了我的脖子……
空氣啊,原來那麼清甜!
我感覺有什麼滴在臉上,鹹鹹的,腥味濃烈,應該是血。我沒管,直接又一鐵管砸向那傢伙的臉部,那傢伙原本跪著的身體轟一聲撲倒。我大大吸了幾口,抓住他雙手反扭在後,雙腿踩住他背部死死按住,不過按了一下我選擇了放棄,因為這傢伙已經完全沒了反應。
老實說,剛剛完全是為了活命才不顧一切砸他,要把人砸死我還會害怕。
我抖著手拿手機,藉助手機的光芒檢查,這傢伙左臉腫起一塊,耳頂破了一點皮肉,血流滲流。我沒多想,飛快在他衣服里撕下一塊包住流血的部位,然後給樊辣椒打電話,告訴她我在舞台底下,以及遇到的情況。
樊辣椒說活動已經開始,不方便處理這些事情。
「你意思是我要在裡面呆到活動結束?」
「是。」樊辣椒硬邦邦的語氣。
「我受傷了,而且這傢伙也受傷了!」
「敵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呢?是不是那天我沒了利用價值你也會這麼對我?」
「是。」
「你去死!冷血無情的女人!」我掛斷電話。
如果我衣服乾淨一些,或許可以從後面出去,被記者看到也無所謂,只會把我當工作人員。問題我衣服又爛又臟,還有血跡,我無計可施,只能乖乖的等活動結束。
安全起見,我解下自己的皮帶把這傢伙綁在柱子里,綁完后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夠安全,所以藉助手機光芒在若大的舞台底下翻找,寄望能夠找到一些繩子或者鐵線之類的東西。
失望,什麼都沒有!
鐵管倒有好幾個,用來連接鐵柱用的。
剛想放棄,打算回去解這傢伙的衣服再綁一圈,忽然看到角落裡掛著一隻製作特別的布袋子。用手機照了一下,布袋還會動,裡面似乎有什麼動物在爬……
這什麼東西?
我用手中的鐵管捅了幾下,袋子動的幅度更厲害,而且還發出一些呼呼的聲音,我冷汗當場就冒了出來。我敢斷定裡面在動的是蛇,如果我當時沒掀開蓋布進來檢查,被這傢伙得逞把蛇放出來,哼哼,估計這次活動就鬧大了,這都不算,鬧出人命更嚴重。
到底何人所為?手段如此歹毒,簡直想樊辣椒死啊!
一直藏在舞台底下,聽著上面傳來音樂、掌聲,還有輪番發言,著實無聊透頂。
一根接一根抽煙,直到把整包煙抽光,活動依然如火如茶的進行著。哎,這種等待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不過這傢伙已經醒過來,用惡毒眼神盯我。為免他大聲呼喊把活動弄砸,在他昏迷的時候我脫了自己的襪子把他嘴巴塞住,他惡毒應該是因為我自這個行為。
「瞪什麼瞪?你活該。」等下樊辣椒會如何處理這傢伙?按她那殘暴的性格,估計活活寡了都有可能,然後我就間接害了一條人命,靠。
和這傢伙瞪眼瞪了近一個小時,活動終於圓滿結束。然後又過了十多分鐘,一束手電筒的亮光照射進來,左右各照了一番,最後落在我身上。拿手電筒的是樊辣椒,此時四面的蓋布都一一揭開,外面已經天黑……
「出來!」樊辣椒向我招手,「立即。」
廢話,你以為我樂意呆裡面?
我飛快爬了出去,給了樊辣椒一個鄙視的眼神。
「寧先生。」馬小瑩把我混身上下都看了一遍,「你沒事吧?」
「沒事。」我看見梁佳,她沒再瞪我,目光柔和了許多。
「那誰誰誰,把裡面那人弄出來。」樊辣椒轉身對馬小瑩那些工人說。
那些工人目光集體集中在馬小瑩身上,似乎在詢問,馬小瑩則一臉為難,為了不讓她難做人,我只能再次爬進去把那傢伙拖死狗一樣出來,隨後把那袋蛇也帶了出來。
「這是什麼?」馬小瑩問。
「蛇。」
馬小瑩一聲驚叫,躲在他們公司其中一個工人身後。
我用力踢這傢伙一腳,把那袋蛇扔在他腳邊:「招兒還挺新鮮。」
「踢完沒?」樊辣椒瞪我,「是不是打算把人踢死?」
「你一惡毒的人發什麼善心?」我哼了一聲,繼續踢,「我捉的幹嘛我不能踢?」
樊辣椒罵了一句「神經病」,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走遠了!
「你……真的沒事?」馬小瑩又問。
「沒事。」我活動了一下筋骨,很正常,只是腦袋有點暈呼。
「你脖子……黑黑的。」
「被掐的。」
「寧浩、馬小瑩留下,其餘不相干的人離開,立即。」樊辣椒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我的話只說一遍,你們記住,今天的事情只有在場所有人知道,我不希望還有別的人得到消息,就這樣。」
大伙兒紛紛撤退,剩下我、樊辣椒,還有馬小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