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最肥

不一會兒，天台上來了四個男人，走前面的居然是保安部長，後面三個則很陌生，可以斷定不是我們公司的保安。我心裡似乎一下子清明了，難怪樊辣椒對那次旅遊的一舉一動一清二楚，原來保安部長是二五仔。看他樣子老實巴交，原來一肚歪水、扮豬吃老虎，這死陰人。

「樊總。」保安部長恭恭敬敬與樊辣椒打招呼，然後也對我笑笑。

「人交給你。」樊辣椒指了指地上那傢伙，「該知道的我都要知道，就這樣。」

「明白。」保安部長點頭，「樊總請放心？」

和馬小瑩一起跟在樊辣椒身後離開……

到底樊辣椒如何處理那傢伙？我不知道，我也沒資格知道，反正與我無關。我感到好奇的是，樊辣椒為何留下我和馬小瑩？留下我也不難理解，留下馬小瑩做什麼？當然，我只是好奇一下，並不會去追問樊辣椒，因為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第二天晚上，張定軍把我約出來，約到桑拿中心，被我一口拒絕以後才改去茶莊。

茶莊里，張定軍懷抱一個皮膚好到嚇人的女孩猛親、上下其手，這個女孩五官算不上精緻，身材亦算不上豐滿圓潤，但她的皮膚絕對會讓你忘記這兩方面的缺點，而且她有個十分可愛的名字――凌朵朵。比較鬱悶的是她的年齡，估計張定軍能當她爸……

我咳嗽一聲，提醒張定軍適可而止！

「哦，對不起！」張定軍推開凌朵朵，坐直身板，示意凌朵朵給我倒茶。

「張總，找我來……？」

「別緊張，隨便聊聊，都是好哥們嘛！」

我沒言語。

「老弟，聽說你徒手擒了一個……」張定軍思索了一下措辭，「使壞的傢伙？」

「這你也知道？」我吃驚。

「我說過，我有自己的方式。」

靠，是那個王八龜孫打的小報告？那天在場的除以馬小瑩的工程隊，只有、梁佳、我、樊辣椒自己，保安部長以及他帶來的三個男人。

「這回，該升你職了。」

「升職？」我又是一驚。

「立大功理應加官進爵。」張定軍給我敬煙，「知不知道飛雅那個部門最肥？」

我搖頭！

「銷售部。」

「張總，有話大可直說，拐彎抹角沒意思。」

「哈哈，好，我喜歡爽快的人。」張定軍移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靠近我，「如果樊辣椒升你職，希望老弟可以去銷售部。」

「為什麼？」

「現在還不能說明白，等你到銷售部那天吧！」

「你認為樊辣椒一定會派我到銷售部？」我想了想，加了句，「我有何利益？」

「升職之前一般會先找你談，首先考慮你本人的意願。至於利益方面，暫時也不能說明白，不過老哥可以保證，絕對肥而不膩，安全第一嘛！」

「好吧，即便我自己開口要求到銷售部，可我根本不懂搞銷售。」

「老弟。」張定軍忽然笑了，「你去當領導，不是當苦力，領導要怎麼當？動動嘴皮子訓人你會不會？」

「那倒會。」

「哈哈……」

我現在真有點懷疑，整樊辣椒那隻幕後黑手會不會就是張定軍。這個貌似可能性很大，畢竟當時在場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如果大家都沒說出去，而張定軍又知道，那麼……答案很明顯。

「老弟，想什麼呢？」

「沒有，我在想升職以後工資漲多少倍。」

張定軍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張定軍曖昧的摟著那個皮膚白到嚇人的凌朵朵離開，我也離開。走了半條街，給樊辣椒打電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她，很意外，張定軍之所以知道原來是樊辣椒自己放的風。

「你打什麼主意？」我實在想不出來。

「放長線釣大魚。」樊辣椒淡淡道，「若要取之，必先予之。」

「我是誘餌對吧？」

樊辣椒沒說話。

「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把我發配到銷售部？如張定軍所願，或者如你所願？嗯，張定軍是螳螂，你是黃雀，蟬呢？誰是蟬？我嗎？」

「這個世界有許多不公平交易，但交易本身很公平。」樊辣椒劈啪掛斷電話。

我有點惱火，憑什麼人人都可以利用我，把我當槍使？這他媽說明我有利用價值嗎？

早上回到公司，被告知十點鐘到市場部的會議室開會。是梁佳負責通知我的，她看我的眼神依然還是極不友善，不過相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

「佳佳，被冤枉的滋味特糟糕。」

「你還喊冤？」

「好了，對不起，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靠啊，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管那麼寬幹什麼屁？如果不是因為要朝夕碰見，我必定不會道歉。

「要原諒你？」

「最好。」我露出討好的笑容。

「請吃飯……」

「好啊好啊！」

「上你家吃。」梁佳補充。

「你還是繼續生氣吧！」

「說說而已，誰去你狗窩，我又不是你的誰。」梁佳假笑。

準時十點鐘，我跟在樊辣椒身後走進市場部的會議室，哦，還有梁佳。

我不知道樊辣椒要幹什麼，按昨晚說好的是要調我到銷售部，臨時變卦得先告訴我一聲吧？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鬼知道她動什麼心思？到時候如果弄砸呢？然後又怪我？扣我獎金？這死變態，永遠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把人不當人看……

市場部的會議室里，所有市場部的領導均在座，還有各個組的組長。樊辣椒坐在正中央的大椅子上，擺擺手示意我坐在傍邊的空座位。在幾十雙疑惑的目光注視之下，我大大方方坐了下去。

「竊竊私語的滾出去。」樊辣椒敲桌面，「梁佳。」

「是。」梁佳恭恭敬敬把手捧的一疊文件放到樊辣椒面前。

「今天的會議其實很簡單，先宣布一個職位調動。」樊辣椒站起來，居高臨下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一個長著一張國字臉的傢伙身上，「陳彬，從今天起你調到後勤部。」

「後勤部？」陳彬一臉不解，更多的是害怕。

「沒聽清楚？後勤部缺清潔工。」

全場嘩然！

「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敢問為什麼？」樊辣椒從那疊文件里抽出幾張A4紙扔到陳彬面前，「你利用職務之便撈了多少好處要不要我當眾宣布一遍？」

「樊總……」

「不要試圖解釋，沒必要。」

「既然這樣，我辭職。」

「好啊！」樊辣椒坐了下來，指著門外，「滾，立即。」

陳彬黑著臉離開會議室……

「梁佳，通知保安部，盯住。」

「是。」梁佳跟了出去。

奶奶的，樊辣椒果然是陰險惡毒，把陳彬調職當清潔工陳彬肯定不幹，好歹曾經是經理一名。而不幹的結果只有選擇辭職，這麼個辭職法屬於主動要求解除合同，嚴重的說叫毀約，樊辣椒甚至都不用賠償，如果是直接解聘，需要支付的賠償項目則林林種種。

「會議繼續。」樊辣椒翻了翻那疊文件，抽出一份舉起來，「誰寫的報告？站起來。」

一個大眼睛的女人立刻站起來。

「我已經公開說過許多遍，要注意報告的格式，你新來的是不是？」樊辣椒把文件仍到那個女人面前，「你看你寫的都是什麼東西？毫無格式，亂七八糟，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對不起，樊總！」大眼睛的女人小心翼翼道歉。

「報告明顯不是你自己所為，我不希望看見下一次，因為下一次你連說對不起的機會都不會有。」樊辣椒擺擺手示意大眼睛的女人坐下，然後又繼續道，「市場部的最大問題，每次會議都得提及，你們的工作效率啊，今天我把話放這裡，短期內工作效率如果沒有明顯改善，我會採取措施，到時候你們別怪我絕情絕義。」

全場驚恐！

「寧浩。」樊辣椒喊我，我站起來，樊辣椒接著道，「張彬的職位由你頂替。」

全場再度嘩然！

「我反對。」我提出反對。

全場的人都拿看怪物的目光看我，升職不要大概覺得我傻吧！我他媽一點都不傻，樊辣椒昨晚是要我去銷售部。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樊辣椒現在就是在擺姿態，目的是讓張定軍對我完全放心，可這辦法也太笨太單調了一點。

「說理由！」樊辣椒看著我。

「沒理由，總之就是反對，如果非要理由：我愛創意部。」

「好啊，你回去你的創意部繼續當小職員。」樊辣椒哼了一聲，「散會。」

「不錯，知道隨機應變！」會議結束回到工作崗位，樊辣椒在Q里誇我。

我沒回復，沉默！

「寧浩。」

我繼續沉默！

「你死了不說話？」樊辣椒生氣。

「樊總，員工守則第十七條第一節：上班時間禁止網路聊天。」

「行，我記住了！」樊辣椒頭像變成灰色，只是才過了一會兒又登陸上發來一句話，「你用我的車載過多少女的？拿去洗乾淨。」

「哦。」

「來拿鑰匙，立即。」

中午吃飯的時候，梁佳坐我傍邊，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幹嘛？」

「沒幹嘛！」梁佳扒了口飯，「我看壞人。」

「佳佳，你不用這樣吧？我已經道過歉，況且我不是答應請你吃飯了嗎？」

「請之前我仍然保留鄙視你的權利。」

「行，你慢慢鄙視！」我遁走，到后樓梯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