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化裝偵查
回到朝陽縣城時，已是翌日凌晨。雖然大家馬不停蹄的走了一百多里路，又困又乏，但是心裡卻非常高興。他們不只是因為打死日本鬼子的一個將佐和十幾個鬼子兵、繳獲了若干武器，更重要的是，他們通過這次戰鬥樹立了信心，大家有了一個信念：只要大家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任何強大的敵人都是可以戰勝的。
當隊伍行進到北城門時，突然聽到「咚咚鏘鏘」的鑼鼓聲。鑼鼓聲中，由大爺大媽組成的秧歌隊熱情洋溢的扭起來，增加了歡樂的氣氛。這是在迎接凱旋歸來的英雄們，也更激起了戰士們的自豪感。
回到家中，老李洗了一把臉，吃了幾口飯，躺到炕上怎麼也睡不著了。這幾天來的一些事、特別是這次打的大勝仗，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令人振奮。可是戰前分析會上王大偉的一席話，還有在返回朝陽的路上，老薑與他交談的內容，又時時縈迴在耳際，都在提醒他，作為朝陽地區的負責人，他的一舉一動，事關工作的成敗。一定要學會從不同角度，特別是從敵人的角度分析問題，這樣才能少犯錯誤。
令他欣慰的是：老劉的沉穩、足智多謀和王大偉考慮問題的全面、謹慎——他們都是特別成熟、可以依賴的同志啊。有了這些人，有了這些勇敢、頑強的幹部和戰士，打敗敵人是指日可待的。
「喔——喔——喔！」一隻司晨雞啼鳴，引起了全村的雞叫。真好聽！頭一次感覺雞啼是那麼的美妙、動聽。聽著雞啼鳴，就好像在聽衝鋒號吹起，就好像看到了戰士們衝鋒陷陣的矯健身姿，看到了日本鬼子潰敗時的狼狽相。真解氣，太解氣了，幾天的睏乏勞累煙消雲散了。
這是第一遍雞叫，離天亮還有一會兒時間，得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他強迫自己睡覺，但是不管用，只好默數一、二、三、.......
大梨樹下的八仙桌旁，老李、老劉等四人又圍坐在了一起。這次的議題是：一、總結這次戰鬥的得失；二、制定下一步的工作計劃。
老李先做開場白：「近一段時間，由於大家齊心合力，我們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特別是羊圈子車站的勝利。我們要繼續發揚光大。從這次取得羊圈子車站的勝利，我看到了老劉同志帶部隊的能力，也看到了大偉同志考慮問題的全面、嚴謹，還有」老倔「同志的堅韌。當前形勢逼迫我們不能犯錯誤，我們要找出工作中的不足、缺點，以利下一步工作。大家暢所欲言。」
「我說幾句。」經過一陣短暫的「冷場」后，王大偉首先發言：「我覺得咱們這次勝利，主要是因為敵人太驕傲、太麻痹大意了，沒有把咱們放到眼裡，所以沒有放出警戒哨。這也給咱們提了個醒，今後咱們駐地，一定要放好警戒哨，絕不能麻痹大意；其次還是要加強情報工作。」
「對！大偉說得好。」老劉接著說：「我覺得除了大偉說的，還要特別注意敵人報復。我們要多加防範。」
「大家說得很好。我們要加強自己的工作，打鐵還要自身硬！我們絕不能把勝利寄托在敵人的疏忽大意上。我們要加強部隊的訓練，加強情報的收集。我建議：下一步部隊的訓練由大偉來抓，情報工作由老劉來負責，警戒工作由」老倔「同志來管。希望大家在明確分工的基礎上，又有密切的合作，有事大家商量著解決。」老李說完掃視一眼大家，「大家還有意見嗎？如果沒有就分頭行動。」
散會後，老劉想：鬼子吃了大虧，一定要來報復。可他會怎麼報復那？我們眼瞅著他來報復？那不就被動了嗎!不行，要主動出擊，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進攻！那目標在哪裡？要偵查、只有偵查后才能確定。
派誰去偵查？
「劉老師好！」」劉老師想啥那？又有什麼重要任務？「光想著派偵查人員的事了，眼前來了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原來是胡蓮和王小娟兩個人。看到胡蓮不由老劉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很好的人選嗎！這次任務很重要，敵人被打了，一定會學乖、學鬼道了，一定會嚴加盤查過往行人，輕易不會走近鬼子駐地、獲得有價值的情報。我何不與她同去，扮作父女，路上也好做個伴。於是問她：」我去錦州偵察敵情、搞情報，你敢去嗎？「
」偵察敵情？怎麼偵查？「胡蓮好奇的問。
」我們化妝到鬼子駐地附近，找當地人了解鬼子情況。比方有多少人，武器配置，地形等情況。"老劉簡要的說。
「好，我去！那有什麼不敢的！」胡蓮並沒有膽怯。
「好，那一言為定！路上聽我的，回去準備準備。」
「行！」
北寧線上，一列客車駛過。三號車廂里坐著一對「父女」，「父親」四十多歲的樣子，帶著一副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個知識分子；「女兒」二十多歲，穿一身學生服，戴一條藍格子領巾，兩道柳葉彎眉，一雙杏眼，高鼻樑，圓臉盤，嘴角微微上翹，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此時，「父親」跟」女兒"說：」若有人盤查，就說去石山老姨家。姨家有三口人，姨夫是鐵路工人，叫王鐵鎚。表妹是學生，正在讀書。我們千萬不要說到兩處去。「
」行，我記住了。「
——這兩個人正是老劉和胡蓮。
還好，一路平安，沒有遭到盤查，也沒有發現其他情況。
老劉與胡蓮走下火車，發現站內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老劉心裡犯起了嘀咕：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冷清？是不是有什麼情況？要多加註意。他小聲提醒胡蓮：」一會兒萬一有什麼不測，你不要管我，趕緊逃脫，回去報告老李。「
「知道了。」
兩人走到出站口，預料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待續）——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