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隔代對決（二）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只聽得外面震耳欲聾的曲聲、歌聲。

「貧窮，難道就只有出賣肉體這唯一的方式來改變嗎？」

「出賣肉體，說的好難聽啊。為啥不能用別的字眼呢？您請放心，我會永遠保持我靈魂的獨立。」

「青青，到那時候，你連最起碼的人格都沒有了，你還咋保持獨立的靈魂？難道你認為肉體和靈魂是互不相干的概念嗎？」

「『蝴蝶』姐，咱們在討論哲學嗎？咱們有資格討論哲學嗎？」

「生活就是最簡單的哲學！」

「靈魂和肉體相干與否，與我的決定無關，也與我獨立的靈魂無涉。」青青定定地望著「蝴蝶」。

偶然亮光閃過，「蝴蝶」發現青青明亮的雙眸中充滿了渴望。她知道，這種渴望，決不是對出賣肉體的渴望，那是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心裡幽幽地嘆口氣，她欲言又止。青青「啪嗒」著眼睛，默默地望著她。

「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知道多說無益，也根本扭轉不了她的決絕的態度，「蝴蝶」溫和地問。

「有，在老家呢。『蝴蝶』姐，我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再介意啥喜不喜歡、愛不愛的了，大權交給您，我的第一次由您做主了。但是，價格您得給我把好關。您知道我現在最需要啥！」青青說這話時，很平靜，就像是久經風月的老手了。

「蝴蝶」沒再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下頭，心裡在為青青痛心、惋惜的同時，卻又為陳曉琪分派給自己的任務即將能夠勝利完成感到非常高興。

「『蝴蝶』姐，剛才咱們談到自己喜歡的人、愛人。其實您知道的，咱們那兒，有幾對小情侶，男孩兒明知道女孩兒在幹啥，但是，他對她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純潔，真的令人非常嫉妒。」

「青青啊，那樣的男人，其實已經失掉了做人的資格了，還妄談啥愛情呢。」

青青沒說話，卻「嗤嗤」笑了。

「青青，如果『洋洋』是你鍾愛的男孩，你願意他賣身養活你嗎？」

青青一下子沉默了，眨巴著眼睛望著「蝴蝶」。

「青青，你咋不說話了？你願意嗎？」

「說實話，『蝴蝶』姐，我似乎接受不了。」踟躕了一會，青青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設身處地，倒過來想想，他們真的願意嗎？我不排除有那種無恥的人。但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還是有良知的，有最起碼做人的道德和法律約束。」

「『蝴蝶』姐，咱們不談道德和法律好么？拜託了！」

「我們一起闖碼頭呀，馬上和你要分手，催人的汽笛淹沒了哀愁，止不住的眼淚流。不是哥哥不愛你啊，因為我是農村的，一年的收入只能養活自己，哪裡還能顧得上你。我要為你去奮鬥，再苦再累不回頭……」一陣《闖碼頭》的歌聲傳了進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聽到這裡，都已經淚流滿面。

「青青，慾海無涯，回頭是岸。如果你執意如此，你終究會後悔的。」

「『蝴蝶』姐，我並非沒有經過痛苦的抉擇。『蝴蝶』姐，任何人或事，都無法褻瀆我高貴的靈魂！」

「蝴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